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嘛突然这么肉麻?习惯了你的霸道严肃和不苟言笑,现在这个样子怪别扭的。
以后宝宝可不能和你一个性子,省得长大了冷的跟冰块似的,娶不到媳妇儿。”
晔华最近越来越柔情似水了,性子和以前真的差太多。
若不是只对她一个人这样,她都觉得晔华还是不是晔华了?
她缩回了手,用额头在晔华的胸膛上蹭了蹭。
她以前可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男人这么小女人,而且期盼着以后。
“我晔华的儿子,怎么可能找不到女人。”
晔华冷笑一声,揽住司灼的腰,弯了弯身子就将她打横抱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对于晔华这种突如其来的动作司灼已经习惯了,很配合地环住了晔华的脖子。
她双眼灵光瞬闪,似乎想起来了什么,凑上去好奇地追问道:“晔华,咱们的宝宝以后叫什么啊?”
“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晔华的身形顿了一下,眸光沉了沉,没有感情地说道。
他将司灼放置到床上,蹲在窗前将司灼的袜子脱了以后,抬头看了一眼司灼。
“今天天冷就别洗澡了,我端水过来给你泡泡脚。”
晔华转换了话题,无视司灼略微失落的表情,起身将房间的窗户和窗帘都拉上后,直接去卫生间放热水了。
司灼坐在窗边,一双脚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脚趾头,腮帮子也不满地鼓了起来。
难道还不能给宝宝取名了。
“水温应该不会烫,冬天多泡泡脚对身体好。”
晔华一只手端了一盆热水出来,另一只手手里拿着一条干毛巾。
他单膝跪地在司灼的面前,用手撩着水打湿了司灼的脚以后,发现没有什么不适的情况,才将司灼的双脚按进水里。
“我们给宝宝取名字好不好?宝宝越长越大了,而且是一个男孩,总喊宝宝多不好。”
司灼伸手将晔华拉了起来坐在了自己的旁边,低头看着水盆里来回荡动的水温,又提了一次刚才的话题。
卧室里突然变得很安静,除了司灼的呼吸声就剩下洗脚的水声了。
晔华沉默了。
他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秘密?
她一直不问,所以他就一直不说是吗?
司灼强忍着不让自己脸上的笑容沉下去,她深呼吸了一下,转眸一脸期待地看着晔华的俊颜。
自顾自地说道:“宝宝以后肯定和你一样帅,取名字的话一定要有男人味儿的。
不仅人帅气,名字都要响亮亮的讨人喜欢。我虽然是独生女,但是还是跟你姓比较好。
对了,百家姓里有晔这个姓氏吗?还是说随着时间演变,真的变成叶氏了?我爸妈到现在都以为你……”
“……君,君晔华。”
“额……我……”
不知怎么的,司灼等了这么久,等到答案的时候,竟然也沉默了。
“本就没什么可隐瞒的,是我过不去这道坎。
君家整个族人只剩下我一个苟延残喘在世,真不配继承这个姓氏……瞒了你这么久,对不起。”
晔华的脸上愁云密布,一向高傲的他,却紧闭着双目深深地垂下了头。
他很痛苦吧?
所有的亲人和族人都遇害了,唯独他一个变成了鬼还残喘至今,那过往的种种想必每个夜晚都在侵蚀着他的思绪。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单纯的想给宝宝取名字,而且在一起这么久,我也没有追问过你什么……我……”
越解释越乱,司灼也不知道自己在慌什么。
她懊恼地咬了咬牙,看着晔华悲伤痛苦的脸色,她一肚子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平时什么场面都是没让她如此手足无措过,可是面对晔华这般模样的时候,她身为他最亲的亲人,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安慰。
特别是晔华那一句“对不起”,简直像是在剜她的心。
“慌什么,这样就不是你司灼了。不是要给孩子取名字吗?
你全权做主,慢慢想。水凉了,我帮你把脚擦擦。”
晔华没有抬头,只是将手扬起揉了揉司灼的头发,拿着放在一旁的干毛巾又蹲了下去。
水盆被挪到了一旁,晔华用毛巾将司灼的两只脚包裹住,轻轻地擦着上面的水迹,一言不发。
“嗯。”司灼浅浅地应了一声。
晔华不说,她就像以前那样不过问好了,反正那些都是他的过去。
过去的已经过去了,问了也不过是让晔华更加伤心罢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肯给别人触碰的禁区,晔华也一样如此。
“先把衣服换了进被窝,等取好名字以后,我再帮你擦擦脸,就可以睡觉了。行吗?”
