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照所说的重要的事,便是四方神尺与降魔杵。
此刻紫微挠着头,似乎很为难。
“我说,你们不能这么讹人,你吃我的住我的用我的,现在又问我要降魔杵,还讲不讲道理。”紫微语气里透着无可奈何,又有些气愤。
“你也不差这点钱,何况那所谓的降魔杵本就是我的东西,物归原主而已。”帝照喝着茶,看着紫微气急败坏竟还露出了笑意。
“那做笔交易吧,当初为了抢它,我可是被珑裳和你那个残种哥哥差点重伤,你总不能让我白忙活一场。”紫微抱着手臂看向帝照。
“你自己都说了,那是珑裳和幽璃打的你,跟我有什么关系?”帝照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好好好!跟我耍无赖是吧?澜溪公主你评评理,天底下哪有这样不要脸的人,亏他还是个神阶强者,也不嫌臊得慌。”紫微把目光移向澜溪,似乎在求助。
澜溪都快笑出声了,没想到恢复伏离记忆之后的帝照越发厚脸皮起来。
“好了,你不要逗他了,许他点好处就是。”澜溪拍拍帝照的肩膀说道。
“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好吧……”帝照拿出一个锦盒,里面赫然是折影神剑。
“你这是什么意思?”紫微一愣,他要赔偿不过是半开玩笑而已,没想到帝照会拿出折影剑。
澜溪也是一愣,自己不过是给两人一个台阶下,她也没想到帝照舍得把折影剑拱手于人。
“龙阙剑灵尚在,他人无法御使。折影不同,如此无双神器在我这里蒙尘实在可惜,便想着让你为他寻一剑灵,何况这蓝紫色与你甚是相称,交予你我放心。”
“可……”紫微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出口。
“我这次离开前途未卜,若是有什么不测,珑裳出关时问起来你也算有个交代。”
此话一出将澜溪惊出一身冷汗,“你又要抛下我?!”澜溪一把抓住帝照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惊恐。
“放心,这次与你一起。”帝照拍了拍澜溪的手背,示意她放松。
“我就不问你要去做什么了,万事小心就好。只是……”
“若我有什么不测,你就拿着折影同珑裳说,帝照临别赠言:你已是一界之主,切莫意气用事,望地界太平无恙。”
“你可真会算计,这哪里是送我剑,这分明是让我当恶人。”紫微摇摇头,从身后取出降魔杵递给了帝照。
“谢过紫微祭司。”帝照接过降魔杵,对紫微深施一礼。这次紫微没有躲开,却也没有理会帝照,取了折影剑拂袖而去。
“师傅师傅!你要去很危险的地方吗?”顾真拽了拽帝照的袖子,仰头看着帝照。
帝照蹲下身来,摸了摸顾真的头道,“也不是很危险,十年之内,师傅一定回来看小真。”
“我能一起去吗?”顾真弱弱地问,他心里知道自己的师傅一定不会同意,可还是想争取一下。
“这里有为师给你整理的修炼方法,你要刻苦修炼,如果为师回来发现你偷懒,可是要挨打的哦。”
“那师傅十年之内一定要回来!如果师傅迟到了,就要给我买十个糖人!”
“好!一言为定!”帝照又摸了摸顾真的头,把自己这些天亲手写的修炼心得递给了顾真,这才站起身来看向澜溪。
“很危险吗?”澜溪担心地问。
“有姐姐在就不危险。”帝照给了澜溪一个温暖的笑容,那是属于沧的笑容,那个斜倚在雪樱树下银发少年的笑容。
两天后,一男一女出现在长布村,不远处就是三座弱水大桥之一。天之弱水,重者浮轻者沉。沿岸村庄自古以来都有每年供奉河神的“祭水”活动。今天恰好是“祭水”仪式的第一天,长布村广场上男女老少皆跪拜在地,对着广场中央的神像默念:“弱水河神,怜我众生,庇我万民,长顺长平。”
“这河中当真有河神?”澜溪看向帝照,在她心里,眼前的男人可谓无所不知无所不晓。
“不是河神,我的一缕魂罢了。只是这里灵气充裕,那魂本身又的确是强大了一点,产生了自主意识,一直保佑附近村庄不受洪水所侵扰,这才成了河神。你看那雕像,是不是有几分像前世的我?”
“是有点,莫非伏离也和帝照长得一模一样?”澜溪不解道。
“这张脸可真是麻烦得很……”帝照苦笑道,也不知是不是天意弄人,偏偏让自己两世相像,这一世却变了容貌。
澜溪捂嘴轻笑,不过突然忆起因为自己的愚蠢害得樱形神俱灭,想来沧心里也很痛吧。
“姐姐在想樱?”
“嗯……”澜溪点点头。
“樱本就是姐姐种的雪樱树,如此命运也算是报了姐姐的栽培之恩,是我欠她的太多了。”帝照紧了紧握着澜溪的手,“我们走吧。”
说着二人便向桥中央走去,此行目的,便是桥中那器灵。
越往桥的中央走,四周的迷雾就越浓,渐渐的澜溪就只能看见眼前的帝照了,而帝照却好像丝毫不受影响,拉着澜溪大步流星往前走。
“我们不会迷失在这里吧?”澜溪有些迟疑地问。一回头却已经看不见帝照了,若不是手还被帝照牵着,她现在已经完全迷失在这浓雾当中了。
“我在!”帝照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澜溪的手心,示意他真的还在身边。
“器灵,散了雾气吧,你吓到姐姐了!”帝照突然大喊,好像在对谁下命令一般。
与此同时,雾气向着一个点开始流动,不过几个呼吸,周围的雾气便消失不见,澜溪已经能清楚地看到桥体了。
“伏离……”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虽然沙哑,却中气十足。“终于,终于等到了……”那个声音里带着兴奋、解脱,不过似乎还带着一点点怨恨。
“你生了不该生的灵智。”帝照淡淡的说。
“我在这里守了这么久了,难道我就活该是一抹终将消散的残魂吗!?”那声音激动到有些颤抖,语气里带着质问和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