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李健哽咽着小跑到林一铭跟前,紧紧抱着林一铭。
林一铭苦笑道:“怎么你也对此深信不疑。”
“恩公,你可不知道,那年李健才八岁。
突然有一天就下起了冰雹,不仅房屋被砸出一个坑洞,门都不敢出,生怕被砸死。
那时李健淘气,总想着跑出去玩,结果被爹爹打得半死。
家里的菜园地都被冰雹糟蹋了。
后来有官兵快马加鞭一边奔跑一边喊:冰雹是上天的惩罚,皇帝陛下要祭天,祈求国泰民安。
那天爹爹也跟着祭天。
李健记得当时因为淘气,结果又被爹爹打得半死。
说祭天必须虔诚,不然就是亵渎。
后来冰雹停了,可菜园地也摧毁了。
那年多少人在那场冰雹过后饿死,幸好爹爹之前存了一些干粮不至于被饿死。
可那年李健就没吃过饱饭,每天都是喝粥,那粥全是水,米粒少得可怜。
可这在周边的村落,还是最幸运的,最富有的,那时不管多少银钱都买不到粮食。
幸好爹爹是气道武者,周边的人没人敢抢。
自那起,李健对这冰雹是恐慌的。
对这是上天的惩罚,也是深信不疑的。”李健拿起地面上的冰雹悠悠道。
林一铭静静地听着,他没法去评价李健的行为到底是对还是错,没法评价,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或许在场的所有人都有一段跟李健差不多,或者更恐惧更痛苦的记忆。
“先生!”县令林坤依旧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地看向轮椅上的周青山。
“起来吧,公子都这么说了。”周青山抬了抬手。
县令林坤这才挺着肚子,站起身。
林一铭见状,小跑到林坤跟前扶起地上的林坤,好奇问道:“叔伯,你这……”
“李健他是幸运的,那场冰雹摧毁了庄稼,还摧毁了房屋,这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摧毁了多少人活着的心。
那时我还不是县令,当上县令那都是一年后的事了。
那时多少人家里哪有什么存粮。
那场冰雹来的突然,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冰雹。
当时我的父母为了把仅剩的吃食留给我吃,结果他们活活的饿死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活活的饿死。”县令林坤泪眼婆娑,说着说着声音哽咽了起来。
“萧景没有粮仓吗?”林一铭问道。
“有的,在九城还没归一时,每座城都有粮仓,可仗打了整整五年,早就已经把所有东西都打没了。
粮仓哪有粮食,就算有,那也是卫兵的口粮,与我们百姓又有何干系。”县令林坤声音哽咽,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也就是因为那场冰雹,带走了他的双亲,瞬间他就在那场冰雹中成了孤儿。
林一铭不知道该用什么言语去安慰,这个时候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林一铭道。
“父母走的时候,对我说的也是这句话!”
林一铭闻言,眼眶情不自禁就红了,感觉有一股莫名的伤感油然而生,让人窒息。
结果耳边传来李健的声音:“恩公,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