颜晚宁是从充满消毒水气味的房间醒过来的。
身上的婚纱已经被去陆临的别墅救她的医护人员换下,穿的是医护人员从她的房间随便拿的一套休闲装。
护士刚给隔壁病床上的妇人测完体温,回头见她醒了,语气讥讽:“哟,醒了啊。”
她不耐烦地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颜晚宁从床上坐了起来,摇摇头,“没有。”
护士见她那副刚醒过来,茫然的模样,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
“怀孕了还穿那么高的高跟鞋,还穿紧身收腰的婚纱,你为了漂亮就不顾孩子的死活了吗?”
颜晚宁瞬间惊醒,急忙问:“对了,我的孩子怎么样了?”
护士冷嗤,“现在知道急了,早干嘛去了?”
她从文件夹中,取出一张孕检单,递给她,“这孩子福大命大,没有被你摔没,不过下次可就说不准了。”
颜晚宁松了口气,“那就好。”
看着孕检单上的彩超影像,她心中不禁有些后怕。
万一她就因为陪陆临办这个可笑的婚礼,而把孩子给摔没了,她就是不顾自己的死活,也要跟陆临拼命。
护士语气嫌弃:“你嫁的什么人呐?你怀着他的孩子,大晚上的摔了,他却不在你身边,还得你自己打急救电话。”
“这种人,你给他生孩子干嘛?”
颜晚宁沉默着,不知如何应答。
孩子的父亲生死不知,而她嫁的是一个和她没有感情的合约丈夫。
这种情况,她怎么跟人解释?
护士意识到自己说话好像有些伤人,僵硬地安抚道:“哎呀别多想了,照顾孩子要紧。”
“你既然没事了,就去把医药费缴了,然后回家好好休息。”
颜晚宁朝护士颔首:“谢谢你了。”
护士叹息:“不用谢,你以后可长点心吧,别因为现在还没显怀,就忘了自己是个孕妇。”
颜晚宁点点头,拿着孕检单,交完医药费就离开了医院。
夜色已深,她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给陆临,让他派人来接她。
但是看着手机通讯录中的‘陆临’二字,她迟迟没有打过去。
一辆黑色面包车疾驰而来。
车门拉开,一个戴着口罩的男人从车上跑下来,冲上来一把钳制住颜晚宁的手臂,用力将她往车上拽。
挣扎之间,她的手触碰到手机屏幕,电话就那么拨了过去,手机摔落在路边。
陆临在饭桌上接通电话,里面传来颜晚宁惊恐的声音。
“你们想干什么?!”
“快放开我!我要报警了!”
“救命啊!救命啊!”
接着,是一记耳光,还有男人的粗声:“闭嘴!臭表子!再喊我现在就杀了你!”
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出现:“打晕她,拖上来。”
然后,女人惊慌的声音便消失了。
陆临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得可怕。
饭桌上的人都好奇地看着他。
“我吃完了,先走了。”
他匆匆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陆老爷子喊了好几声他的名字,他都没有回头。
面包车上,拽着颜晚宁上车的男人仔细端详着她的脸,忍不住伸手去摸,“余哥,这女人长得真好看。”
“瞧这皮肤嫩的。”说着,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身旁,被称作余哥的男人讥笑,“先忍忍,等乔小姐验完货再说。”
他注意到颜晚宁手上的镯子,顿时眼睛一亮,粗蛮地将镯子摘了下来。
他将镯子放在眼前端详,扯着衣服擦了两下,镯子上的宝石闪闪发亮。
这时,颜晚宁缓缓转醒,睁眼便看到余哥脸上贪婪的笑。
颜晚宁瞪大了眼睛,伸手去抢镯子,激动道:“把镯子还给我!”
余哥手疾眼快地把镯子塞进来口袋,“到了老子手上的东西,你还想要回去?开什么玩笑。”
他吩咐小弟:“把这臭娘们儿绑起来。”
小弟得令,立即照做。
颜晚宁无力反抗,很快,她的双手就被绑到了背后。
车上这几个男人个个都长得五大三粗,脸上都有大大小小的刀疤,看上去凶狠可怕。
她被绑架了。
她心跳得飞快,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你们是谁?你们要带我去哪儿?”
余哥哼笑:“你猜?”
他的小弟嬉笑道:“美女,看见前面开车的那人没?他开车只去一个地方,你知道是什么地方吗?”
颜晚宁战战兢兢地问:“什么地方?”
小弟一字一顿地说:“黄、泉、路。
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开车的人笑着骂:“去你妈的!老子可不止去黄泉路,还上西天呢。”
车上又是一阵笑闹。
颜晚宁红了眼眶,她的大脑飞速运转着,思考着自救的办法。
手机不见了,她无法打电话报警。
现在是深夜,车外黑漆漆的,一盏路灯都看不到。
可见他们来的是很偏远的地方,这片区域没什么人,她喊救命都没人能听到。
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很快,车子停在了一个停止施工的烂尾楼外。
老余打了个电话,笑嘻嘻地说:“乔小姐,事情办好了,你什么时候到啊?”
颜晚宁震惊地问:“是乔姗姗指使你们绑架了我?对不对!”
老余‘哟’了一声,“反应还挺快。”
“美女,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可记得你。”
“你不知道吧,当年乔小姐杀了人,想嫁祸给你的时候,就是我和我兄弟们帮她伪造的凶案现场。”
颜晚宁怔住了,眼眶中的泪瞬间涌出,她颤抖着怒吼,“是你!是你们害了我!”
老余:“话可不能那么说,我们只是拿钱办事,真正害你的人是乔小姐。”
“你说你,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乔小姐,那娘们儿心狠手辣,可不是好惹的。”
颜晚宁狠狠地瞪着他,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然而她此刻手脚都被绑住了,拿这个人毫无办法。
她只能拼命压住自己的恐惧和愤怒,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想自救的办法。
余哥有些纳闷,“啧,我记得当初不是给你判了二十年吗?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