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猪平常我喂的最多,得多分给我些猪肉。”
“不行,不行,它吃的是咱所有知青们的口粮呢,必须平分才成。”
“对,咱们谁没打过猪草,喂过它呀?必须平分。”
知青们凑在猪肉前,激烈的争论着。
一头小两百斤的猪,杀完之后,还剩下一百三十多斤。
他们知青点有三十多个人,要是平分的话,每个人都能分四斤肉左右,这可不算少了。
不过为了能多分点,知青们依旧争论的很激烈。
曹朝阳瞧了眼,微微摇了摇头。
见人群里,郑向东也在,他快步走了过去。
“向东同志,你今年也是要家过年的是吧?”
郑向东点了点头,“对,腊月二十四的火车票。”
“那可真是巧了,我和朱琳同志,也是二十四号的火车票。”
曹朝阳大大方方的说着,也没什么不好意思。
四下看了看,他接着小声道:“向东同志,我这次去北京,带的东西有些多,光我和朱琳拿不过来,我能不能请你和你的兄弟们,帮忙捎带一些?”
“那些旱獭帽子?”
郑向东这些日子,听说过旱獭帽子的事。
女知青院里的林小莫一直在缝制,他还瞧见过一次。
皮质的旱獭帽子,在这个年代可是好东西。
“对,主要是旱獭帽,还有些别的东西。”
“帮你捎带没问题,只要你信得过我们,拿给我们就成。”
郑向东说着,连忙拉着曹朝阳,走到一边。
他心里隐约也明白,曹朝阳要把这批旱獭帽子,带到京城干什么。
“朝阳同志,这帽子多少钱一顶?你能不能卖我两个?”
唔……
曹朝阳没有说话,他点了点头,随后竖起了两根指头。
对面,郑向东眼睛一亮。
他可是每回一次京城,都要逛百货大楼的主,可知道店里的旱獭帽子,要卖到多少钱。
二十块钱一顶,可比城里卖的便宜多了。
“朝阳同志,局气,这帽子你给我留两顶!”
郑向东竖起了大拇指。
“成。”
曹朝阳笑了笑,应了下来。
这还没去北京呢,他的旱獭帽子,就已经卖出去好几顶了。
心中挺高兴,曹朝阳跟郑向东约定好,接着便走到了朱琳身边,跟她说了一声。
很快就要去北京了,这东西也得开始收拾了。
此时,院子里中央的知青们,也已经决定好了该怎么分肉。
众人围在一块,便切了起来。
半晌,朱琳走上前,分到一块肥瘦均匀的五花肉。
由于猪是曹朝阳杀的,知青们还多给她分了一点,瞧着有五斤左右。
朱琳举起让曹朝阳看了看,接着笑着道:“朝阳同志,咱们怎么吃?”
“做红烧肉!”
曹朝阳说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知青点的这头大黑猪,够肥的可以,不做红烧肉可真是可惜了。
越想越馋,他忍不住又咽了口唾沫。
对面,朱琳也是一样。
被朝阳同志这么一说,她也是馋了。
不过这个年代,做红烧肉还是太奢侈了,大家伙好不容易有了些猪肉,那肥些的都是要熬猪油吃的。
“朝阳同志,会不会太浪费了?”
“不会,吃进肚子里的,怎么能叫浪费呢?”
朱琳这么一想也对。
她立马拎着进屋,就准备做些红烧肉吃。
其余分到猪肉的知青们,也都准备中午做点好吃的。
辛苦忙活了一年,他们可得犒劳犒劳自己。
院子里,还有几个知青,正在艰难的搓洗着猪肠子。
昨儿这大黑猪吃的太多,都还没消化完,就被宰杀了,这肠子里的东西,可真是不少。
“呕~”
“太臭了,谁昨儿喂的它啊?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那不是想让它临死前,吃顿饱饭……”
“它吃了饱饭,可难为咱们了。”
“呕,不行了,不行,这肠子不要了,我可不洗了。”
一个男知青站起来就窜了。
这肠子忒臭了,简直就是用手掏大粪,他说什么也不弄了。
剩下的几个知青互相瞧了瞧,也都嫌弃了站了起来。
曹朝阳站在旁边,见状乐了。
他走上前,笑着道:“这肠子你们都不要了?不要我可要了。”
“朝阳同志,你喜欢你就拿去吧。”
“对对对,你杀猪也挺辛苦的,你拿去吧,我们就不收拾了。”
“朝阳同志,我们送给你了。”
几人像扔垃圾似的,避之不及。
曹朝阳笑着摇了摇头。
整副猪肠子,他们都还没翻完,就别说清洗了,大肠上还有些猪粪。
曹朝阳拿起水瓢,舀满清水,冲了冲猪肠子表面的大粪。
拿过之前装肉的麻袋,他拎起猪肠子,装了进去。
这东西处理起来挺麻烦,他准备回去扔给徐二流子,到时候处理好了,分自己一半就成。
说起来这猪肠其实也很肥,吃起来解馋得很。
院子里,郑向东和几个知青,架起了一个大锅。
他们少要了些猪肉,合伙分了一个猪头,此时正准备熬猪头肉呢。
曹朝阳好奇的上前看了一眼。
这猪头可真是好东西,里边的肥肉很多,吃起来也最是解馋了。
很快,整个知青大院里,就飘满了浓郁的肉香味。
各个知青有的熬猪油,有的煮排骨,还有包饺子的,就跟过年似的那么热闹。
周萍、林小莫几人,今天也顾不得做旱獭帽子了,全都在忙肉的事。
曹朝阳去知青们的厨房瞅了一眼。
炉子上,一个砂锅咕嘟咕嘟冒着香气。
此时,朱琳正拿着勺子,在另一个铝锅里搅着。
光吃红烧肉可不行,她特意用朝阳同志之前送她的大米,做了一点米饭。
这红烧肉配上大米饭,那可真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