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辉点头:“睿王世子既然找人要从守业嘴里套话,那我便通过守业的嘴传到顾星言耳中。”
他轻笑一声:“我不过是预判了他的预判而已。”
顾星言,但看我们二人最终谁赢谁输!
陈廷华和顾星渊二人对视一眼:“舅舅是说,昨天和守业表哥说的全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殿下放心,对付顾星言,我另有安排。”
“是,阿渊信得过舅舅。对了,昨天顾星成提出女子入朝为官一事,舅舅您怎么看?”
陈士辉眼眸深深:“这件事,我们得好好利用。只是我如今还没什么思路,还得让我好好想想。”
顾星渊和陈廷华二人对视一眼,也知道此事急不来,目前礼部还在草拟章程中,只有看到章程了,才好对症下药。
“殿下莫急,女子要入朝为官,或是入军营为将,都绝非小事,也没那么容易办成。这件事,可以先找几个品阶不高,但资历较深的老臣去做。”
他冷冷一笑:“御史台的那帮老家伙就很好。”
陈廷华见自己这个儿子身子这么弱,还要操心这些事,忙道:“好,这件事为父让人去交代几声。你也别太累着自己,有些事,能教给守业的,就让他去做,他也快三十的人了,整日游手好闲,没个正经。”
陈士辉轻笑一声,看向陈廷华,“父亲,守业这孩子不堪大用,您还是尽早从二弟的几个孩子中挑选一人放在身边好好教导。咱们就不要费那个心思了,没用。这么多年了,你也看出来了。若我陈大将军府的基业往后交到守业手中,他守不住。”
可惜了他给他取名“陈守业”的用义。
陈士辉因身体不好的原因,虽有一妻三妾,还有两个通房,却也只生了陈守业这么一个儿子,连庶子庶女也没一个。
倒是陈廷华的次子膝下有两男三女,长子好武,次子与他这个伯伯有些像,是块读书的好料。
陈廷华双手成拳放在膝盖上,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陈守业是他一手带大的,这么多年不知费了多少心血,可惜啊,快三十了,一事无成,真真是扶不起啊。
是该好好考虑换个人了。
他老了,能守得住陈家荣耀几年呀。
如今皇位上的又是顾星成,陈守业连他们兄弟二人的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还怎么守住陈氏一大家子。
陈廷华脸上满满都是后悔:“当年要不是你一定要娶袁家这个商户女,何至于生出守业这么一个儿子来,小门小户,她养大的孩子能有什么出息,毕竟见识短,把好好一个孩子养废了,诶!”
陈士辉脸色微沉,他最听不得父亲总瞧不上他的夫人。
“父亲,事到如今,您还说这些干什么。若非袁氏,那些人……”他瞥了一眼顾星渊,“几十年都过去了,父亲还在计较此事毫无意义,不如想想在二房挑哪个出来。”
陈廷华知道他这个长子很是维护袁氏,每次只要一提就和他翻脸。
顾星渊淡淡道:“商户也有商户的好处,外祖父,此事便莫要再提了。”
当年陈士辉求娶袁氏商户女的时候,还不是看中了人家手上有钱。
又要用人家的钱,又瞧不上人家身上的那股子铜臭味,也只有外祖父了。
“殿下,你母妃那里,这几天你多费点心。亲手杀了宋亚峰,他心中总归是不好受的。”陈廷华只得撇开话题。
顾星渊淡淡点了点头,一个姘头,杀了就杀了,也值得外祖父如此看重。
陈守业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进来,到了书房,才看到自己父亲也在,脸色当即就变了。
陈守业一直怵他这位身子孱弱的文臣父亲,忙收住脚,端端正正朝几人行了礼,才道:“我刚收到消息,原来前段时间舒文博急急离开,是去牟山接人了。好像说什么舒国公十八年前收的一个义女,如今学艺回归,准备入舒氏族谱。”
“十八年前?”陈士辉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事,可十八年前发生什么事了,他毫无印象。
当即朝外叫了一声。
下一刻,一个黑影单膝跪在陈士辉面前:“主子。”
“去查一下舒国公十八年前收的那个义女。”
“是。”黑影一闪便不见。
陈守业探出脑袋去找:“乖乖,父亲,您这个暗卫要不送给我吧?”
陈士辉冷冷瞥他一眼:“你来还有什么事?”
陈守业搓了搓手:“要我说一个姑娘有什么好查的,倒是舒文博留不得,要不要安排人把他给杀了?祖父,您给我三五十人,我保证把舒文博的人头给您提来。”
陈士辉冷冷地扫了他一眼:“不自量力。”
“我哪里不自量力了?父亲,您为何总这么瞧不起我。”陈守业气呼呼地往门槛上一蹲。
“你可知,光从通州到四九城,这一路,与他一道随行的都有哪些人?”陈廷华问。
“不就二三十个护卫,还带了两个女人吗?那两个女人,一个穿红衣服的一脸的妖娆,一看就是个风尘女子。另一个一直裹着面纱,可其身段妩媚,脸蛋必是绝色,不用想,肯定是舒文博在北晋的相好。”
陈守业脸上露出一丝淫笑:“啧啧,舒国公家的公子可真是风流啊,在外还不忘带两个红颜知己在身边。听说去牟山他也把这两个女人带在身边。嘿嘿,等我带人杀到,先把她们抓了,看舒家情圣是要美人还是要命。”
“酒囊饭袋,满脑子酒色!”陈士辉冷冷骂了一句。
“呵。”顾星渊冷笑一声,“表兄,莫不是忘了从通州到四九城这一路我们派出的刺客回来怎么说的?你以为那两个女人就只是普通的女人?”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此二人武功不比你差。尤其是那个身穿月白色衣服,脸上永远裹着一块面纱的女子,我们的人传回消息,她武功极高,连她的身都近不了,更不用说揭下她脸上的面纱了。这样的女子,你能将她们生擒?”
陈廷华斜睨了陈守业一眼:“那个牟山的姑娘也要当心,不要忘了谁在牟山上。”
几人想起那个白胡子老僧,就本能的发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