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宜修42
作者:锦鲤钱来   综影视:当反派选择旁观最新章节     
    “不必了,直接给我吧,怪苦的。”

    “蜜饯怕会影响药效,微臣回头就将药方改一下。”温实初刚说完就想给自己来一巴掌。

    多什么嘴,这药哪有不苦的。

    想要不苦还不影响药效需要费不少功夫。

    “那就劳烦温太医了。”

    看到温实初后悔地闭眼,沈眉庄突然觉得晕沉的脑袋也没有那么难受了。

    温实初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出来的,周围凝神静气的香味仿佛将他的脑子也一起带走了。

    这是个误会吧,一定是的。

    时疫爆发皇帝每天都在忙着商议解决办法,一连串的坏消息中终于来了个不一样的。

    “哈哈,底下来报患病的人数一直在增加,因病去世的人倒是控制住了。”

    苏培盛看皇帝终于有了笑脸,赶紧将鸡汤端了上来。

    “这可是好事,皇上为了此事殚精竭虑,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太后特意命人送了鸡汤,皇上可要尝尝。”

    皇帝将折子放在桌上,抬手舒展了一下酸痛的手臂和脊背。

    顺手将鸡汤端了过去。

    “确实是好事,尽管不能治愈,好歹也算是争取了些时间。”

    “沈贵人也得了时疫,她如今怎么样了。”

    “回皇上,太医已经在照顾了,听说情况好转了不少,时疫暂时没有散播开来。”

    皇帝点点头,他对沈眉庄也没有多少感情,这样端庄守礼的嫔妃见多了总觉得累的慌。

    “让太医院抓紧时间研究药方,不要耽搁。”

    皇帝说罢重新拿起折子看了起来,只是这次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

    苏培盛暗道一声倒霉,努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嘭!”的一声巨响,折子被重重甩在了桌上。

    “皇后,怎么会是皇后,她想要做什么?”

    “苏培盛,让人去查,皇后私下里到底有多少产业,尤其是她当年带进府的嫁妆。”

    苏培盛心惊胆战跑了出去。

    皇帝看着纸上的内容十分后怕。什么时候开始皇后手中有了遍布全国的药铺。

    药材的储备甚至超过了很多百年老店。

    这种时候站出来平价售药固然是好事,可她有什么目的,一个皇后想要笼络民心?

    不,这些药铺并没有打着皇后的旗号。

    当地的药商们上前闹事,险些出了人命,官员这才查到真相。

    这折子上还在称赞皇家风范,不像是坏事。

    皇帝一边让人注意皇后的举动,一边焦急等待着。

    过了一些时日,苏培盛强忍着心底的震撼将结果交给皇帝。

    整个过程进展的无比顺利,对方似乎根本没有想要隐藏的意思。

    上面的东西十分详细,皇帝一字一字看着。

    不自觉念出了声,“首饰、衣料、家具车马、琉璃、点心?”

    “这些你都查过了?税务也没有任何问题?”

    苏培盛不敢抬头,“是,奴才安排了几批不同的人去查,结果都是一样的。”

    皇帝心底翻起了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贤惠守礼的皇后居然会在私下里掌握这么多产业。

    不仅如此,还掌控着上游的原料与下游的渠道,几乎不存在任何被击破的风险。

    那些带着各种噱头的纸张更是在江南一带疯狂敛财。

    上面记录的税收足以证明收益有多恐怖。

    即便是当初最擅经商的老九也没有这份能力。

    没有忠心的手下是无法达到这种规模的,这一刻皇帝对皇后的戒备达到了极点。

    “幸亏……幸亏弘晖已逝。”

    苏培盛将头埋得极低,装作什么都没听见,静静等待着皇帝下令。

    在他心中皇后已经凶多吉少。

    皇帝确实起了杀心,自己的枕边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这样的事情,日后难免不会有更大的心思。

    他思索许久,目光落在了户部的折子上。

    西北战事需要军费,民间瘟疫需要钱粮平定,偌大的国家处处都需要银子。

    华贵妃体弱不能在管理宫务,内务府的银子也有数……

    皇后的私产怕是比自己的内库都要丰盈。

    这样一想皇帝心中就有了别的计较,起身就往景仁宫走去。

    宜修也猜到皇帝会来,苏培盛查到的那些就是她想让对方知道的。

    “皇后,瞧瞧你做的好事。”

    皇帝慢悠悠走进来,随手将折子扔在桌上,看似随意却透着不怒而威的气势,他双眼死死盯着宜修。

    想看到对方慌乱求饶的模样。

    宜修没好气地轻叱一声,还挺能装,吓唬谁呢在这。

    拎着手中的折子轻拍了几下,她故作不解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皇上让人查这些铺子做什么?”