晔华起身从衣柜里将司灼的睡衣取了过来,接着端着水盆挑眉问道。
晔华看样子应该没事了,司灼抿唇点了点头。
司灼换好睡衣坐进被窝的时候,晔华正好也收拾完毕从卫生间出来了。
他像往日那样坐在司灼的身边,将她宠溺地揽进怀里,修长的手指在她的发间穿梭,相视而笑。
“名字有头绪了吗?”晔华与司灼十指紧扣,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问道。
“想到了一个,说出来给你听听?”
司灼在晔华的怀里蹭了蹭,一脸兴奋地说道。
晔华点点头,表示同意。
“叫君子望。没想到你的姓氏这么好听,子望,怎么样?”
司灼昂头望着晔华丰神俊逸的容颜,脸上爬上了两朵绯红。
夜阑人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浅淡的台灯让舒适的卧室里更加温馨,俊男美女依偎在一起,聊着过去或者筹划着未来......
这是司灼期盼已久的生活了。
“还不错的样子,有什么寓意吗?”
晔华将“君子望”三个字在嘴里反复念叨许多遍,才认同地露出了笑容。
一听晔华提到寓意,司灼的双眸即刻绽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她就是等着晔华这么问她呢!
“当然有了!我的儿子名字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取一个呢!”
司灼一脸得意,迫不及待地对晔华解释道,“君子望。君子二字的意思所有人都明白的,我就不解释了。
而子望二字组在一起又是一层意思。
我爸妈跟我说过,女取名《诗经》,男取名《楚辞》。
我的名字就是从《诗经》里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里定下来的。”
“《楚辞》里有一句:前望舒使先驱兮。望舒含有‘迎取光明’的意思,而你名字中的‘晔’就是光明。
所以,我们的儿子是我们一起迎接而来的新的光明,我想他以后像谦谦君子一般光明磊落,不失所望。”
司灼解释完毕后,期盼地盯着晔华的眼睛,期待着夸奖。
晔华若有所思地寻味了一番,露出了清荷般的笑容,并竖起了大拇指。
赞叹不已:“看不出来娘子取名字也是一等一的厉害,以前是不是没少帮别的孩子取名字?”
“胡说什么呢!我只接受你的上半句夸奖的话,剩下的半句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哈!”
司灼噘着嘴轻哼一声,还娇嗔地推了推晔华的胸膛。
“这小混蛋以后有了名字了,希望不辜负娘子的良苦用心。
不指望他成为人中龙凤,健健康康就好。切莫要......罢了,不早了,把脸擦擦快睡。”
晔华的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叹了一口气,将司灼身上的被子掖好后又起身离开了。
司灼往被窝里钻了钻,眉头皱了起来。
晔华的心病,什么时候才能解开呢?
光一个姓氏都可以让他耿耿于怀这么多年,那全族遇难的画面估计永生都忘不了。
一想到晔华的家人和族人,司灼突然想起了上次她被夏玉溪困住的时候,晔华被晔萱带走的时说了一句“找到君家的墓穴了”。
她从医院醒过来,等了晔华好几天,一直在胡思乱想为什么晔华会因为晔萱的一句话,就放弃了救她的机会,而把这个问题交给了林烊?
现在回想起来,也是情理之中的结果了。
君家的墓穴,想必就是晔华的家人或者族人的墓。
他寂寞了千年,如果有亲人和他一样也存活在世的话,估计天塌下来了,也阻止不了晔华前去一探究竟的心。
不过事情若是真的这么发展的话,那就是那个墓穴是假的,或者就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不然不会只有白亦小鬼跟了回来,而且晔华对于自己的身世依旧是闭口不谈。
真是闹心的事情。
心病太难医。
司灼有些崩溃地挠了挠头,正好对上晔华投过来的奇怪眼神,她尴尬地躲开了晔华的目光,没有说话。
“想什么呢?好心虚的样子。”
晔华邪魅地笑着,不等司灼回话就将手里的热毛巾盖到了她的脸上。
“唔……”
司灼被晔华强行洗了脸,不给她说一句话的时间,就关了房间里的灯,并在她耳边道了一声晚安好梦。
她往被窝里缩了缩,虽然房间里回归了夜的寂静和黑暗,可是有晔华在床边守着她,就会感觉到阵阵温暖在心房翻涌澎湃。
再多的苦恼也都被抛之脑后了。
“晚安,夫君。”
司灼拉着晔华的冰凉的手指,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合上眸子就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