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到底是如何办事的!那个人怎会就这样无缘无故地消失不见!立刻、马上去将叶夫尼根那里的木材厂给我封锁起来,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进出!”
我的声音震耳欲聋,仿佛整个房间都被我的怒吼所撼动。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心中暗自思忖,这件事情恐怕远非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毫无疑问,那个可恶的沙皇正企图削弱我的势力,而他们迈出的第一步便是要在我的管辖区内引发骚乱和动荡。如今,叶夫尼根的辖区已然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如果继续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岂不是正中了尼古拉二世·亚历山德罗维奇的下怀吗?
这个老家伙,头脑着实精明得很,但也只能说是运气不佳,因为他碰上了我——帕夫柳克!无论对方耍出何种花招,使出怎样阴险狡诈的手段,我都会毫不犹豫地予以回击,并让他们知道我的厉害!
汉斯依旧眼神空洞、魂不守舍地听着,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显得格外的心不在焉。
\&汉斯,你到底怎么了?自从列昂尼德战败以来,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整天无精打采的,是不是心里藏着什么事情啊?\&
我此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
此时,会议室里早已结束了会议,但汉斯却依然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
过了好一会儿,汉斯才缓缓抬起头来,声音低沉地说道:
\&老爷,我觉得自己应该回到故乡去了。我的使命已经完成,这片辖区也不再需要我这样一个无用之人了。\&
说完,他又默默地垂下了脑袋,继续摆弄着手中那把冰冷的手枪,手指不停地拨动着保险,发出一声声清脆而刺耳的\&咔咔\&声。
听到汉斯这番话,我不禁皱起眉头,想要劝说几句:
\&可是,如今的德国……\&
然而,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毕竟,谁都知道一战后的德国遭受了怎样惨痛的命运——它被那些所谓的战胜国无情地瓜分,国家陷入一片混乱与困境之中。这些残酷的现实,或许正是压垮汉斯内心最后一根稻草的原因所在。
其实,作为一名经常阅读报纸、关注时事的人,我对国际局势有着相当深入的了解。当然,更重要的是,我非常清楚汉斯所具备的卓越才能。只可惜,他那过于耿直的个性常常让他在处理问题时显得有些生硬,甚至得罪了不少人。但即便如此,我仍然希望能够挽留这位得力干将,因为他的存在对于我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
“我真的非常需要你,汉斯,你给予我的帮助实在是太大了,如果不是因为有你,恐怕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棘手起来。但是,我发现你似乎在这里看到了某些东西,或者说回忆起了一些往事,以至于让你萌生出想要回到故乡的念头呢?”
我看着汉斯,眼中满是疑惑地问道。
汉斯微微低下头,轻声回答道:
“不,其实并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突然间想起了一位故人罢了。”
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们心里大概都已经有了答案——那位故人毫无疑问就是与汉斯一同前来的姑娘莫妮卡。自从那场与列昂尼德的激战过后,就在那个决定胜负的中午,莫妮卡神秘地消失不见了踪影。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很可能正和齐瓦罗夫待在一起。
当晚,我毫不犹豫地给奇日科夫发去了一封紧急电报,急切地询问有关莫妮卡的最新消息。然而令人失望的是,奇日科夫显然对商界之事更为关注,对于军界的动态则几乎一无所知。面对这样的结果,我不禁感到有些无奈。
“据我所知,奥列格生前有两位至交好友,其中之一名为泰尔斯,至于另一位嘛,想必大家也能猜到,应该就是齐瓦罗夫无疑了。而且据说当年他俩都曾在柳德米科夫麾下效力过。不过话说回来,汉斯已经有将近半年的时间未曾在席林城中履行职务了,以上这些便是目前我所掌握到的全部信息。”
我缓缓念着记录员纸上的字,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我终究还是无法割舍下她啊......”汉斯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伸出手用力地搓揉了几下自己那张略显疲惫和憔悴的脸庞,随后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软绵绵地倚靠在了身后冰冷坚硬的墙壁以及破旧不堪的椅子之上。
“唉......她怎么能够这样呢?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伴随着一声沉重且无奈的叹息声响起,只见汉斯微微低垂着头颅,眼神之中满是痛苦与哀伤之色。此时此刻,他所说出的每一句话皆是使用德语表达出来的,虽然对于这些话语我完全听不懂其中所蕴含的意思,但却并未感到丝毫惊讶或者奇怪之处。
毕竟在我的人生经历当中,早已听闻过各式各样、形形色色的语言种类,例如充满异域风情的蒙古语、优雅细腻的日语、豪放粗犷的突厥语、博大精深的汉语、全球通用的英语等等,甚至就连眼前这种颇为陌生的德语也曾有所耳闻。只不过由于自身对于语言学方面的知识可谓是一窍不通,因此即便听到了这些外语词句,也难以理解其真正含义罢了。
遥想当初刚刚踏入这座领主府邸之时,别说是完整无误地背诵出那些复杂繁琐的西里尔字母表了,哪怕仅仅只是想要辨认清楚其中寥寥几个简单常见的字母符号,于我而言都是一件相当困难之事。
当然,如果非要较真起来的话,倒也并非毫无收获可言——至少经过长时间坚持不懈地努力学习之后,如今的我已然成功掌握住了绝大部分西里尔字母的正确读音及书写方式,唯独剩下那么两三个特别容易被人忽略掉的特殊字母依旧未能攻克难关而已。
“嗯......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希望你能够慎重思考一番吧。至于其他事情嘛,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过分干涉插手的。”
轻声回应完对方之后,我便转身迈步走出了这间气氛凝重压抑的会议厅,并沿着楼梯径直登上位于二楼位置处的私人卧室房间内。紧接着迅速脱去身上那件象征着军人身份地位的严肃庄重的军官制服,转而换上一套精致华丽、剪裁得体的高档礼服套装。
之所以会做出如此举动,原因无他,只因为今天乃是我心爱宝贝女儿举行盛大庄严的受洗仪式之重要日子!说实话,起初的时候我个人其实并不太赞同让这么年幼弱小的孩子去经受这般严寒刺骨天气条件下长途跋涉奔波劳累之苦,尤其还要专门跑到距离此处颇远的教堂里面接受洗礼仪式流程操作。
然而面对固执己见、坚持己见的妻子格露莎时,向来性格随和温柔的我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让步——谁叫她是个虔诚无比的宗教信徒呢?反观我自己,则恰好与之相反,属于那种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类型人物罢了。
缓缓地坐上马车后,尽管车内弥漫着温暖,但那股莫名的寒意却如影随形般萦绕心头。很显然,那个狡猾至极的探子并未落入法网,此刻必定藏匿于此,伺机而动,妄图对我耍弄阴谋诡计。心有不安的我轻轻撩起车窗帘子,目光投向窗外,试图洞悉周围可能潜藏的危险。
只见鹅毛般的细雪悠悠飘落,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洁白所覆盖。远东的冬季依旧漫长而寒冷,令人心生倦意。然而幸运的是,瓦列里格勒宛如一颗璀璨明珠,其春天总是比其他地方更早降临这片广袤大地。此时此刻,我已然能捕捉到那一缕若有似无的暖意,正欲闭上双眼,尽情沐浴于这短暂的阳光之中时,异变突生!
