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记?
不是第一次见?
季寒苏看向下头跪着的人影,眼神中的兴趣越来越浓。
替身要得力,就需瞒过身边的人。秦王世子再有心思,也顶多让这人替他,和林侧妃她们用一顿饭,闲聊几句。且这样的次数,也不会太多。
不过林侧妃能发现苗头,明明分得清真假,还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不仅知道蓝氏血脉男子,后腰处都有的胎记,还能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将秘密抽丝剥茧的理清楚。
季寒苏抬眼看向赵琚,这人面容冷峻的看向殿中。
这些男人,一边利用女人,一边又瞧不上女人。从一而终四个字,给了他们太多自信,总觉得自己可以掌控一切......
赵琚示意高程,按林侧妃说的验过。低头发觉季寒苏的小动作,还以为她是被假世子刚才那番话,给吓到了。
安抚的瞧了她一眼。握着她的手稍微用了点力,让她不用担心。
做事的时候干脆利落,那股意气比得上前朝不少臣子,好像对这些后果,都不放在眼里。
这会儿被人戳到脑门儿,才知道后怕。自从他们两人的关系,摆在明面上之后。季寒苏在他面前,再没有像现在这样柔弱娇怯。
赵琚对她这副样子,简直是爱不释手。若不是顾及到眼下的场合,真想抱着她就回合欢宫。
御前侍卫按照吩咐,不顾蓝祈挣扎,直接将他的上半身扒了个精光。
边上的女眷顿时发出阵惊呼,除了安阳长公主这样的,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侧过身子。
用扇子或者衣袖遮在面前,生怕被眼前这幕污了名声。只是留心细看,就能发现扇子后面红着脸偷窥的,不止一人。
好些个宗室护在自家王妃、妹妹身前,还被嫌弃碍事,挨了好几个白眼儿。
“回禀皇上,这个贼子的后腰处,果然有块胎记。”
周围的议论声更大了,原本对林侧妃这话半信半疑的人,这会儿也信了个大概。
“这些事情,你一个妇道人家,如何得知?”
“不是微臣替秦王府说话,而是这事从头到尾都透着诡异。”
“衙门断案尚且尚且需要双方在场,人证物证俱全仔细推敲之后,才能断案。”
“如今只是一个侧妃的片面之词,涉及亲王一家,还是谋逆的大罪。若就这样判定,眼下这人是假,秦王阴谋篡位,实在太过草率。”
“也不能让天下信服!”
“还请皇上暂且将这些人收押,由三司会审,传召秦王入京辩解。”
鲁王言辞恳切的道,他一直看好这个后辈,即便林侧妃说了这么多,也还是不信。
“别的不说,世子妃蓝氏已经有了身孕,算起来就是这几日生产。”
“秦王世子若是蓝氏血脉,如何能再娶蓝氏女为妻,岂非是乱了纲理伦常?”
“以世子妃之位,再结一门姻亲不是更好?如此真想要谋逆,也能多一个帮衬。”
皇后道,“鲁王说的也有些道理,林侧妃,你如何解释?”
林侧妃道,“那是因为世子妃蓝氏,是秦王妃亲女。”
“秦王不能生育,但有祖宗规矩在那里摆着,嫔妃无所出者殉。即便是王妃,也不例外。”
“两任王妃对王府管束极为严厉,那些姬妾即便有心思,也没有那个本事,但秦王妃有。”
“为了能有个依靠,摆脱殉葬的事情,再加上秦王当时已年满五十,有些事情上早就有心无力。”
“秦王妃便与他人有了私情,还珠胎暗结有了身孕。为了延续秦王的爵位,再加上秦王妃的侄媳妇儿万氏,刚好也怀上了。”
“几人私下一合计,若秦王妃生下儿子,自然万事皆好。若秦王妃生的是个女儿,万氏生的是个儿子,就将两人的孩子交换。”
“后来秦王妃果然生的是个女儿,万氏却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
“健壮的那一个送进了王府,也就是现在的秦王世子。而身体弱一些的弟弟,则被安排在庄子里养大,便是眼前这人。”
“我说得对吗,蓝祈?”
蓝祈不可置信的看向林侧妃,她为何知道得这样清楚?不过知道又怎么样,他是不会承认的。
“本世子对你一向厚待,你竟然编出这些话,污蔑我们母子,你到底是谁的人!”
林侧妃冷笑道,“事实如此,你以为只要咬死不承认,就能拖延时间,让世子逃出京城?”
“明明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一个就是万众瞩目的藩王世子,一个却只能作为影子,顶着别人的身份站在人前。”
“你为了秦王和蓝氏的野王,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可在他们面前,你算什么东西?”
“是不是还告诉你,身为蓝氏血脉,就该为家族牺牲一切。或者隔三差五,就在你耳边口提面命,你的付出是有回报的,全家都以你为荣。”
“你用自己一人的性命,让蓝氏一族百年心愿得尝。族谱上会记载你的贡献,后世子孙都会以你为荣?”
“实际上呢?你真的看过蓝家族谱,确定上面有你的名字?”
“亲人?奴仆?死士?还是影子?谁真的承认你了!”
“真是可怜......”
“闭嘴!”
林侧妃言语如刀,专往蓝祈的胸口上戳。他的确没进过祠堂,甚至连蓝家也没去过几回。
因为这张脸,和秦王世子生得一模一样。如果被人瞧见,总会露出马脚。
他也想站在阳光底下,堂堂正正的回家。
让他娘光明正大的抱他一回,而不是整日以泪洗面,一年到头都扯不出个笑脸。
“你懂什么!”
蓝祈破防大吼,“休想挑唆我们的关系!”
林侧妃抓住他话里的漏洞,笑着说道,“挑唆?你们的关系?”
“你是承认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了?”
“别狡辩了,虽然一样的看书识字,但你作为影子,才接触过几个人?”
“不说话坐在那里,还能装装样子。实际上就是个绣花枕头,浅薄得让人一眼就能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