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没死,几秒钟之后,他又恢复了意识。
嘴仍然大张着,因为张开后不容易合上,也因为潜意识里合上了再次张开就难了。
宋宁呻吟着,呻吟声听起来像个病入膏肓马上就要行将就木的老人,他将打好结的鱼线拴在坏牙上,就像锁定一个即将进行拘捕的坏人。
拴线的过程,数次产生的晕厥感,竟然让宋宁撑下来了。
感觉线拴结实,宋宁这才跌跌撞撞走到门前,线的另一头拴在门把手上。
宋宁满头大汗,疼痛形成的汗水大滴大滴落在地下,嗓子眼却因为疼痛在痉挛在收缩,宋宁喘着气,发出自己都没感觉到呻吟。
他闭起眼睛,积蓄着力气,虽然也没什么力气了。
然后,他踢出了爆发的一脚,那一脚踹在了门上,而他也因为身体虚弱造成的重心不稳重重摔倒在地。
嘴部的疼痛瞬间撂倒了他。
他躺在地板上,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冷汗。
头灯也飞到一边,光线刺到他的眼睛,他伸出手,好在能够摸得到头灯,他将头顶换了一个方向。
他有所感觉,摔倒的原因也可能因为滴落在地板上的汗水,汗水让他的脚滑了
但他现在顾不到这些。
现在,他需要查看他的牙齿,是不是已经如他所想的那样拔了出来。
一时起不来身,他就颤颤巍巍,将手伸到嘴边,摸一摸,然后,触感告诉他,那颗牙齿,还在。
疼痛从牙龈处传来,强大报复般的疼痛,提醒着他刚刚经历的痛苦只是一个开始。
宋宁没被打倒,他决定再来第二次。
这一次他不准备用鱼线,鱼线的战斗力太弱,他决定采用更坚固的工具。
还是小钳子。
宋宁先给自己的心理开动员会,这道关,无论如何都要闯过。
然后再平复情绪,接着拿起钳子。
钳子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但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
宋宁将钳子的尖端对准那颗顽固的牙齿,尽量保持手的稳定。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自己成功拔掉牙齿后轻松自在的笑容。
画面给了他力量,他猛地一用力,将钳子紧紧咬住了牙齿。
疼痛发起了攻击,宋空的额头顿时渗出豆大的汗珠。
可是这时绝对不能退缩,宋宁继续用力,用颤抖的手,向外拔动,直到牙齿终于松动,然后在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中,牙齿被拔了出来。
啊----宋宁发出惨叫声。
惨叫停止,宋宁慢慢瘫坐在地,手中的钳子,和带血的牙齿一起掉落在地,战斗虽然结束了,但他两眼一黑,身体重重地倒在地上。
宋宁昏死过去,他的脸贴在地板上,鲜血从他嘴里涌出,在地板上形成了
一滩鲜红的血泊。
深夜,宋宁醒来,头灯的电量,只剩下微弱的一丝光线。
宋宁揉了揉眼睛,试图让自己的视线适应这昏暗的环境。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
而琪琪还没有回来。
宋宁想先起身,他的脸黏黏的,他知道那是他嘴里流出来的血,他的嘴里满是血腥味。
这时他的手摸到了他拔下来那颗牙齿,将他折磨死去活来的那颗牙。
宋宁苦笑一下,它是下牙,按小时候的掉牙的传统,它应该被扔到屋顶上,这样的行为,寓意着将来他能够长出一颗坚固的牙齿。
然而,现在他躺在地上,身边没有熟悉的亲人,也没有屋顶可以扔牙。宋宁叹了口气,那些都是他回不到的过去。
他无力地将牙齿丢在一旁。
琪琪怎么还没回来,深夜了,她出事了吗?深深的担忧,让宋宁挣扎着站起来,他准备先去换一个照明工具,然后出去寻找琪琪。
宋宁找到了备用的照明灯。
他推开了房门,室外一阵尘土飞扬,显然起风了。
宋宁感觉他的头特别沉重,但他还是迈出了沉重的步伐。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夜色中回荡。
宋宁也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寻找琪琪,他只能在家附近走走,希望能够迎面遇到归家的琪琪。
走了一会儿,宋宁的心越发焦躁不安,“琪琪!”宋宁大声呼喊着,这很危险,但他顾不得这些。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
风越来越大,这是沙尘暴的前奏。
最近沙尘暴越来越频繁,可之前,他们这里见不到沙尘暴的。
植物不生长,沙尘暴开始在这里做常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