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府。

    盘腿坐在床榻上调息的尘以川，猛然睁开双眸，深邃的眼眸，染上一抹凉薄的冷意。

    他口中轻轻低喃：“居然是人鱼族的？”

    寒玉珠的来历。

    本身是人鱼族的至宝，他不靠偷，不靠抢，完全是靠自己有钱，在拍卖会是豪掷千金。

    拍下来的。

    当时寒玉珠外形裹着死气，宛如一颗死珠，唯独他一眼看穿，才用大价钱拍下来的。

    “不曾想，现如今人鱼族找过来了？”尘以川靠那颗假的‘寒玉珠’，看到赫枷的存在。

    他给的确实是假的。

    那又如何，只要他不想给，别人就拿不走。

    ……

    “什么假的？”眼睁睁看着珠子摔在地上，苏凝立马捡起来，抬头凶神恶煞瞪着他。

    自己千辛万苦弄来的珠子，他说是假的？

    他咋不说自己是假的呢。

    赫枷脸色阴沉：“身份可能暴露了，我们得马上离开，晚一步都话，要栽在这里。”

    他可能会栽在这里。

    至于他们，多多少少关乎修真界的气运，加上与人界颇有关系，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苏凝一脸的疑惑。

    “前辈怎么了？”慕小御问出心中的疑惑。

    赫枷没有说话，倒是见多识广的韩方鉴指着苏凝手中的珠子：“那个珠子就窥视珠。”

    顿了一下，他说出珠子的作用。

    “不管在什么地方，都可以偷窥另外一边。”

    这是帝师的拿手绝活。

    没人知道他怎么制作成的，只知道作用。

    “靠。”苏凝靠了一声，径直将珠子甩出去，惊魂未定：“那我上个茅坑岂不是被看光了？”

    众人：“……”没人愿意偷窥你上茅坑的。

    “那我们回去了？”慕小御迫不及待想回宗门。

    他怕师姐这个老6。

    刚才断了联系的那一会，他是有点慌的，怕出个意外，他不好回宗门向师傅交代。

    赫枷目光再次落在苏凝身上。

    察觉到他深沉的目光，苏凝以为他不死心，还要叫她去挑衅帝师，弄回他那个破珠子。

    她连摆手：“看着我也没用，我不会去的。”

    “估计我被帝师拉入黑名单了，全人界都是通缉我的画像，我可不想再次自投罗网。”

    可不拉入黑名单。

    两次下药，最后还无视帝师那恳求的小眼神，扔下被媚药折磨得痛不欲生的尘以川。

    她要是帝师。

    恨不得找杀手灭口，免得他的糗事被外传。

    “不用。”赫枷摇头，对于寒玉珠，他已不抱希望了：“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情。”

    “什么事？”苏凝挑眉。

    “你怎么逃出来的？”说来说去，他还是比较好奇，她是怎么从一个残暴帝师手中逃出来的。

    修为又不高。

    又没什么出众的手段，不会是两人勾结了吧。

    “这个……”

    苏凝眼神躲闪，这死鱼怎么又绕回这件事来了。

    “哪个？”赫枷笑得意味深长，更加确信两人在狼狈为奸：“你们是不是达成什么目的？”

    “别把我想得那么坏，我们能达成什么目的？”把她想得那么不堪，苏凝一时气不过。

    殊不知，她正一步步往赫枷的陷阱中跳。

    见她上钩了。

    赫枷故意诈她：“人家是帝师，你又是下药，又是拿人家的珠子，虽说是个假的。”

    “但他会轻易放你离开？”

    “那不咋滴。”苏凝丝毫没意识到，脱口而出：“他都瘫在地上喘，还能顾得上我？”

    刚说完。

    她就看见赫枷老奸巨猾的眼神，瞬间明白。

    “瘫地上喘？”宋少谦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他就是研究媚药的。

    一个喘字，他再蠢也想到了什么，下意识地去翻自己的口袋，果不其然口袋空空。

    他脸上极其难看：“你把我药顺走了？”

    “嘿嘿。”见被识破了，苏凝也不隐瞒，与他勾肩搭背：“话说，你药还挺有效的。”

    “……”他生无可恋。

    “还有没有，再给我来一点？”苏凝搓了搓手。

    “……”宋少谦就这样静静看着她，全程没有说一个字，主要是他在消化药不见的打击。

    还有药的威力。

    苏凝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拉裤裆里了？”

    “没有。”他闷闷开口。

    “什么药？”此时的赫枷，也从两人的对话，察觉到什么，什么药可以让尘以川瘫地上？

    不会又是那个什么瘫软粉吧。

    可同样的错误，尘以川会犯第二次吗？

    对于宋少谦的爱好，在修真界也不是秘密，慕小御有些难以启齿：“能有什么药，媚药。”

    赫枷心里咯噔一下。

    媚药两个字在他脑中炸开了锅，他神色古怪看向苏凝：“不要告诉我，你给他下媚药了。”

    那完了。

    尘以川通过刚才的珠子，早知道他的身份。

    万一他以为是自己怂恿苏凝，给他下媚药，让他当众难堪，这会迁怒于人鱼一族的。

    怕什么来什么，苏凝点头：“下了啊。”

    “这种药是随便下的？”赫枷血液凝固，想着要不要他出面跟尘以川赔个不是。

    意外发生了。

    他们上空不知聚集多少人，赫枷一眼便看出是人界皇室的军队，他已经可以想象后果。

    “不好，又追来了。”苏凝已准备跑路。

    赫枷没有空搭理她，侧头小声交代韩方鉴：“你们走，往深海的方向，那里他不敢涉足。”

    “前辈，让我……”韩方鉴想说让他出面解决。

    他与帝师交好。

    应该会看在他的面子上，不会终究事情。

    “不，你更不应该出面。”赫枷想得比较长远，他或许有话语权，可其他人没有。

    尤其是下药的苏凝。

    现在不走，怕是要折在人界。

    “你们先走，我拖住。”赫枷上前一步，抬头望着上方黑压压的人，微微一笑。

    “帝师来了何不下来小聚。”

    尘以川落于他面前，没有刚才欲火焚身的狼狈感，此时的他神色淡淡，眼中尽是疏冷。

    他余光瞥见准备溜走的苏凝，修长的手指向她，第一句话就是：“把她交给本帝师。”

    “她还小不懂事，帝师……”

    “要么交出她，要么你们的尸体留在人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