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临本不想把那些肮脏事说给陈美晴听。
但是陈美晴现在误会他如此之深,他不得不解释清楚。
可陈美晴却不想听下去,她长叹一口气,轻声说:“够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
“无论如何,你对不起晚晚是事实。”
“妈就不求你以后还能好好地跟晚晚过下去了。”
“妈只求你,和晚晚分开后不要做仇人。”
“做不到当初允诺的,照顾她的余生就算了,在她有困难的时候,你必须站在她的身边。”
陆临红了眼眶,他拼命摇头:“妈,不是这样的,我会和晚晚好好过下去,我们是不会分开的!”
他再次握起陈美晴的手,着急地说:“妈,您信我,我会做到我所允诺的照顾晚晚一辈子!”
陈美琴皱紧眉头,眼神冰冷至极:“不爱她,却要锁住她一辈子。”
“你不愧是陆家人,跟你爸一样自私,冷漠又无情。”
陆临激动地辩解道:“不!我不是!我和他不一样!”
“妈,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之所以要留下那个孩子,就是因为我不想做一个像他那样抛弃自己亲生骨肉的人啊!”
陈美晴冷冷地说:“你不想抛弃自己亲生骨肉,最好的办法是不要让晚晚之外的任何女人怀上你的孩子。”
陆临委屈又无奈:“可是,妈,那个孩子是我和晚晚相识之前有的……”
“妈,我不能放着那个孩子不管。”
陈美晴一愣,突然笑了出来,笑着笑着又哭了。
陆临内心变得紧张,甚至有些慌张和恐惧。
“妈,您笑什么?”
陈美晴含泪的双眸看着陆临,嘴角带着讥讽的笑。
“当初那个姓陆的也是你这么说的,他不能放着他的孩子不管。”
她颤巍巍地伸手,去擦拭陆临眼角的泪。
“儿啊,你要成为第二个陆豪森了,而这世上,又要有另一个你要出生了。”
陆临一愣,否认道:“不!不会!我绝不会变成第二个他!我也不会让我的孩子走一遍我当年的路!”
陈美晴摇头:“随你去吧,你们男人总是能照顾好自己的,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晚晚了。”
陆临咬了咬牙,认真承诺道:“妈,您放心,我会照顾好晚晚,尽我所能,把世上最好的一切都奉给她!”
陈美晴仿佛没听见他的承诺,继续说:“如果她想离婚,你不要强求。”
陆临惊讶道:“为什么?妈,您不是一直都希望我和晚晚能够好好在一起的吗?”
陈美晴:“当初我以为你能给晚晚幸福,所以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
“现在,我不这么认为了。”
“你伤害了她,她跟你在一起不会快乐的。只有你放手,她才能真正获得幸福。”
陆临深呼吸一口气,认真地说:“我承认,我确实有对不起晚晚的地方。”
“所以我会倾尽所有来补偿晚晚,求得她的原谅。”
陈美晴摇头:“晚晚那孩子看着温和柔弱,实际上脾气犟得很。”
“从前她尚有在乎的亲人在世,她或许会被人拿捏。”
“现在她的亲人都去世了,我这个老婆子也要离开她。”
“她在这个世上没有了软肋,谁都没法强迫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强行逼她留下,就是逼她去死。”
陆临眼神变得无比的慌乱,无助感油然而生,“不,她不会离开我的。”
陈美晴:“我说如果,如果她想要离开你,你不许阻拦。”
陆临摇着头,哽咽着不说话。
陈美晴恨恨地瞪着他,“答应我!”
陆临摇头,“妈,别的事情都可以,唯独这件,不行。”
“我爱晚晚,比您想象的要爱得多,我离不开她。”
陈美晴气得浑身颤抖,呼吸急促,咳嗽不止。
陆临急得手足无措,下意识去喊医生,却被陈美晴干枯的手掌扯住衣角。
“都快死的人了,还叫什么医生?”
陆临无力垂在身侧的双手松了又紧,“妈……”
陈美晴固执地问:“你答不答应我?”
陆临眼神带着哀求:“妈,您相信我,我能照顾好晚晚。”
陈美晴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拼尽全身力气问:“你想让妈死不瞑目吗?”
陆临表情痛苦又不解,“妈,您这是干什么啊?”
陈美晴:“就当是妈求你,晚晚这孩子可怜,从出生到现在就没过几天好日子。”
“妈就想她今后能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
陆临眼中满是委屈和不解:“妈,那我呢?我的幸福您就不管了吗?”
陈美晴:“妈当然也希望你能幸福,但是如果晚晚不想跟你在一起,那你们在一起就不会幸福。”
“到时候你们都应该各自去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陆临目光坚定:“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晚晚幸福。”
陈美晴愣了一瞬,长叹一口气,“罢了。”
成磊远远看到抢救室的门开着,快步跑了过来。
看到脸色苍白,哭得双眼红肿的李婶,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李婶,陆总呢?”
李婶吸了吸鼻子,说:“他在里面陪老夫人说话。”
成磊松了口气,“我就说,老夫人是个有福气的人,一定能够渡过这次难关的。”
李婶听了他的话,眼泪又是刷刷的往下掉。
成磊愣了:“李婶,您怎么又哭了!”
这时,一名医生从抢救室里出来,对李婶说:“李女士,老夫人想见你。”
李婶赶紧抹了抹眼泪,快步跟了进去。
没过多久,成磊便听到里面传来李婶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这才明白,方才李婶听到他说老夫人有福气,为什么会是那个反应。
……
医院的地下停车场。
颜晚宁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片黑暗。
她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的双手被捆在背后,并且她正处在一个十分狭小的空间。
最令她感到恐惧的,是她发现自己身上不着寸缕。从头到脚,什么都没穿。
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呼救声被嘴上的胶带封进了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