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骑虎难下之际,傅既琛却吊儿郎当说“你在诱惑我。”
车内光线昏瞑,窗外霓虹一掠而过。
顾南枝根本瞧不清傅既琛的模样,更看不到他眸子里逐渐升温的欲望之火,只误以为他又在找借口随便敷衍她。
刹那,心中的那股无名之火腾腾往上燃烧,越想越是气。
樱唇微微启,准备来个泼妇大骂街。
却在开口之际,转念又想。
没错啊!
一起布置圣诞树,一起挑礼物,一起逛菜市场,一起烤火鸡……这确实是诱惑啊!
于是仰起一颗圆溜溜的小脑袋,半眯着双眸,魅惑如丝瞧向他。
这个不驯的模样,像极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又美、又野、又蛊,让人忍不住想要去征服她,拥有她!
那一瞬,傅既琛感觉自己快要把持不住了。
顾南枝却还不顾他人死活,理直气壮说“对!我就是诱惑你,哥哥你是不是把持不住……”
这谁能忍得住?
话还未说完,傅既琛锐眸一眯,单手兜住她的后脑勺,直接就吻了上去。
当两人唇齿相依的刹那,顾南枝瞳孔猛缩了缩,大脑顷刻出现宕机的状态。
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出于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她搭在傅既琛胸腔的一只手下意识往前推。
所以,会呈现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傅既琛猛然一震,颇有些难过,他知道顾南枝会拒绝自己,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地干脆利落,没有丝毫迟疑。
男性自尊心瞬间遭到重挫,心潮不禁泛起浓浓的哀伤,想停止,又舍不得。
倘若是以往,他不会放开她。
可是,两人经历了那么多,傅既琛已经不想在这种事情上勉强她了,头脑挣扎一会,便又非常理智地,同时又非常不舍地松开桎梏在她后脑勺的那只手。
然而,事与愿违!
就在他挫败松手之际,方才还一直挣扎在他怀里的顾南枝。
突然将放在他胸腔的那只拒绝人的手,缓缓往上移动着,沿着男人结实的胸肌一路往上摸,掠过他的宽肩,来到他的后脖子,温柔地就抚摸了上去。
那一下,傅既琛心田猛绷紧,瞬间就有了反应。
之前所有用意志力压抑住的原始欲望,顷刻弃械投降。
把已经放开她后脑勺的那只手,又重新兜回去。
辗转轻轻吻……
也许是离上一次接吻相隔太久的缘故,两人都有些失控。
由原先蜻蜓点水般的吻,急剧转变成一种热烈的、奔放的、肆意的、恨不得将对方吃进肚子里的饥肠辘辘状。
不知唇齿缠绵了有多久,顾南枝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之际,软瘫在他怀里,换气的空隙里艰难说了个“痛”字。
傅既琛听后一怔,缓了缓心神,才依依不舍结束这个吻。
她安静趴在他怀里,脸颊一片潮红色,呼吸急促,仍未恢复过来,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他强势搂住她的柳腰,面色如常,却又心神紧绷,连带着下体都有些僵硬。
之后,两人都非常有默契般一字未吐,更是将圣诞节那件事全然抛之脑后,只静谧感受着彼此的呼吸与心跳声,等待车程到达目的地的时刻。
三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商务轿车很快驶上高速路段。
车窗外的景色,从机场的霓虹闪烁灯光,匀速变化成整齐划一的方形房屋。
随即是,颇有历史韵味的大教堂,紧接着是,门口插着五星红旗的领事馆……最后是,一带安静的富人区。
三辆商务轿车逐渐减速,驶向一座巴洛克式的城堡大宅。
慕尼黑前天跟昨天都在下雪。
皑皑的白雪堆积在高低不一的圆顶和塔尖上,泛出晶莹剔透的夺夺光芒。
时间在此时此刻仿佛放缓了脚步,静谧而缱绻的浪漫气息,正悄无声息流动在沙沙的冷风中。
城堡大宅一共六层,每层都有五六个房间。
白瓦红砖的城堡建筑无一不彰显出设计者的优雅别致风范。
顾南枝略微感到讶异,下车之后就一直踌躇不前。
心道,这哪是房子,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城堡!
“怎么了?外面冷,快点进去啊。”
傅既琛安排人将行李箱搬进城堡后,发现她还傻乎乎愣站在院子外吹着冷风,心下一紧,又重新折返回去,裹住她一只没有带手套的手,轻斥道“手都凉了,快进去!”
“哥哥,这……这是你家?”她仍不肯进,扭扭捏捏问。
“嗯,怎么了?”他轻轻淡淡点着头。
她顿了顿,神情严肃说“这设计风格像是近些年新建的。”
傅既琛却是一派淡然,简明扼要讲“嗯~很早以前就请人设计了,不过前两年才竣工建成,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过来这边住。”
说着将裹住她的手往前拉“外头冷,我们先进去吧!你肚子应该也饿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顾南枝的肚子即时咕噜噜叫了一下。
她两颊一郝,有些不好意思,便沉下头,跟着傅既琛往城堡大门走去。
*
城堡大宅一共有三个人看管。
一个是看门的保安,一个是做饭的保姆,还有一个是维护城堡内外实施安全的管家理事。
三个都是德国人。
分别叫海德里希,爱娃布劳恩,冯曼施坦因。
他们都非常礼貌地用德文唤了顾南枝一声“顾小姐好!”
老管家受过非常良好的教育,会说六国语言,见顾南枝是个中国人,非常有礼貌地用中文跟顾南枝沟通,可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发音很浓重,使用的句式也较为沉闷刻板,顾南枝最后非常体贴说了句:
“冯曼施坦因先生,您还是讲德文吧!我能听得懂。”
冯曼施坦因一愣,而后扬起微皱的鱼尾纹笑,用正宗的德语,有板有眼说“好的,亲爱的顾小姐,您好!欢迎您来到慕尼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