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枝枝哪里会瞧不出来,公孙琼英是因着什么缘故晕过去的?
她还故意上去道:“哎呀,表姑娘这是怎么了?我略通一些医术,我这就将她救醒……”
说着,容枝枝便掐住了公孙琼英的人中。
不多时,公孙琼英就幽幽转醒了。
可惜醒来了之后,只听见百姓们夸赞容枝枝夸奖得更起劲了:“还是县主心善啊,竟然还将表姑娘救醒了!”
“我方才还怀疑了,这其中是不是会有内情呢,如此看来,表姑娘当真是疯了,县主也当真是好人。”
“你们瞧,表姑娘看县主的表情,很是狰狞,恨不得将县主给生吞活剥了!想来她委实是疯得太狠,已经分不出好坏了。”
“无妨,御医不是说了,表姑娘去了乡下,说不定会不药而愈吗?等她身体好了,她就会知道县主是真心为她好,也会知道自己眼下对县主的敌意,是当真错得离谱!”
公孙琼英气死了:“什么为我好,唔……”
又被捂住了嘴,
容枝枝坏心眼地叹了一口气:“好了,表姑娘,你如今身体不好,说了一些荒谬的话,我也不怪你,更不会放在心上,大家都是亲戚,你安心回去养病吧,我日后会遣人去乡下看你的。”
她哪里会不知道,自己这会儿表现得越善良,公孙琼英就会越生气呢?
既然对方没对自己存着好心,那容枝枝自也不会客气,尽情地惹对方发怒。
流云见已经演得差不多了,便拱手道:“那县主,属下就先不打搅您了,属下带表姑娘回去了!”
容枝枝点点头:“路上好生照看着表姑娘,她也是病了才这般糊涂,也不是诚心发疯的,你们多担待些!”
公孙琼英:“!!!”
容枝枝这个伪善的贱人!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没疯,她是诚心想气死自己是不是?
流云:“县主放心!属下等会的!相爷见您这样关心表姑娘,也一定会十分感动。”
接着。
流云带着脸嘴都气歪了,却说不出话的公孙琼英离开了。
百姓们又是好一通赞扬了容枝枝的菩萨心肠,这才各自离去。
容枝枝本打算转身进屋。
却被人叫住了:“大堂姐!”
她脚步一顿,回头便见着了许久不见的容怡,自对方被内狱的人带走,容枝枝便没瞧见过她了。
此刻她看向容怡的眼神,也算不得和善。
毕竟不日之前,容钊过来闹事的事儿,还历历在目。
容怡到了容枝枝跟前,低着头道:“大堂姐,我今日不是来找事的!”
容枝枝也不出声,就等着对方的下文。
这会儿门口就剩下她们姐妹,还有容府的仆人,百姓们都已经散去了。
容怡一脸失落地道:“我近日里一直在想,我是如何落到现在这个下场的。”
“一直到今日,看见了公孙琼英,我才想明白了,我最大的错,是没看明白相爷对你的心意。”
容枝枝挑了挑眉。
而容怡接着道:“我以为对于相爷来说,身边多一个如花美眷,对他而言也不算坏事,他实在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所以才厚着脸皮,去找公孙氏自荐,偷偷打探他的行踪。”
“却没想到,我在相爷的眼里,连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他不想叫我恶心你,便索性将我送去了内狱,让我丢尽了脸面。”
“或许他也是觉得,我这般背刺你,是对不起你,所以想给你出气吧!”
容枝枝问了她一句:“所以呢?你恨相爷吗?”
容怡面色苍白地道:“本来是恨的,但是今日我不恨了。相爷为了你,连他自己的亲表妹,都能这样对待,我在他眼里又算个什么东西?他又怎么可能对我手下留情?”
