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升天心中暗自庆幸黑袍人逃走,只要这人活着就还有希望救自己出去。
萧睿泽却走到羽升天面前,用剑挑起他的下巴,“你以为他能救得了你?本王既然抓了你,就不会轻易放过。”
羽升天强装镇定,“王爷,我不过是奉命行事,您何必为难我一个小人物。”
萧睿泽冷笑,“奉命?奉谁的命?不说出幕后主使,莫怪本王不客气。”
羽升天咬咬牙,闭口不言。
就在此时,萧睿泽感觉腰间一热。
他取下传讯符一看,脸色微变,随后看向羽升天,“今日暂且留你一命,不过你最好祈祷自己背后之人能一直保得住你。”
说完他手指在羽升天身上飞快点了几下,低声交待夜影几句便先行离开了。
羽升天松了口气,瘫坐在地。
他知道这次只是侥幸,下次面对萧睿泽不知能否再逃过一劫,而黑袍人是否真的会回来救他也是未知,想到此处,眼神中满是忧虑。
夜影让一小队将士看住羽升天等人,便继续和其他暗卫一起去装金银财宝了。
羽升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这些年打拼下来的钱财,就连藏在其他隐蔽地方的珍宝,也被这群人找出来了,就这么全都被搜刮干净了。
羽升天气急,大吼道:“你们不能这样,我们只是抢了你们一室的钱财,你们不能把我们所有的钱财都抢去了。
我们这里的钱财可是从你们那抢回来的多出数十倍!”
夜影冷笑:“羽堂主,这下知道抢朝廷民生建设用款的严重性了吧?这多出来的,就当是你们的买命钱了!”
羽升天:“既然如此,拿了钱财,为何还不放我们离开?”
夜影:“放你们离开?你们想去哪?”
羽升天以为他们马上就可以自由了。
他与副堂主对视一眼。
羽升天鼓起勇气说道:“自然是远离此地,隐姓埋名,再也不做这打劫之事。”
夜影大笑起来,笑声中满是嘲讽,“羽堂主,你们犯下如此大罪,岂是简单拿些钱财就能了事的?
王爷仁慈,暂留你们性命,可你们必须得接受应有的惩罚。”
羽升天心中一惊,忙问道:“什么惩罚?”
夜影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将被押送至愚山劳作,以弥补你们曾经抢夺的民脂民膏。”
羽升天一听,面如死灰,听说愚山凿山劳作艰苦异常,几乎等同于慢性死亡。
副堂主忍不住大喊:“这比杀了我们还难受,不行!”
羽升天则喊道:“杀出去!”
说着就要攻向夜影。
夜影手轻轻一挥,羽升天就被挥趴在地。
暗羽堂众人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堂主!”
对于他们来说,他们的堂主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只是,为了一下子就这么弱鸡了?
还是眼前的夜影太厉害了?
夜影冷笑道:“你们堂主已被我家王爷下了禁制,功力十不存一,你们还想反抗?”
暗羽堂众人面露绝望之色。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现。
竟是那黑袍人去而复返。
夜影警惕起来,“你还敢回来?”
黑袍人发出低沉的声音:“放了他们。”
夜影哼道:“不可能,他们作恶多端,必须受罚。”
黑袍人抬手一挥,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向夜影,夜影侧身躲避,双方瞬间交手数招。
黑袍人的实力超出夜影想象,夜影渐落下风。
其他暗卫忙上前,与夜影联手对战黑袍人。
但就在黑袍人即将冲破防线之时,萧睿泽突然折返。
他一来便释放出强大气场,黑袍人感觉到压力,停下手来。
萧睿泽冷冷道:“你屡次三番与本王作对,今日定不会放过你。”
黑袍人却丝毫不惧,“王爷莫要逼人太甚。”
萧睿泽不再废话,直接出手。
赤焰剑出,火光划过。
黑袍人快速后退,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周围泛起白色雾气。
萧睿泽眉头微皱,赤焰剑光芒更盛,驱散部分白雾。
黑袍人趁机抛出数枚暗器,萧睿泽身形一闪,轻松避开。
“王爷,这暗羽堂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另有其人。”黑袍人喊道。
“休得狡辩。”萧睿泽不为所动,剑如蛟龙般刺向黑袍人。
黑袍人无奈之下全力抵挡,却被萧睿泽震退数步。
就在此时,暗羽堂众人突然齐声高呼:“堂主醒了!”
