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地悄悄看了一眼陈氏之后,也确认对方瞧见了自己的眼神。
公孙琼英才假惺惺地哭着道:“姑母,您这是做什么啊!”
“您怎么能为了我打弟媳呢!你有什么不高兴,打骂我都是使得的,何须要对弟媳这般啊!”
“弟媳,你莫要听姑母的,你不必与我道歉了。”
“我们是一家人,你说了什么难听的,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公孙氏听完之后,看陈氏的眼神更加失望:“你瞧瞧,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表姐还在为你说话!”
“可是你呢?你便是如此的不懂事,没有半分待客之道,逼得你表姐要自尽!”
“你非要把好好一个家,搅和得鸡犬不宁你才满意是不是?”
“还是你打算将老身也逼得与你表姐一起自尽,你才算是高兴了?”
陈氏捂着自己的脸,红着眼眶看着公孙氏。
把这个家搅和得鸡犬不宁的人,到底是谁?不就是婆母放在心上,捧在掌中的公孙琼英吗?
是因为公孙琼英会哭,所以受委屈的就总是自己?
哦,也不是!
是因为沈家如今发达了,觉得嫁来他们家的自己,配不上沈砚明了!
公孙琼英忙是擦掉了自己的眼泪,过去抚着公孙氏的胸口:“姑母,您消消气!”
“弟媳不过就是一时糊涂罢了,她断然不是故意的。”
“您莫要说得这般严重,气坏了您的身体不值当的……”
公孙氏欣慰地道:“也就只有你会心疼我的身体,哪里像陈氏这个不孝的东西,整日里就会惹我生气!”
说着扭头看了一眼陈氏:“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难道你还想顶撞我这个婆母不成?”
陈氏没出声,捂着脸转身出去了。
公孙氏见此,气得跳脚。
瞧着她的背影怒道:“你跑什么?我叫你道歉你听见没有?”
“琼英好说话不用你道歉,我却不是好说话的性子!”
“你话就放在这里,你若是不赔礼,晚间砚明回来了,我定是会叫他休了你的!”
陈氏受不了这份屈辱,没有理会公孙氏,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院子,万分后悔自己当初不该嫁入这个家里来。
她十五岁就不顾父母的反对,嫁给了当初一无所有的沈砚明。
彼时母亲与她说,沈砚明除了好看的皮囊,没有多少优点,耳根子软什么都听他母亲的,而他母亲公孙氏又是个拎不清的。
只恨自己当初被猪油蒙了脑,不肯听母亲的话!
本以为沈砚明如今借着大伯哥的风,可算是起来了,日子也过好了,没想到她这婆母竟然早就瞧不起她了!
见陈氏今日真如此硬气,不肯听自己的道歉,将公孙氏气坏了。
她怒道:“你一会儿可是不要后悔!”
沈砚明回来之后不久,便青着一张脸来找陈氏:“你今日是怎么回事?把母亲惹得那样不快?”
陈氏平日里能忍都是忍了,今日实在是太委屈了。
抬眼便道:“你怎么不问问婆母为什么要对我动手?你怎么不问问我的脸疼不疼?”
见着她的脸还肿着。
沈砚明的语气软了几分,开口道:“今日的事我也知晓了,你也是!”
“表姐与容枝枝的事情,你掺和个什么劲儿?”
“平白惹得母亲这样不快,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陈氏没好气地道:“你表姐在这个府上,惹我的次数还少吗?”
“她就是个搅家精,我哪回与婆母发生冲突,不是因为她?”
沈砚明皱眉道:“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我的表姐,是我的亲人……”
陈氏生气地道:“什么亲人?你沈家发迹之前,他们家认你们这门亲戚吗?”
“瞧着大伯哥有本事了,就巴巴地跟着到京城来。”
“做不成妻子,如今还想做妾。上赶着与县主说是一家人,还怪县主不肯认下。”
“本就是她不要脸不要皮,我还没将话说这么难听呢,就受不住了要自尽!”
“在这府上自尽多少回了?倒是死啊!哦,不止人没死成,头都没磕破过!”
“整日里在府上演戏,也就只有婆母和你吃她那一套!”
陈氏实则是忍了很久了,便一骨碌地将自己所有的不满都说了出来。
她还接着道:“整日里动不动就在府上哭,跟那哭丧似的,好好的福气都被她哭散了!”
“难怪大伯哥不喜欢她,只有你们把她当个宝似的!”
沈砚明听到这里,盯着陈氏,颇为不可思议地道:“你怎变得如此尖酸刻薄?”
陈氏险些气炸了:“我尖酸刻薄?是我尖酸刻薄,还是你们母子从来没向着我?”
“沈砚明你明不明白,我才是你夫人,是你孩子的母亲,是要与你过一辈子的人,是你最亲近的人。”
“你为着一个惺惺作态的表姐,如此说我,你还有良心没有?”
想着自己这么多年来,为对方生儿育女,她只为自己感到不值。
沈砚明一脸失望地道:“母亲说你从来没有将我的亲人当作你的亲人,果然是如此!”
“如果表姐是你自己的亲表姐,你还会这样说话吗?”
陈氏都听懵了,没想到沈砚明能说出这种话来。
沈砚明见她不说话,还以为她是无话可说,羞愧了。
不快地道:“你自己好好反省一下,一会儿赶紧去给表姐道个歉!”
“表姐到底是客人,你这像什么样子?”
“还有母亲也是被你气坏了,你一会儿给母亲端一盆洗脚水过去,好好伺候伺候她老人家。”
“母亲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只要看见了你的孝心,是会原谅你的!”
话说完,沈砚明就拂袖转身离开了。
陈氏呆呆地坐着发愣。
这样的日子,她当真还要继续过下去吗?
……
翌日一大早。
容枝枝便听玉嬷嬷来禀报:“姑娘,沈二夫人来拜会您了,咱们见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