今日说公孙琼英疯了的,虽然是流云,但是容怡明白,如果不是相爷默许,流云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说好好一个姑娘得了失心疯,对这个姑娘的名声是极不好的。
原来沈砚书并不是针对自己一个,他是针对所有会叫容枝枝不快的人,察觉有人与自己差不多惨,甚至更惨,容怡心里的那股恨意,竟是散了。
容枝枝听到这里,一时间也不知当如何评价为好。
而容怡接着道:“大堂姐,我其实挺羡慕你的,有这样一个男子,满心满眼都是你,甚至他还会帮你对付情敌。”
“你这样聪明,想必你也明白,男人总是享受自己被一众女子争抢的虚荣,哪里会主动去帮女人处理这些?”
“相爷的真心,很拿得出手。这一回我是诚心希望你日后过得好,以前的事,就当是我不懂事吧,对不住!”
她这段时日一直在思考,若是自己不犯糊涂,一开始就听祖父的话,哄一哄自己的这个堂姐,容枝枝说不定真的会为她筹谋婚事和前程。
可她一步错,满盘皆输。
容枝枝也瞧得出来,容怡是真的在内狱吃了不少苦,也是真心悔悟了。
便也问了她一句:“你日后打算如何?”
容怡道:“我打算劝祖父带我们回家,这京城本就不是我们该来的地方,且虽然我在京城丢了人,但回老家了,山高路远,兴许没人知道!”
说着,她还俏皮地眨眨眼:“堂姐,我再也不想给谁做妾,也不想攀什么高枝了,我现在就想找一个能像相爷对你这样对我的男子。”
“找一个心里和眼里都只有我,不管其他女子是什么身份、是美是丑,都始终站在我这边的郎君!”
世家女子,从小受到的培养,就是不要耽于情情爱爱,要以家族利益为先,以一辈子过得风光为先。
可如今,见识了相爷对堂姐的好,容怡的心里也忽然生出了一丝妄念。
容枝枝听完,诚心劝了一句:“世上男子,其实比女子更为现实,一份纯粹的真心,十分罕见。”
“在大多数男子的眼里,权力、金钱、亲情,甚至是兄弟之情都比爱情重要。个中真假,你要仔细辨认。”
容怡苦笑了一声:“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还会真心劝告我一句,大堂姐,我与你,当真是云泥之差!”
“你才是真正知道,家族中人,应当同气连枝的。”
“我虽不如你,但我不会自暴自弃,自怜自艾,你且放心,今后你再听到我的消息,定是大变样了!”
容枝枝目送着容怡离开,心思也极为复杂,细细回想着容怡方才的话。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容怡竟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瞧见了沈砚书对自己的用心,她先前竟然都没往这儿深想。
朝夕问了一句:“姑娘,您在想什么呢?”
容枝枝:“在想,日后对某人,还得更好一些才行。”
……
陈纤纤在得知公孙琼英一大早,便去容枝枝那里闹事,最后却被带走,不屑地骂了一句:“废物!”
一点用都没有!
还以为公孙琼英能叫容枝枝跋扈善妒的名声满天飞,这般自己才能更快地成为第一贤妇不是?没想到世人还夸起容枝枝了。
林惜月安慰了她一句:“好了纤纤,莫要生气了,容枝枝得意不了多久的。”
陈纤纤:“她一个弃妇,满心都是她自己的私利,当初嫁给齐子赋也管教不好夫君,她又有什么资格得意?”
“她这等妇德,还被当作京城的表率多年,当真是侮辱我等。如果当年嫁给齐子赋的是我,绝对不会闹出那许多笑话来!”
林惜月:“说的是,她哪里比得上你呢,论起妇德、妇容,你在我心里才是第一!”
陈纤纤心中很认可林惜月这话,嘴上却道:“你过誉了!”
林惜月面上恭维,眼底都是算计。
母亲叫自己利用陈纤纤,夺走容枝枝贤妇的美名,让天下人都觉得,容枝枝小肚鸡肠,担不起贤德二字,只希望陈纤纤别叫自己失望才好。
而陈纤纤全然不知朝堂之上,她的父亲陈大人正跪着。
为她据理力争:“陛下,齐子赋那是什么人?怎么能将臣的女儿许配给他?沈相如此提议,实在是狠毒!请陛下您明鉴,为臣做主啊!”
陈大人头都快想破了,也没想起来自己近日里是如何得罪了沈砚书,竟叫对方过问起女儿的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