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凌眉头微皱，低头看着脚边的凤羽，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先起来，莫要再这般作态，为师自有分寸。”

    “不…灵韵不去和亲，师傅，你不要赶灵韵走，灵韵会听话的，灵韵一定会好好修炼，不会给师傅丢脸的。”凤羽死死地拽着封凌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她不是皇室正统血脉，她只是我的伴生莲，她不是公主！”

    封凌听到凤羽的话，心中有些烦闷，蹲下身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莫要再说了，为师不会让你去和亲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且安心在这修炼，无论如何灵韵必须去！”

    凤羽瘫坐在地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仿佛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但她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于是她强忍着泪水，站起身来，深深地鞠了一躬“凤羽明白，师傅对凤羽有养育之恩，凤羽无以为报，唯有潜心修炼，才能回报师傅的恩情。”

    封凌看着凤羽倔强的样子，心中更加烦躁，他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凤羽转身离去，每一步都走得无比沉重。她知道，从今往后，她必须更加努力，才能保护自己所珍视的一切。

    灵韵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不敢抬头，也不敢发出声音，只是默默地走出大殿，直到走出封凌的视线，才敢放声大哭。

    大殿内，封凌独自一人坐在软榻上，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孤独。他拿起无尘剑，轻轻抚摸着剑身，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他明白自己这样做是对的，可只有这样，才能保护凤羽，才能让她安心修炼，才能让百姓选择她。

    凤羽回到自己的寝宫，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见任何人。她的心里充满了委屈和不甘，她不明白，为什么师傅总是这样对她，总是把她当作一个工具。

    她感到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倒不如一死了之，反正也没人会在乎，也没有人会疼她、护她、哄她、让着她。

    母亲被叔父杀害，父亲去了蓝星续了弦以后就再也没回来，最爱的人死在自己最敬仰的人手里，如今妹妹也要被逼着去和亲，这世界总是在和她开玩笑！

    封凌站在门外，听到凤羽的哭声，心中一阵刺痛，轻轻的推开门，看到凤羽蜷缩在床上，不停地抽泣，他的心也碎了一地“羽儿，师傅不是有意要伤害你，只是……”

    “只是什么？”凤羽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封凌，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怨恨“你明知道和亲意味着什么，却还要让我妹妹去，你还是那个疼我爱我的师傅吗？”

    封凌微微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擦去凤羽脸上的泪水“羽儿，师傅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可是……这是唯一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牺牲我妹妹吗？难道她生来就是为了和亲的吗？”凤羽的情绪有些激动，她坐起身来，瞪着封凌“师傅，你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羽儿，你当然是师傅最疼爱的徒弟。”封凌看着凤羽，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是，在国家大义面前，个人的情感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国家大义？”凤羽冷笑一声“好一个国家大义！为了国家大义，就可以牺牲自己的亲人吗？那师傅你呢？如果让你去和亲，你愿意吗？”

    封凌沉默了，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但最终还是坚定地说道“如果国家需要我，我会毫不犹豫地去。”

    凤羽愤怒地推开封凌，从床上跳下来，指着封凌的鼻子骂道“封凌，你太自私了！你根本不懂什么是爱，什么是亲情！

    你只知道维护自己的名声和地位，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感受！灵韵才一千五百岁都没有，按人类的算法才四五岁，你让一个奶娃娃去和亲，这合乎礼法吗？”

    封凌看着凤羽愤怒的样子，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羽儿，师傅知道你恨我，可是……”

    “可是什么？”凤羽打断了封凌的话，冷笑一声“可是你觉得自己做得没错，是吗？你口口声声说为了国家大义，可你问过灵韵的意见吗？你知道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封凌沉默了，他确实没有问过灵韵的意见，但他知道，如果让她自己选择，她一定会选择和亲。因为在她的心中，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我要和灵韵解除姊妹关系，和墨泽解除婚约。灵韵也是我的伴生莲，就算她不是公主，我也绝对不会把她交出去！”凤羽冷冷地看着封凌，一字一句地说道。

    封凌闻言，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你敢！”

    “你凭什么阻止我？”凤羽毫不畏惧地看着封凌“我是马尔塞的皇女，是整个马尔塞最尊贵的人，也是灵韵的姐姐，我有权决定她的命运！”

    “我是你的师傅！”封凌厉声喝道“你身上流着的是马尔塞的血，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马尔塞的荣耀！如果你敢和灵韵解除姊妹关系和墨泽解除婚约，你就是马尔塞的叛徒！”

    “那你就杀了我吧！”凤羽毫不示弱，瞪着封凌“反正我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

    封凌看着凤羽决绝的样子，心中一阵绞痛，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羽儿，不要逼师傅。”