    见没有吓住宜修,皇帝的眼中浮现一丝失望。

    随即继续施压,“这是简单的铺子吗?”

    “皇后身为国母,宫规祖训都不记得了,你的职责是管理好后宫,如此利欲熏心,让朕怎么相信你能担得起皇后之责。”

    “那你废后吧!”

    宜修满不在乎的样子刺激的皇帝双眼泛红,“皇后,你不要太过放肆。”

    “三番四次这般口无遮拦,不要以为太后护着朕就废不了你。”

    “每次都是这几句,你不必在这演戏,有何目的直说就是了。”

    皇帝被戳中心思有些尴尬。

    帝王应当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实在讨厌这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多地出现时疫,皇后应当以身作则,泽爱万民。”

    皇帝已经尽可能委婉,他做不出张口向皇后要钱的举动。

    只能暗示,希望皇后像曾经的年世兰一样,只要自己皱眉,就将大把的银钱拉出来给自己充门面。

    “臣妾谨遵皇上教诲。”

    宜修同样客套的敷衍了回去。

    皇帝满意离开,以为皇后明白了自己的意思,迫不及待逃离了景仁宫。

    不知为何,在这里他找不到任何作为皇帝的优越感。

    圆明园中年世兰与宫中的联系一直没有断,外面的风雨并没有对这里造成任何影响。

    暖阁中烧了地龙,还额外加了炭盆。

    婉转悠扬的丝竹声中,舞女在殿中翩翩起舞。

    颂芝抱着一束桃花走了进来,“娘娘快瞧,四阿哥那边的派人送了桃花过来,您不过就是说了一句,四阿哥还真办成了。”

    正在闭目养神的年世兰听到声音慢慢睁开眼睛,入眼便是朵朵娇嫩的桃花。

    “真漂亮啊,春日里满院子都是倒不觉得有什么,这种时候才显得珍贵。”

    她指尖触碰着柔软的花瓣,感受着那股独属于桃花的清香。

    “放到屋子里吧,想来四阿哥也费了不少功夫,回头送份厚礼过去。”

    看见主子喜欢,颂芝笑着回头打了个手势,宫人们捧着一盆盆桃花接连走了进来。

    与颂芝手中的折枝不同,这些都是养在土中的小树,上头同样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花苞,与那些珠玉制成的假花不同。

    桃花独有的甜香在屋中蔓延开来,仿佛回到了春日一般。

    “娘娘许久没有出门,那些假花再精美也是死物,这些盆栽在娘娘屋里做个装饰,您看了也能高兴些。”

    年世兰抬手让舞女们出去,殿中有了落脚的地方,又有几个小太监抱着花盆站了进来。

    一束与一片造成的冲击是完全不同的,年世兰终于有了起身的兴致。

    她亲自指挥着宫人在每个角落都放上了桃花,远远看去仿佛地上生了晚霞。

    年世兰好好欣赏了一番,这才重新躺了回去。

    弘历的心思她早就清楚了。

    对于一个孩子提出的合作她本身是不屑一顾的,唯一有些说服力的就是皇后也看好他。

    出于谨慎,年世兰给双方设定了期限。

    她需要在这段时间内看到弘历的实力,同样的弘历也需要时间来确认年家的价值。

    “四阿哥手底下能人果然够多,哥哥那边有消息了吗?”

    颂芝正在剥刚烤好的栗子,取出金黄软糯的果肉送到年世兰嘴边,看着她吃完再剥下一个。

    “大将军那边一切都好,只是担心您的身体。”

    “如今外头爆发了时疫,皇上忙的焦头烂额宫中也有人染了时疫,就连原在皇陵的十四爷都有些不适。”

    “十四爷?”

