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沿着沈清宜常常散步的那条小路走去,还没有走多远,就看到母子俩手牵着手回来的身影,陆砚的唇角弯起。
安安看到陆砚,松开沈清宜的手,飞快地跑到陆砚的面前,“爸爸。”
陆砚把安安一把抱起,“爸爸帮你把那个积木拼好了。”
“谢谢爸爸。”
沈清宜的肚子现在已经四个月多了,已经开始显怀,没有像之前那么吐,食量却比之前好很多。
陆砚见妻子走近,把安安放下来,两人把安安牵在中间一起回家。
“你今晚要去爸那里陪床吗?”沈清宜问。
“嗯,等彩晴回来我就走。”
“你给周寒打电话,他怎么说?”
陆砚垂下眼睫,避开妻子的眼神,“他说会好好考虑的。”
沈清宜笑了,“我就说嘛,周寒还是听劝的,希望蒋大哥这次能抓住机会。”
陆砚抬头看了一眼妻子,杏眼微弯,晚风将她的发丝吹散了一缕,贴在红唇上,她伸出手指,将贴在唇上的发丝勾走,一副憧憬的样子,陆砚心念微动地喊了一声,“清宜。”
“嗯?”
沈清宜以为陆砚要说什么,回头看他,“什么事?”
安安笑道:“爸爸就是想喊喊你而已啦,就像我一天到晚没事,喊爸爸妈妈一样呀。”
沈清宜懂了,唇角弯起。
真是两个小朋友。
夫妻俩回到家,沈清宜替他准备了一条盖的小毛毯,“你早点去吧,免得承平久等。”
“我等彩晴回来。”
陆承平来医院看陆文星时,也给蒋城带了两株百年人参,“这是我爸的一点心意,祝你早日康复。”
蒋城的脸色确实不太好,陆承平也不想惹他不高兴,说话尽量客气。
“不用了,你拿回去吧。”蒋城说道。
陈忆南一把收下,“干嘛不用,这可是百年人参,整个中药铺和医院都未必能买到,这种年份的恐怕只有在有小型拍卖会才能拿到,而且价值不菲。
对你的身体也大有好处。”
蒋城没有回应陈忆南,而是对陆承平笑笑,“你爸想让我做什么?”
陆承平搓了搓手,“周总已经准备入赘到我陆家了,所以我姐再见你就不合适了。”
陈忆南听完这句话,惊讶得手上的听诊器都掉了,“你说什么?”
陆承平不好的意思的又重复了一遍。
陈忆南真没想到周寒为了陆砚这么豁得出去。
“我要是不同意呢?”蒋城问。
陆承平怔了一下,“不同意就不同意味,我无所谓,只要我姐喜欢就成。”
“东西拿走。”蒋城又说。
陈忆南连忙把人参拿在手上,“蒋大哥不要我要,陆二叔的命难道不值这两株人参感谢么?”
陆承平摆了摆手,“行,行,行,你收着便是,我走了。”
陆承平出门后,陈忆南把病房门关上,“你现在气血这么虚,这两株人参刚好可以给你补补。”
蒋城没说话。
陈忆南不解道:“这两人玩这么大,还真是拼了啊。”
说完又安抚道:“蒋大哥不用担心,我今天旁敲侧击地在隔壁病房表达了一下我的意思,还以为要颇费一番功夫,没想到苏阿姨是个聪明到骨子里的人,一点就透。
她说她会让陆大伯把选择权交在承芝姐手上的。
你说这点陆砚没有想到吗?”
蒋城垂下眸子,“他当然会想到,只不过没料到他母亲有这么聪明而已,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而我母亲和她母亲斗智斗勇多年,我印象深刻。
陆砚深得他母亲的遗传。”
陈忆南笑道:“看来这两株人参真的谢谢周寒了,我正愁替你搞不到好东西补补呢。”
说完之后又补充道:“但现在不能吃。”
蒋城躺下,“但承芝今天不会来了。”
陆承芝正坐在陆文启的书房,“爸,我从小什么都听你的,但这次你能不能依了我?”
陆文启看着面前的女儿,欲言又止,“我也依过你,只是结果不遂人愿,爸也不是想逼你,而是我真的老了,就希望看到你们能顺遂平安。
周寒或许没有蒋城长得好,也没有他那么有本事,但绝对适合过日子,更适合陆家。
还有,爸不喜欢你总是为了蒋城掏心掏肺,什么都不顾的样子。
而反过来,我希望有个男人可以为了你掏心掏肺,什么都不顾,就像周寒。”
“可是爸,这对周寒不公平。”陆承芝说。
陆文启叹了一口气,“可你明明才遭受了蒋城的拒绝,答应了周寒啊。”
“蒋城哥拒绝我,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而是……”
陆文启明白女儿的意思,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蒋城喜欢你,喜欢得要命,否则他也不会因为我当年的那几句话而失去理智,赌气接了那么个没命的任务。
可是他傲气,又不肯妥协低头,但凡他能忍一忍,让我把难关度过……”
“爸,你当年对蒋城哥说什么?”陆承芝打断了陆文启的话,急切地问道。
陆文启看着女儿涨红的脸,有些愧疚,“爸当年的处境你知道,你也同意了。”
接下来的话,陆文启不想提了。
“我问你对蒋城哥说了什么?”陆承芝见父亲不动了,又追问道。
陆文启深吸了一口气,“他见有人上门提亲,主动来找我,我告诉他,接待上门提亲的人,只是权宜之计,因为他父亲的过世我,我陆家没了靠山,不得不找外援,并且告诉他,我把你培养出来,不是为了再找个废物女婿的。
爸也表示相信他不是废物,让他做到他父亲的位置再来和我谈。”
陆承芝简直不可置信,“爸,你知道做到蒋伯父那个位置需要多长时间?你为什么不让我和他解释清楚?”
“我只是让他暂时不要再来找麻烦,爸一个人打理这么大的家业,根本没有时间跟精力和他纠缠。”陆文启面对女儿的质问,有些心虚,“你觉得你和他说,他会同意吗?你那么听他的话,恐怕会像现在一样反过来质问我。”
“可是,可是你这样对他实在太残忍了呀,蒋伯伯才刚走没多久呀?”陆承芝简直无法想象蒋城哥当时的心情。
陆文启深吸了一口气,“没办法,如果当时我不对他残忍,命运就会对我陆家残忍,你想怪就怪我好了。”
陆承芝摇了摇头,“是我没用,不能替你分担。”
听到这句话,陆文启突然不说话了,是啊,她这个女儿除了不会打理生意,都没毛病,读书刻苦,带弟弟妹妹任劳任怨,自己的工作也出色。
就算知道了他先取消了婚期,也没有怪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