    “是你在逼我！”凤羽愤怒地喊道“是你逼我的小公主去和亲，是你逼我和灵韵解除姊妹关系，是你逼我的妹妹和墨泽解除婚约！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你只在乎你自己！”

    封凌看着凤羽，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最终还是开口说道“羽儿，师傅……对不起，所以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封凌抱起凤羽，直接向大殿外飞去，速度快得惊人，周围的弟子们纷纷抬头，只看到两道身影一闪而过。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敢上前询问，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去。

    封凌抱着凤羽，一路疾驰，很快就来到了后山，这里是他的闭关修炼之地，只有他知道这个地方，平时不会有人来打扰。他带着凤羽来到自己的房间，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凤羽冷冷地看着封凌，眼中满是戒备“不会想在这里把我给了结了吧！”

    封凌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抚摸着凤羽的头发“羽儿，你误会师傅了。我只是想给你疗伤。你刚才情绪激动，气血翻涌，如果不及时治疗，会对身体造成伤害。”

    凤羽闻言，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怀疑地看着封凌“你真的只是想给我疗伤？”随后看向远方，过了许久才问“如果我说我愿意嫁给你，你会不会替我杀尽一切的恶？”

    封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凤羽并不是真的想嫁给他，只是被他逼得无路可走了。

    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羽儿，如果你愿意嫁给我，师傅一定会倾尽所有，保护你。但是……”

    “但是什么？”凤羽追问道“我现在不要但是，封凌，我以后只能这样唤你了，你不再会是我的师傅，而是我的配偶！”

    封凌温柔的眸子染上疯狂之色，指尖不自觉用力，面上却依然是一派云淡风轻“羽儿，你莫不是糊涂了，竟要与为师结为配偶？”

    “我清醒得很！”凤羽微微仰头，红唇微启，声音坚定“你我本就是天作之合，如今我自愿嫁与你，你又为何要拒绝？”

    封凌闻言暗地里掐诀将房门关上，缓缓靠近凤羽，声音轻柔蛊惑“那你说说，为何要与为师结为配偶？是真心喜欢为师吗？”

    “当真！”凤羽回答得很干脆，并未思索“我与你虽是师徒，但除却这层关系，我与你并未生分，反而……亲如家人。”

    凤羽皱了皱眉“我说不出来，反正……我认定你了，我要嫁给你，你只能是我的！”凤羽抬眸，目光灼灼，似是要看穿封凌的眼底。

    封凌只觉得心尖似有羽毛拂过，痒痒的，却又带着甜蜜的疼痛“小徒儿，你可知道，师徒相恋是有违伦理道德的。”说着便强压下心中悸动，面上做出一副痛心的样子“你就不怕世人唾弃吗？”

    凤羽嗤笑一声，心中一阵酸涩“我若怕了世人，我还能是这性子？”她伸出手勾住封凌的脖子，凑近他耳边轻声说道“而且，我本就不在乎世人眼光，我只在乎你。封凌，我只问你一句，你是否愿意娶我？”

    封凌呼吸一滞，看着近在咫尺的娇美容颜，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伪装“小徒儿，你莫要再这般胡闹了。”伸手想要将她推开，却又舍不得“快些回去歇息吧。”

    凤羽眼神暗了暗，抬手扯下发间金钗，一头如瀑青丝散落开来，凤羽任由钗子坠地，长发披散开来，她抬手勾住封凌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

    脑袋里似有烟花炸开，心中的阴暗面疯长，封凌反手扣住凤羽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真是不乖呢，不过……我喜欢。”

    凤羽小声在他耳边轻笑“老狐狸，一大把年纪了，学人家年轻人玩害羞，也不怕害臊。哦不对，老雪貂！”

    过了半晌，封凌终于恋恋不舍地放开凤羽，手指轻轻摩挲她的唇瓣，眼中满是痴迷“小徒儿，你就不怕为师吃了你吗？”

    凤羽无奈的看着他“我们马尔赛星现在已两千岁为成年年龄，而我今年才一千八百多岁，老雪貂你不怕坐牢大可以试试！”

    封凌凑近凤羽，鼻尖几乎要触碰到一起，声音低沉沙哑“你明知道我舍不得的，去和你七师兄杜凌尘解释一下，你一直喜欢的人都是我不是他，不然我晚上睡不好觉。”

    凤羽气笑了“老狐狸你信不信我明天去天雷峰找七师叔告你状，说你非礼你的女徒弟，对女徒弟意图不轨！”

    封凌轻笑一声，将凤羽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我可爱的徒儿，你要是敢去，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

