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痛失良将。
龟兹宰相那利确实是一代枭雄,他在拔换城被阿史那社尔压制得没一点脾气,侥幸逃脱,却并没有成为一只丧家之犬,反而想绝地反击。
他胆大包天,竟然联合西突厥,又折返龟兹都城,准备反击唐军,。
只是,他并不是一个人偷偷溜回来,而是带来了射匮可汗手下多达一万的军队。
安西都护郭孝恪现在是龟兹王城的最高领导人。
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或者是因为久镇安西,他已忘记初心。
郭孝恪养成了一种非常奢侈,喜欢讲排场的作风,即使在军旅之中,他也带着很多的姬妾童仆,珍珠宝货,以供娱乐。
尤其是进入龟兹王城之后,他觉得局势已尽在掌握,更是摆足了架子。
郭孝恪过于大意了。
他并没有入城加强防备,相反,他只在城内留下少量汉兵。
自己则在城外露营,无险无依,紧急之时,里外无依,于战于将,都是非常凶险的行为。
如果说营于城外,只是大意,那接下来的行为,就是找死了。
那利的反攻计划,牵涉很广,并没有成为绝密。
有消息灵通的龟兹人,警告郭孝恪,“那利为相,人心素归,今亡在野,必思为变。城中之人,颇有异志,公宜备之。”
但郭孝恪根本不以为意,以为别人听风就是雨。
这导致了灾难性的后果。
当那利率领西突厥的主力,和城内胡人相应,入城为乱时,郭孝恪在匆忙之中,才惊觉变化,却为时已晚。
但郭孝恪却不是个孬种,他表现出视死如归的勇气,立即率领部下一千余人入城战斗。
先机已失,士气已无,大势已去。
这是一场必败必死的战斗。
郭孝恪一路厮杀,杀出一条血路之后,才到达王城的核心位置,却发现早已被那利占领,而自己在城内的守军,基本已经全军覆没。
突围是唯一的出路。
郭孝恪再次往返冲杀,他冲到城门,但他永远也踏不上城外的土地了。
他被箭雨射杀,壮烈殉国。
和他一起勇赴黄泉的,还有他的儿子郭待诏。
龟兹王城得而复失,大唐在西域的最高领导,安西都护郭孝恪也战死当场,确实是一个惨重的损失,唯一的好处是,唐军展示了迅速的应变和极为强悍的战斗力。
龟兹王城并未全失,这有赖于崔义起的一支孤军,仍然坚守住有利地形,没有被那利消灭。
而城外曹继叔的军队,闻讯飞奔起来支援,和那利激战一夜,唐军迸发出惊人的战斗力,当场斩首三千级,龟兹王城的局势才开始稳定。
但那利真正是一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亡命之徒。
十余日之后,他竟然又组织了一次对龟兹王城的进攻,但面对面硬刚,他们这种临时拼凑的军队,根本不是大唐久经训练的精兵的对手。
但西域人这种不怕死,不服输,亡命纠缠的风气,也让大唐警醒,如果要控制如此广大而遥远的土地,仅仅依靠伊、西、庭三州,加上安西都护的几千兵力,是远远不够的。
并且,即使增加了足够的兵力,如果没有强大而占有优势的民族政策,也很难长治久安。
曹继叔给他们好好上了一课。
此一战,歼灭那利所部八千人,那利已是穷途末路。
龟兹人立即选择认输,他们将那利抓住,送给了曹继叔。
龟兹战役结束。
阿史那社尔开始收割胜利果实,他分兵略地,招抚亡叛,西域震动,所至皆下。
在大唐绝对优势下,西域各部放弃抵抗,纷纷向唐朝投降,以示臣服。
这次行军,硕果累累,连下七百余城,虏男女几万口。
西突厥很多原来倒向射匮可汗的部落,甚至塔里木盆地南端的于阗,远在西北的安国等,也望风而降。
这是大唐高光的时刻,阿史那社尔勒石纪功而还。
战役进行到第二阶段。
那就是对西突厥射匮可汗的战争,也就是和弩矢毕五部的较量。
这一阶段的任务,主要是由阿史那贺鲁担任。
而他的副手,还有屈利啜,以及受唐征召的吐蕃和吐谷浑的军队。
他们对射匮可汗形成三面战略包围,大概是吐蕃沿五俟斤路进攻射匮可汗的后方,而吐谷浑则走吐谷浑古道,沿昆仑山北麓攻其东。
贺鲁和屈利啜则在天山以北的草原,担任主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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