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龙离去,仓颉问道:“什么事?”
大主觋凝眸沉思,缓缓道:“事关重要,恐怕应龙是对的!”
“喂,你傻站着干什么呢?”监兵走到身后,拍了拍应龙的肩膀。
“我把娉婷取血的事告诉大长老了!”
“有必要吗?!”
“不知道!”应龙长长吁了口气,“我很乱!”
“嗯,那早点洗洗睡吧!”
“这次竞猎之后,我想去一个地方!”
“不会是万仙山吧?!”监兵愕道。
应龙不语。
“我咄!”
翌日,应龙尚未起身,屋门已被擂得如同山响,应龙开门,“猜就是你俩,什么事?”
“给钱,我们去逛街!”心儿月儿双双伸出手。
“忘了,西王母也得用钱呵……”应龙一边掏一边道,“你说你们俩离家出走也不知道带钱呀?!”
“快点快点!”
应龙掏出一堆铜贝银铤和两片金叶,“就你们俩去吗?”
“好多人呢!你去不去?”
“我不去!”应龙回首,“监兵,你去吗?”
“我问问奎木狼!”
“滚!”应龙又语重心长地对心儿月儿道,“你们逛逛就回来,省点花!我挣钱也不容易!”
二女扮了个鬼脸,一把抢过钱,跑了。
应龙望着二女的背影,叹了口气,“百密一疏啊,光记得带粮草辎重了,怎么没想着要些钱呢?!”
“你缺钱吗?”监兵切齿道。
“不缺!”
稍稍洗漱,去院舍四处转了一圈,西王母与中州的生活习惯并没有太大的悬殊,凡有缺失,亦可请楼兰城邑府调配。
刚过晌午,贾齐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叫道:“心儿月儿快把人家酒肆拆了,共先他们拦着呢,你快去吧!”
“……”
随着贾齐,熙熙攘攘的人潮川流不息,比王城孤竹更加热闹拥堵,稍显凌乱的高低大小市铺密密挤挨毗邻,各式各样的东西甚至摆出了铺子,堆占了道边,过了两条街,一座华丽的两层酒肆,应龙、监兵、贾齐沿着木梯登楼而上,已听得喧闹尘嚣,心儿月儿的声音尤为响亮。
拨开围观的人群,应龙环顾道:“怎么回事?”
一见应龙,心儿月儿恨恨道:“西王母太可恶了,我们逛街饿了,买了些小食,不但比我们那贵了许多,你看看,它能吃吗?”说着递过一个编织很精美的小竹篮,里面各样糕饼,其中一块已掰成了两半,馅料乌黑,应龙拿起,一股怪味扑鼻而来。
“……他们非拦着我,又来到这破坑,才点了几个烂菜,居然朝我要一片金叶子,怎么不去抢啊?!”
“是吗?”
共先、胡巢等含怒点头。
对面一个掌柜模样的人,领着几个伙计,冷笑道:“是不是想赖账?”
应龙随意瞟了一眼,仅仅几碗面和四盘很普通的菜肴,一片金叶子,再怎么说,都足够让一家数口衣食无忧地生活两月了……不由笑道:“我们进城时,万民夹道欢呼,看来真心高兴啊!钱来了是吗?!”
掌柜一怔,呵斥道:“少废话,谁来也没用,赶快付账!”
“帐可以付,不过你的刀是不是磨得太锋利了点?!”
旁边有些食客也忍不住纷纷出言帮鸣不平。
“不付帐,你们谁也别想走!”掌柜反而更加气势汹汹,身后众伙计七嘴八舌,虎视眈眈。
应龙眼神一凛,刚欲说话,楼梯轰然震动,人群慌忙避让,一队城卫军持戈冲进,为首正是昨日引领他们入城的丹华,旁边还站着一个女子,肤如凝脂,黛眉朱唇,长长的乌发以金线结了数不清多少细辫,飘逸炫丽,身穿明蓝色窄襟外袄,团蝶百花凤尾裙。
“何事吵闹?”丹华扫视了一圈,沉声道。
应龙略说了来龙去脉。
那掌柜竟是毫无惧色,悍然道:“吃饭给钱,天经地义,他们明明就是想赖账!”
旁边的女子一直蹙眉凝视应龙,此时忽道:“原来是你!”
应龙一怔,“你认得我?”
女子冷冷哼了一声,扭头不理。
应龙不明所以,问丹华:“丹华将军,这位是?”
“这是我王上之女,王姬郁莟!”
应龙颔首为礼,郁莟漠然无睹,应龙更加莫名其妙,见鬼了,自己啥时候得罪过她?!
只听丹华道:“应龙天师远来我国,即以十两银铤付账!”转身欲走。
“喂!”应龙闻听,大出意料,又好气又好笑,“这掌柜明显涉罪欺讹,就这么断决吗?有没有律法?!”
丹华闻言回首,沉声道:“其余非城卫管辖,若天师觉有不公,可至邑府鸣冤!”说罢率军离去。
掌柜犹自忿忿,“便宜你们了,快付账,滚!”
“我咄,”监兵怒道,“信不信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来,试试!”
应龙一笑,拽住监兵,“付账!”说着将一块银铤放在掌心,轻轻屈指一弹,疾如流星,掌柜大骇失色,牙齿崩碎,满嘴鲜血,刚才还凶神恶煞的伙计俱都吓呆。
“走了!”应龙对二女和共先等人道,然后冲两手捂着嘴、满脸惊恐的掌柜挥了挥手,“明天再来,不见不散!”
走出酒肆,应龙问二女,“你俩后来怎么安静了?”
“那丹华越看越帅耶,”心儿月儿眼神微微迷离,道,“何况想起花的好像是你的钱,早就不生气了!”
“花痴!”应龙咬牙。
丹华率领城卫军与郁莟走回王宫,大街来来往往的少女偷眼瞧着,含情脉脉。
丹华视若无睹,回头对一直沉着脸的郁莟道:“你认识那个中州的应龙?”
郁莟冷哼道:“那个家伙,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应龙忽然大大地打了个喷嚏,摸了摸鼻子,脑海却倏地一闪,他终于想起郁莟是谁了,不就是当初在孤竹大千扑市,与自己争抢玄牡弓那个女孩吗,真是冤家路窄人生何处不相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