只听\&嗖\&的一声尖锐破空之响,一颗石子犹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狠狠地砸向我们乘坐的车厢。刹那间,车窗破碎,刺骨寒风呼啸而入,襁褓之中的女儿惊恐万分,不禁放声大哭起来。心急如焚的我连忙高声呼喊格露莎,让她务必照看好受惊的孩子,并严令几位身经百战的骑兵迅速行动,务必将那个肆意妄为的捣蛋鬼捉拿归案。
\&可恶至极!这个挨千刀的杂种,为何偏偏选在今日来给我找麻烦?\&
怒不可遏的我低声咒骂道。一边愤愤不平地抱怨着,一边迅速从怀中摸出手枪,动作敏捷地跃下马车,警惕地审视着四周环境,不敢有丝毫松懈。
“帕……帕夫柳克老……老爷好啊!”
只见那位在瓦列里格勒赫赫有名、臭名昭着的流氓头子,迈着嚣张跋扈的步伐,大摇大摆地朝这边走来。此人头上梳着一根长长的辫子,宛如一条蜿蜒的蛇盘踞其上;脚下踩着一双漆黑如墨的棉布鞋,仿佛与黑暗泥巴为一体。听人言,此人姓陈,乃是自南方遥远的大青国而来。然而,前些日子却听闻大青国已然改弦更张,变为了华民国,就连那高高在上的皇帝陛下都惨遭废黜。
唉,如果我们“伪”大的沙皇也能像他们那样被废掉该有多好啊!如此一来,我便可高枕无忧地大力发展我的辖区啦!想到此处,我对着眼前这位口吃结巴的家伙,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神情,并微微颔首示意。
“哎呦喂……这要放……放在我们那儿,我可不得给您……您请安问好才成呢……嘞……”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用手挠了挠自己的牙槽。
见他这般模样,我随意地挥挥手,表示无需多礼。接着,我单刀直入地问道:
“我听说最近有一名探子潜入了咱们的地盘,不知你可有办法将其寻出?”
听到这话,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用手指抠起牙槽来,支支吾吾地回答道:
“不……不太好说啊……我……我实在不清楚……沙……沙皇对此究竟持何……何种态度和想法……”
结结巴巴的话语从口中吐出,仿佛每一个字都要经过一番艰难的挣扎才能蹦出来似的。结巴陈满脸窘迫之色,额头上甚至冒出了一层细汗,显然内心十分紧张不安。
“他们一般都穿一件羊皮袄,基本上都是男的,没有枪,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搜,陈。”
我则是语气坚定地说道。然而结巴陈却显得有些犹豫不决,他那张原本就带着几分憨厚的脸上此刻更是挂满了不情愿的神情。似乎对眼前的任务毫无兴趣,心里只惦记着能够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等待吃饭时间一到便前往教堂讨要一些食物来填饱肚子。
“行…行吧…我我…先上教堂…蹭…蹭顿饭。”
终于,结巴陈还是勉强答应下来,但他的声音依旧磕磕绊绊,听起来让人不禁心生怜悯之情。说完这句话后,他转身朝着教堂的方向走去,脚步显得有些沉重而缓慢。
与此同时,一场热闹非凡的女儿洗礼仪式正在如火如荼地举行着。在众人的祝福声中,格露莎满心欢喜地为自己可爱的小宝贝取好了名字——莉娜·帕夫柳科罗维奇·卡特科斯基。这个名字犹如一串美妙动听的音符,承载着父母对孩子无尽的期望与爱意。
就在这时,那个结巴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捡到了一个精致的风车,兴高采烈地拿过来逗弄起我的女儿。只见他手舞足蹈地摆弄着风车,嘴里还念念有词:
“大…大小姐…长的真水灵…,就…跟夫人一样…”
听到这话,我先是一愣,因为我从未听说过“水灵”这个词汇。不过看着他真诚而又略带笨拙的模样,以及女儿被逗得咯咯直笑的样子,我立刻意识到这应该是一句夸赞之语。于是我也冲着他微微一笑,表示感谢,并特意叮嘱他一定要牢记之前交代给他的重要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