    凤羽轻哼一声“除非你先废了我的修为，再挖了我的内丹，否则……本皇倒是要看看你敢不敢！”

    封凌微微眯眼，眼底闪过一丝危险“看来小徒儿很了解为师嘛，这么清楚为师的软肋在哪里。”

    凤羽蹭了蹭封凌的胸口，乖巧道“您现在对我可是有求必应，我自然了解您的性子。”

    封凌轻笑一声，温柔地抚摸她的发丝“你呀，真是为师的克星。”话锋一转，语气带着几分危险“但你也只能是为师的，明白吗？”

    凤羽点了点头，封凌轻笑一声，宠溺地揉了揉凤羽的脑袋“小机灵鬼，那你还不快去和凌尘解释清楚。”

    凤羽无奈，只能起身去天雷峰找自己的七师兄杜凌尘解释清楚，好让封凌睡个好觉。杜凌尘天雷峰总有可能成为凤羽道侣的人选，曾经许多人还写过话本子传二人的佳话！

    这可把封凌气得差点从昆吾山山顶跳下去，几次三番将那些话本子收来烧掉。直到有一天杜凌尘带来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封凌才没有吹鼻子瞪眼。

    那个时候人人都以为凤羽喜欢杜凌尘，以至于凤羽多吃一口饭少吃一口饭也要被他们说，凤羽最怕被人误会，可是越解释反而越乱，所辛不解释了，让他们乱说！

    这可气坏了封凌，每天跑去温泉一泡就是一整天，甚至有时一整天都拿着一块铜镜在那看，逢同辈的人就说“我又那么差，我不就大了小丫头一千岁，我也不老，为何没人说我俩。”

    封凌就差拿铜镜当饭吃了，甚至因为凤羽和别的男人说话就吃醋，有一次他下山去抓妖，抓回来妖被打了个半死，凤羽随口夸了一句‘师傅好厉害！’

    他就开心的飞回去跟师兄师姐说凤羽说他好厉害，一个人可以捉一只万年大妖。封凌的师兄师姐们都一脸震惊的看着封凌，以前那个一丝不苟不苟言笑，高冷严肃的封凌去哪了！

    羌莞身上穿着和杜凌尘相同的金色祥云纹路的蓝衣衫，青丝高高束起，跑向凤羽时灵动又可爱，凤羽就差给娃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杜凌尘披散着头发走进门，羌莞像个孩子跑到杜凌尘身边，一边撒娇一边熟练的给杜凌尘束发，杜凌尘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

    抬眸那一瞬与凤羽对视，冷厉的目光瞬间变得柔和“我捡到她时，她才十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妹你不要多想。”

    凤羽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毕竟自己和封凌就是这么过来的。封凌当初捡自己时，自己也才一千一百多岁。

    可最后不也要成道侣了，于是凤羽给了个‘放心我都慬，年轻人嘛，正常’的眼神，偷偷捂嘴笑“七师兄不必多说，我懂，年轻人嘛，都喜欢这样。”

    杜凌尘微微皱眉，他似乎不太喜欢凤羽现在的态度，但一时之间又无法解释，羌莞躲在杜凌尘身后，露出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凤羽，似乎在看一个陌生人。

    凤羽看羌莞对自己好奇，便向羌莞招了招手“你好呀！我叫凤羽，是你师爷最宠的弟子，你的小师叔，你叫什么？”

    羌莞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害怕凤羽，但还是小声回答道“我叫羌莞……”

    凤羽向羌莞笑了笑，那笑很温柔“羌莞真可爱！”羌莞突然被夸，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红着脸躲在杜凌尘身后。

    凤羽拿出一个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小小的“凤”字，凤羽把玉佩递给羌莞，轻声道“这个玉佩送给你，就当做见面礼吧！对了七师兄，我想我们之间的误会也该解一下了。”

    杜凌尘接过玉佩，眼神复杂地看着凤羽，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你想说什么？”

    凤羽一脸淡然，似乎并不在意杜凌尘的态度“七师兄，我们师兄妹一场，况且我已经是个快有配偶的人了，不能让配偶识会。”

    杜凌尘心中涌起一股烦躁，他不知道为什么凤羽总是能轻易地挑起他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你想说什么？”

    凤羽双手一摊，一脸无辜“我知道羌莞是你的徒弟，但不是你的女儿。你要是想娶她，那你就……娶了吧！”

    随后一脸认真的解释“我从未喜欢过你，所以从未误会过你什么，如果师兄因为半个馒头喜欢过我或者误会过什么，那太不好了。”

    杜凌尘一愣，他看着凤羽，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