    “是啊,大将军来信说他派人送了药材,与对方结个善缘。”

    年世兰想到当初十四爷外出行军时,后方负责后勤的便是自己哥哥,双方有交集并不奇怪。

    只是,为何会单独提到十四爷呢。

    ……

    皇帝等啊等,却没见皇后有任何行动,

    气恼之下准备去太后那里狠狠告上一状,刚进寿康宫就看见宫人着急忙慌跑了出来。

    “奴才给皇上请安,太后娘娘身子不适,奴才正要去请太医呢。”

    皇帝一听大步走进屋内,看着捂着胸口脸色苍白的太后,他心底莫名不安起来。

    “皇额娘这是怎么了,昨日不还好好的。”

    太后看见皇帝后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皇帝,老十四在皇陵染了风寒,你让人把他接回来吧,天寒地冻的他怎么受得了。”

    皇帝眸色一暗,无声抽回了自己的手。

    “皇额娘放心,皇陵那边已经安排了伺候的人,十四弟是在尽自己的孝心,不便随意打扰。”

    “十四弟身体一向康健,不会有事的。”

    太后的期待落空,看向皇帝的眼中也多了丝怨恨。

    “皇帝要害死自己的亲弟弟吗?”

    “儿子不敢,皇额娘多虑了。”

    太后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她大口喘息着妄图平复心底的激荡。

    她知道眼前这人是皇帝,手中握着万民的生杀大权,他不单单是自己的儿子。

    身为最后的赢家,她战胜了所有的敌人,能有今日的尊位与荣耀全靠这个儿子争气,身为太后她始终应该站在皇帝这边。

    可老十四是她从小养在身边的幼子,终究是不一样的。

    “你弟弟生性骄傲,若不是实在没办法,他是绝对不会来信求救的,怎么可能是简单的风寒,若是得了时疫怎么办!”

    皇帝麻木地闭上眼睛,感受着母亲紧紧握着自己双臂的手,身体跟着轻微晃动起来。

    这就是太后,他的生母,从前的德妃。

    在自己面前额娘从来都是克制守礼的,一切行为都维持着最好的样子,端庄却疏离。

    何时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再睁眼时皇帝最后的温情消失,“皇额娘恕罪,时疫失态严重,儿子接连忙了许久有些精神不济。”

    “十四弟若是得了时疫,朕自然会派最好的太医过去诊治,绝不会有丝毫懈怠。”

    “你总是这样,冷着一张脸丝毫不顾念手足情意,我就知道你根本不把我这个生母放在心上。”

    “满心都是那个出生大族的佟……”

    皇帝双拳紧握,情绪终于爆发出来,他厉声呵止了太后接下来的话。

    “皇额娘!”

    “还请您慎言。”

    亲近的人最知道刀插在哪里最疼。

    “十四弟出事应该先给朕上奏,而不是直接给皇额娘传信。”

    “此事朕不愿意计较,可……”

    皇帝话语中威胁的意味十足,若要细究起来,借此给十四定个大不敬之罪也合情合理。

    太后不可置信地看着皇帝,半晌后猛地咳嗽几声。

    太医就在这样冰冷的气氛中赶了过来。

    “回禀皇上,太后乃是气急攻心,并无大碍,吃些药好生修养便是。”

    闻言皇帝心里更酸了。

    留下几句话便挥袖离开了,此后请安只在寿康宫外行叩拜大礼,不肯轻易进去,更没有理会竹息的催促。

    面对生病的太后,皇帝的态度依旧十分坚决。

    这让太后更加着急,一封一封书信往外面送,隔了许久都没有回应。

    寿康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来往的宫人小心翼翼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太后拖着虚弱的身体看着窗外发呆,见竹息进来才有了些许光彩。

    “怎么样,十四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竹息为难地摇摇头,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可这种时候也只能硬着头皮安慰。

    “太后放宽心,十四爷吉人自有天相,说不定早就好了,退一万步说,当初那人也只说十四爷有些不适,并不一定就是时疫。”

    太后闻言闭上眼睛,仰头靠在床沿上,并没有将竹息的安慰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