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找澡堂去。”彩椒抱着衣服，扯了扯极光的胳膊，显然不愿意再和这个老板娘纠缠下去。极光于是也拿起钱袋，收好，和彩椒，一前一后地夹着鸠出了门。

    “没关系的，他们不喜欢你，他们是坏人，”彩椒见就有些失落，连忙弯腰安慰：“不用管他们，我们是好人，我们一定会对你好的，你不要担心。”

    彩椒说着手掌一翻，变出了一根干草，塞进鸠的嘴里，鸠把甘草含住，甜甜的，让菲林本来无所适从的情绪都安定了不少。

    彩椒真的很会哄小孩子开心，鸠甚至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幼师或者心理医生。

    不过，无论如何，菲林安稳了，她也不再心慌了，乖乖地在两人的掩护下沿街而行。

    又走了十几分钟，三人终于拐进了一家澡堂。澡堂分男浴女浴，男左女右，付过三个人的钱又另付了五金币的闭一只眼费，三人这才进入了更衣间。其中极光还下意识地想跟着鸠进女浴，被彩椒一脚踹到了男浴，

    下午，不到两点，正是人们窝在家里休息的时间，澡堂里一个人都没有，正符合彩椒的期望。

    “好！趁现在没人，先把你洗刷干净。”彩椒自己脱了衣服，然后又笑着给鸠脱，鸠的衣服又薄又脏，沾满土灰，像是从来没有换洗过一样，但脱起来也很容易，一掀、一揭，就下来了，露出满是伤痕和淤青的身体，将彩椒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

    “嘶——”彩椒光是看着那些新伤旧疤就胆战心惊，轻声骂了一句：“那群变态...”

    “呜！”鸠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下，是彩椒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尾巴尖，

    “啊！怎么了？哪里疼吗？”彩椒一下子着急了，抓住鸠的手连忙追问

    “尾巴...”鸠噙着眼泪，说，彩椒立刻小心地检查鸠的尾巴，很快便发现了尾巴尖上的碾压伤疤——皮肤溃烂，上面的毛发光秃秃的，很难看，触目惊心。

    “那这里应该不能沾水...”彩椒扶着鸠的尾巴中部，心疼地自言自语，然后拿出了一片类似薄荷的叶子，从中间撕成两片薄片，小心地贴到了伤口处，鸠的身体瑟缩了一下。叶子一碰到尾巴就贴合到了一起，凉飕飕的感觉直往伤口里钻，刺得那里又热又辣，但并没有多疼，反而有些舒服。

    “现在先这样吧，等回去之后再好好给你治。”彩椒确认了一下叶子已经贴牢，然后才将鸠的破衣服塞进了换衣服的长椅下面：“这个不用再穿了，走的时候拿出去扔了就好。”

    鸠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站了起来，和彩椒一起走进澡堂。空气里一下子湿热了起来，天花板上吊着一颗颗不亮不暗的晶石，在浴池里新换的热水所冒出的热气中散发着幽幽冷光。没有淋浴喷头，但是浴池边上摆着一排水瓢和浴桶。地板是鹅卵石铺的，不用担心会滑倒。浴室上方有一个漏斗形的水管，不断向外流着清亮的热水，浴池里的水也顺着一块豁口流到地上，正好可以用浴桶接住。整体设计得很巧妙，

    “来吧，我先接点水，给你涮一遍！”彩椒把鸠安置到浴桶旁边，自己拖了个浴桶到浴池出水口等了一会儿，接了半桶热水，然后用手烫了下温度——微微的烫，但完全可以忍受，属于正常的范围。

    不过即使如此，她也先让鸠自己感受了一下水温，确认不烫后才将她抱进浴桶里面，

    鸠的下半身，一直到腰上的部分，一下子全泡进了热水中，被烫出了几滴眼泪。这不怪水温，菲林从来没有洗过热水澡，第一次被热水浸泡肯定会有不适应，但她还是咬牙坚持着，最终还是缓了过来。

    “咱们洗今天下午头一池水，多好，”彩椒边说一边用水瓢舀起浴桶里的水，从鸠头顶浇下，鸠抖了一激灵，一把捂住眼睛，耳朵在热水刺激下不受控制的胡乱弹动着，把上面的水甩开，也有相当一部分甩到了彩椒身上。

    彩椒嘻嘻地笑了，还故意用手指轻轻地摸鸠的耳朵尖，弄得鸠不自在地闷哼，不住地甩着脑袋，

    “好啦，不摸了。”彩椒笑着摸了摸鸠的头发，又加了一瓢水：“水来啦——”

    ......

    涮了几分钟，浴桶里的水已经开始浑浊。彩椒于是把鸠扶了出来，换了一桶水，继续让鸠钻进去，更仔细地洗了起来，揉搓那些明显的脏污，更仔细地清理头发和耳朵，把打结的头发解开或者掐断。至于尾巴，则让鸠自己清洗，

    这次洗下来的水干净了很多，但彩椒仍不放心，又让鸠出来，站到地上，自己拿水瓢把鸠浇了一遍，这才算彻底干净了。

    “好了，你去池子里泡吧，我冲一遍就来。”彩椒说着把浴桶里的水倒掉，自己接了桶水，自己洗自己

    鸠坐到浴池旁边，先伸了脚进去，浴池里的水要更烫一些，可能是因为不断有热水汇入吧。鸠不断做着深呼吸，用小腿搅动着浴池中的水，适应着温度，随后慢慢向下探，直到踩进浴池底。但尾巴却好像不乐意泡在水里一样，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向上扬着，就是不碰水，

    鸠在水气中呼吸着，慢慢地试着下蹲，最终淹到了脖子，尾巴也只倔强地露出那段裹着叶子的尖...奇怪，她的尾巴现在竟然不怎么疼了，只是微微发热，还挺舒服。

    鸠试探着碰了一下尾巴尖...

    嘶，还是疼。

    然后，泡在浴池里的鸠就发现了一个挺严重的问题——她坐不下去。如果蹲着，水正好淹到她的下巴，但一旦坐下，水就会淹到口鼻，让她恨不得自己多长五厘米

    “我也来咯~”彩椒这时也冲洗完了自己，翻身爬上浴池旁边，接着像鸠一样一边试探一边向下坐，不过要比鸠利索得多，很快就坐到了底，还把嘴伸进水里，“咕噜咕噜”地吐了一串气泡出来，惬意地在水里伸个懒腰，说：“隔三差五泡一泡热水澡，既舒服又舒筋活络，对身体很好的，”

    然后，一扭头，她就看到了鸠上下两难的尴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