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灵力风暴自半空中席卷开来,其中夹杂着无数难以察觉的灵力碎片,将周围的山脉破坏得一塌糊涂。
而下方众多强者的目光在此时却是充满热切,丝毫没有因为危险而有所退缩。
随着秘境入口的最后一道阻碍在漫天灰尘中消散,颂灵只感觉天地间的灵力都在此时暴动起来。
“走!”
压抑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瞬间便有近百道身影冲天而起,最后全部涌向那半空中缓缓转动的灵力漩涡之中。
颂灵先是用灵识扫过完全暴露在空气中的灵力漩涡,只觉得其中深不可测,灵识进入其中后便是彻底失去了感应。
云河颇为理智,并没有被秘境的诱惑冲昏头脑,率领众多云家强者跟在队伍后方。
而在秘境现世时极为积极和强势的林家等家族此时也是刻意减缓速度,静静地看着那些零散的家族势力冲入其中。
颂灵虽然也在后方,但还是有些腹诽,这些家族势力中的人还真是阴险无比。
他现在有些明白,为什么这些人明明有独自霸占秘境的实力却依旧允许一些小家族掺和进来分一杯羹。
一些未知的路总是需要人去探的,有人肯当炮灰总比让自家人去送死的强……
或许对于这一点,那些散修同样清楚,但他们为了修炼资源却不得不心甘情愿的充当探路角色。
若是让这些大家族之人先进,他们就连汤水都分不到,那才是真正的凄惨。
当颂灵的身影接近那片灵力漩涡时才发觉这片入口之大,直径恐怕接近百米!
而不久前他用灵识体验过一次的恐怖压力此时也是愈发明显,至少脸上的皮肤已经开始刺痛。
由于身在云家队伍之中,云河为了保证颂灵的安全,让他留在了队伍中央位置。
为了不影响云家客卿的速度,颂灵也顾不上内心的迟疑,咬牙冲了进去。
嗡!
一股恐怖的压力瞬间便是蔓延到了全身各处,与此同时感应到异常的还有识海,原本平静的海面忽然掀起惊天巨浪。
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灵识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随之而来的还有极为严重的眩晕感。
这一次的结界似乎和颂灵以往见过的都不一样,至少不会出现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混沌之中,不知过去了多久,少年只觉得自己的意识仿佛在逐渐模糊,有一些关键的记忆似乎在慢慢消失。
少年再度睁开双眼时,发现自己竟然衣衫褴褛,在破旧的上衣无法遮盖的胸口还有一道狰狞的血痕。
呼吸之间,只觉得体内器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随之而来的还有几乎要埋没理智的剧痛。
有血水从伤口处不断渗出,一股虚弱之感遍布全身,仿佛即将死亡之人。
少年下意识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嗓子变得沙哑了许多。
“这里是……我是谁?
唔,头好痛……”
脑海中仿佛有着什么东西在发芽,让人完全无法思考,更别说想起任何事情。
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双手,上面满是已经凝结的血痂,看起来狼狈无比。
强忍着胸口还在不断传来的剧痛,男人看了一眼不远处已经露出轮廓的村庄,想要往前走。
然而脚下的虚浮却超出了意料,最后直接倒在了地上,五感逐渐离自己而去……
画面一转,是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岁的幼童正极为生涩的往自己嘴里灌水。
由于动作生疏,一些清水甚至漫出鼻孔,让男人大声咳嗽起来。
而小男孩见到这一幕显得有些不知所措,最终只是端着带有缺口的碗呆呆地站在一旁。
男人看了一眼周围,发现自己躺在一块土炕上,至于胸口的伤势已经被一条麻布帮上。
意识到自己是被这个小家伙救下,男人皱了皱眉,也顾不上脑海中的昏沉。
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自认为和蔼的笑容轻声问道:“这里是哪儿?”
小男孩看到男人脸上堪称难看的表情,有些畏惧地退后一步,不过还是小声答道:
“于家村……”
男人点了点头,这个名字他一点印象都没有,等于是白问了。
不过现在情况比较复杂,他连自己的名字都已经无法想起,更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落到这般地步。
不过男人还是微笑道:“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另外,还得谢谢你救我回来……”
听到这话,小男孩脸上露出一抹羞涩,老实道:
“我只是发现你躺在村口。
但你太重了,我背不动。
所以我回去找到先生才把你抬了回来!
还有你身上的衣服都是先生给你换的……”
男人看了一眼身上穿着的麻布衣衫,默默地点了点头。
不过随后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
“还是谢谢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先生说,阿爹阿娘在我小时候就被怪兽吃了,还没有大名……
后来先生给我取了一个名字,叫于恒。”
小男孩说这话时眼中似乎有光,仿佛有一个名字是多么了不起的事情。
看到男人的眼神,他还得意道:“村里的伙伴都羡慕我的名字好听呢!
他们的阿爹只会叫他们铁柱、大牛……”
男人失笑道:“确实是一个好听的名字,那于恒小兄弟,能不能给我准备一些肉食?”
小男孩听后满脸奇怪的说道:“叔叔,你是想吃肉吗?
也对,先生说过,身受重伤之人最需要补充营养……”
小男孩纠结半天,最后从小屋的角落捣鼓半天才拿出一个包裹得极为严实的布袋。
最后在男人好奇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打开,才露出其中早已发黑的几块肉干。
于恒有些心疼地看了一眼手中为数不多的肉干,最后还是咬牙捧着递给男人。
“只有这么多了,你吃吧!”
男人看着少年不舍的模样,这才反应过来,住在这种环境下的凡人怎么会有肉吃?
就少年手中这些肉干看起来起码都保存了半年有余,还是几度烟熏过后才能留存下来……
男人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口袋,却发现空无一物。
就在男人面色微变时,小屋外忽然传来咳嗽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推门走了进来。
老人一只手端着一个不知装着什么液体的瓷碗,另一只手抓着一条通体雪白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