原来刚刚的打斗解开了羽升天身上的禁制。
羽升天忽地站起身来,一脸茫然。
看到眼前场景后,拍了拍脑门,决定如实招来。
以目前的状况,若再不说实话,今日怕是没命离开这里了。
他忙对着萧睿泽行礼:“王爷,此事确有误会,我们也是被奸人蒙蔽。
我们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公然抢夺朝廷民生用款啊。”
萧睿泽剑指黑袍人:“那他又是怎么回事?”
羽升天解释道:“他说,他一直在暗中调查真相,想要阻止我们犯错。
至于他是谁,长什么样,我们也不知道啊。”
萧睿泽收剑回鞘,看着黑袍人:“若真是如此,本王可以暂不追究,但你需将事情始末如实道来。”
黑袍人松了口气,缓缓道出背后阴谋。
黑袍人道:“背后主谋乃是朝中大臣李尚书,他妄图通过陷害暗羽堂,转移王爷您对其贪污之事的追查视线。”
萧睿泽眼神一凛,“那可有证据?”
黑袍人从怀中掏出一本账册,“这本账册便是证据,上面记录了李尚书贪污的详情以及他如何设计暗羽堂的阴谋诡计。”
萧睿泽接过账册翻看,脸色越发阴沉。“本王定会彻查此事,还你清白。”
暗羽堂众人纷纷道谢。
这时,一阵风吹过,黑袍人的兜帽落下,露出一张精致绝美的面容,竟是女子模样。
萧睿泽眼睛微眯,此女竟会变声术!
此女参与进来,有何目的?
他沉默半晌,问道:“姑娘为何卷入此事?”
女子答道:“民女家中也曾遭李尚书迫害,所以一直想要揭露他的恶行。”
萧睿泽点头,“姑娘大义,本王佩服。只是此事事关重大,还望姑娘随我们走一趟。”
女子微微点头,“都听王爷的。民女会全力配合朝廷办案。”
羽升天忽然插话:“那我们呢?”
萧睿泽淡声道:“自然是先去愚山了……”
羽升天急了:“不是……王爷,我们是冤枉的呀!”
“做错了事就得承担后果!”
“王爷……”
“你们抢了朝廷的巨额民生工程款是事实。待事情查明,会根据你们在愚山的表现而酌情判刑。”
暗羽堂众人面如菜色。
这下好了,丢了夫人还折了兵,不仅老巢被一锅端,还被判刑去当苦力。
那女子看了看暗羽堂众人,心中有些不忍。
“王爷,民女斗胆说一句,他们虽犯大错,但若是能在愚山好好劳作将功补过,可否减轻刑罚?”
萧睿泽挑眉看向女子,“姑娘为何要替他们求情?”
女子轻声道:“民女觉得人都会犯错,若给他们机会改过自新,也许日后他们能成为有用之人,而且多些劳力也有助于愚山工程尽快完工。”
萧睿泽沉思片刻后道:“姑娘说得有理,就依姑娘之言。不过本王丑话可说在前头,如果他们再有异心,定不轻饶。”
暗羽堂众人一听,忙不迭地磕头谢恩。
萧睿泽掏出一瓶丹药递给虚影,“给他们每人一颗。”
虚影接过来,第一个给的就是羽升天。
羽升天看着黑黢黢圆溜溜的丹药丸子,凑近鼻子闻了闻,闻不出任何味道,不由地开口问道:“这是?”
虚影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消功丸。”
“啊!”
羽升天惊得手一抖,丹药丸子滚落在地。
暗羽堂其他人纷纷跪地求饶:“王爷,求您大人大量,放过我们吧,我们再也不敢抢朝廷的钱财了。
我们仇人太多,一旦没了功法护身,我们就没法活命了。”
“让你们去开山,还要什么功法,你们不吞下这丹药,是要密谋中途逃跑吗?”
