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听完他这番话,嘴角已经控制不住地开始抽搐起来。
她眼下觉得,沈砚书说话的调调,与方才的那公孙琼英,竟然是一个路数。
这二人还真不愧是表兄妹!
若不是担心伤感情,容枝枝险险便要与他说一句:你若是想与我一起去,直说便是,实在是没必要说这许多离谱的言辞。
乘风也叹气:“唉,我们相爷早年丧父,母亲不爱,弟弟不亲。相爷啊,我可怜的相爷……”
他这凄婉的语调,若是那不知道情形的,冷不防地听见了,还会误以为他是打算哭丧。
感觉自己颇有些受不了他们主仆的容枝枝。
忍着想笑又不好笑的心情,故意道:“唉,我本来还想邀请相爷一道的。”
“可相爷偏说自己已经习惯一个人待着了。”
“这若是强行叫相爷陪我一起去,未免也显得我太不懂事了。”
“罢了,罢了,我还是自己去吧!”
沈砚书:“?”
乘风听到这里,当即闭上嘴不嚎叫了,也觑了他家相爷一眼,这下好了,演戏演过头了。
首辅大人轻咳了一声:“话又说回来……”
容枝枝已经快忍不住笑了。
这人每次给他自己圆场的时候,都会来一句:话又说回来。
“若是枝枝想要本相陪,本相也不是不愿意。”
“乘风说的也不错,在府上到底是无趣了些。”
容枝枝故意斜着眼睛瞧他:“哦?那不会太勉强相爷了吗?”
沈砚书实在是有些不解。
因为枝枝不该是这么迟钝的人,怎么会完全听不明白自己的意思?
难道……
他这一抬眼,就对上了她满是笑意的眸子,首辅大人这才明白,自己怕是又在她跟前闹了笑话。
这令他躁得面颊发烫,颇有些待不住的他,兀地站起来。
语气淡淡地道:“本相还有事,先回去了。”
话说完,便转身离去。
容枝枝看着他的背影,有些好笑,她倒也是今日才知道,他脸皮竟然这么薄。
禁不住取笑的时候,就落荒而逃了。
叫她都忍不住开始自我反省,是不是逗他逗得太狠了?
就是玉嬷嬷都摇摇头,瞧着容枝枝笑道:“姑娘,您若是再这般下去,怕是要成个促狭鬼了!”
好在看相爷那模样,倒是并没生气。
容枝枝一愣,摸了摸自己的脸,促狭鬼啊?可为何她竟然觉得,这才更像是自己真实的样子?
当促狭鬼比当贤妇,可真是轻松快乐多了。
就是不知道有些人恼羞地离开了,三日之后的佛会,他还去不去了,啧……
……
公孙琼英回到了沈砚明的沈府。
便是一副郁闷模样。
公孙氏见着她脸色不好,便立刻上去问道:“这是怎么了?难道容枝枝还敢给你气受不成?”
侄女去找容枝枝之前,自然是与自己请示过的。
她也是觉得,可以叫琼英先与容枝枝打好关系,日后抬她进府做贵妾,才更好开口,便是同意了。
她也是提点过公孙琼英,多尊重容枝枝几分,到底以后对方才是正妻。
可怎么还是脸色这样难看地回来了?
公孙琼英听完便开始掉眼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嘴上却是道:“没,没有……县主对我很好。”
公孙氏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她若是真的对你很好,你哭什么?”
“你有什么委屈,只管与我说便是,你放心,姑母是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你是我的侄女,她不给你脸面,那就是不给我这个老太婆脸面。”
先前自己惹得容枝枝不高兴,是自己理亏,可自己的侄女好好地去拜访容枝枝,被欺负成这样!
到了余氏的跟前,自己也是敢硬气地辩的。
公孙琼英哭得都快背过气去,哽咽道:“姑母,真的没什么……”
“您便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吧。”
“您想想,上一回您不过是说了两句叫她不快的话,表兄也未曾向着您。”
“还逼着您一个未来的婆母,几次三番地上门道歉。”
“您若是为了我又与她闹起来,回头您与表兄的母子之情,只会更生分的。”
公孙氏听到这里便冒火。
先前上门给容枝枝道歉那么多次,对方一直拿乔不肯见自己,余氏上门一回,她就变了一副嘴脸,肯出来与她们好好说话了。
说到底,分明就是没把自己这个未来的婆婆放在眼里!
公孙琼英还在啜泣:“就是侄女真的受了委屈,也没什么的,决不能连累姑母……”
公孙氏听到这里,感动不已,握着她的手道:“好孩子,你的心思姑母都知道。”
“你这些年尽心侍奉姑母,姑母都看在眼里。”
“你放心,你今日受的委屈,姑母早晚会给你讨回来。”
“那容枝枝先前能拿捏我,无非是因为她与你表兄还没成婚罢了,待他们成婚了,我就是她的婆母!”
“婆母叫她跪,她都不能站着!届时我一定好好收拾她,给你出了今日这口恶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