女子见状上前一步,盈盈下拜,“王爷,民女斗胆进言。
此药丸虽能制住他们,但民女观这暗羽堂中不乏老弱妇孺,若真失了功法,于这工程也是无益,反倒成了拖累。
不如换一种惩处方式,令其戴罪立功。”
萧睿泽看向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探究,“姑娘倒是慈悲为怀,只是本王如何信得过他们?”
女子抬头直视萧睿泽双眸,“民女愿以自身作保,监督他们劳作。若有差池,甘愿同罚。”
萧睿泽心中一凛,这女子胆识不凡,图谋不小。
“好,既然姑娘如此说,本王便信这一回。”
暗羽堂众人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羽升天捡起地上的药丸递还给虚影,“多谢王爷开恩,我等必尽心竭力。”
而后对着女子深深一揖,“姑娘大恩,我等铭记于心。”
女子浅笑道:“希望诸位莫要辜负王爷仁慈,也莫负我一番信任才好。”
众人皆称是。
萧睿泽看着女子,目光中多了几分深意。
萧睿泽转身欲走,却又突然回头道:“还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欠身答道:“民女苏瑶。”
萧睿泽微微颔首,带着侍从离去。
接下来几日,苏瑶果真认真监督暗羽堂众人开山劳作。
她心思细腻,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众人虽劳累但并无怨言。
而萧睿泽暗中派人观察,发现苏瑶并没有任何异常举动。
一日,萧睿泽前来视察工程进展。
看到有序的场景,他走向苏瑶说道:“苏姑娘确实厉害,竟将这群乌合之众治理得这般好。”
苏瑶微笑回应:“王爷过奖,民女只是尽本分而已。”
萧睿泽靠近一步,低声说:“本王还是看不透姑娘,姑娘到底为何如此尽心尽力?”
苏瑶抬眼望向远方山脉,缓缓说:“民女只望世间少些纷争,人人得以安居乐业。这工程若成,造福一方百姓,民女也算积一份功德。”
萧睿泽笑了笑,并未接话。
两人沉默站了许久。
最后,是苏瑶打破了沉默,开口轻声问道:“王爷,李尚书一案,查得怎样了?”
萧睿泽:“还在查。不出半个月,应该就会有结果了。”
苏瑶双手并拢靠在胸前,面向高空,闭上眼睛呢喃道:“如此甚好,到时候,我也算能告慰我爹娘的在天之灵了。”
待苏瑶睁开眼,萧睿泽已没了踪影。
她眼里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望,但很快就被敛去。
……
萧睿泽直接回到驻地。
书房里。
邵一汐:“怎么样?”
萧睿泽:“我离开的时候,她一副缅怀爹娘的深情样子。”
“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暂时没有。”
“上次我去看了,此人意志惊人,法术也相当厉害,真言符对她没用。”
“真言结界使用又有限定条件,以如今你我的修为,还做不做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她在真言结界中打破意志。”
邵一汐沉思片刻后说:“那只能再观察观察她了。不过王爷,你真觉得她只是普通女子?”
萧睿泽把玩着手中的玉佩,眼神深邃:“本王总感觉她背后藏着许多秘密。但她所做之事又是实实在在有利于百姓的。”
另一边,苏瑶回到住所,对着镜子喃喃自语:“为何你眼中没有我?”
论相貌,她自认为与邵一汐不相上下。
论能力,她敢说能与邵一汐一比高下。
论身份地位,她比如今的邵一汐高贵不知道多少倍。
……
苏瑶看着铜镜中的娇颜,幽幽叹息:“只是,为何,你眼中除了邵一汐,就容不下任何人了呢?”
苏瑶对镜自怜了半个时辰,才起身到床上躺下。
然而,躺在床上,更是让她意难平,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第二日,苏瑶又如往常一样忙碌工程事务。
萧睿泽悄然前来,看着认真指挥的苏瑶,心中越发好奇。
他故意走近,苏瑶瞧见他,行礼后说道:“王爷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萧睿泽笑道:“本王来看看工程进度。”
此时一阵风吹过,扬起苏瑶的发丝,萧睿泽不经意间瞥见她耳后的一道细小疤痕,那疤痕形状奇特,像是某种特殊标记。
他心中一惊,面上却不动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