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冽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珠,如锋利的冰刃划破夜空,切割着墨司冥紧抿的唇,雪花纷飞中,男人身形如电,骏马穿梭过这银装素裹的山脉。
他紧握掌中的半枚虎符,那冰冷的触感透过指尖,直抵心扉。
这是昨夜回府,在沈云住的紫竹院找来的,屋里已经人去楼空,唯一留下的就是半个虎符和一封信!
鹿韩,巧儿,千羽,千寻,乃至城外的飞虎队,一夕之间全部消失了。
如果不是他手里的信,他都要怀疑,这些人好像从来没在这个世界存在过一般。
信中的寥寥数语仅仅只是表明她已然圆满达成使命,但因北凉王猝然染病,情况危急,必须即刻赶回凉州。
沈云!
沈将军!
真是好计策啊!
早在天坛祭祀后,她就递交了离开帝都的申请文书。
而且去雪山前,她就已经拿到了通关令,这一切他居然毫无所知!!
墨司冥脸色一沉,对着于二狠狠道:“追!
此刻,天际已经微微泛起了一抹淡淡的鱼肚白色,仿佛预示着新一天的到来,然而,黎明的曙光却并未完全驱散那笼罩在大地之上的无尽黑暗与阴霾。
墨司冥身骑骏马,犹如一道闪电般从那高耸入云、白雪皑皑的山巅疾驰而下。
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迅速,所过之处扬起一片飞雪,仿佛整个世界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撼。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不远处传来,只见一人骑着快马着急地从皇宫的方向赶了过来。
于大一见到墨司冥,便立刻翻身下马,满脸惊慌失措之色:\&王爷啊,出事了!淑乐夫人刚刚在府内抓到了一个身份可疑之人,经过审讯才发现竟然是来自南疆的奸细!
更糟糕的是,这人竟然声称自己是受沈将军派来的,而且......而且......”
说到此处,于大不禁吞咽了一下口水,似乎难以启齿。
墨司冥的眉头拧成了结,目光如炬,直射于大心田,声音低沉而迫切:“而且什么?快说!”
于大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说道:“而且此事如今已然传遍京城的大街小巷,众人皆知啊!”
他是真的喜欢沈将军,自从他来到帝都后,自家王爷的笑容都变多了,要说这沈将军是南疆细作,那简直不可能。
沈将军不仅对他们好,而且又聪明机智,还救了自己王爷的命,如果他是坏人,为什么还要救王爷。
还有上次南阳王叛乱,如果不是沈将军急中生智,用面粉制作炸药,恐怕还没等到援军到达,那帮大臣早就都死绝了!
如此德才兼备、忠肝义胆之士,怎会与奸邪之徒扯上关系?!
这么好的沈将军怎么可能是南疆细作!!
想起这些事,于大不禁紧咬牙关,心中愤愤不平。
于大的话如同惊雷般在墨司冥心中炸响,他眸色更加深邃,周身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冷冽。
他思忖片刻,紧接着询问道:“淑乐夫人此刻,可是在昭宜太后的静安宫中?”
于大闻言,不由得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似是对墨司冥的精准判断感到意外,随即他迅速收敛心神,恭敬地答道。
“回禀王爷,淑乐夫人眼下正在昭宜太后那里!”
墨司冥闻言,拳头不自觉地紧了紧,眸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如果说之前沈云说的话他还有一丝疑虑,那现在皇姐的所作所为真的是让他不怀疑都难!
他转而望向于二和罗大壮,眼神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坚决:“你即刻派遣一队精锐,继续暗中搜寻沈将军的下落。
切记,一旦发现其踪迹,务必谨慎行事,勿要打草惊蛇,速速来报……”
于二闻言,心中一凛,立刻领命:“遵命,王爷!”
随即,墨司冥当机立断,下令道:“即刻回宫!”
话音未落,他便扬鞭策马,带领一众随从朝着皇宫疾驰而去,马蹄声响彻街头巷尾,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静安宫
墨司冥才刚踏入静安宫,一阵细微却揪心的低泣便穿透晨雾,悠悠地传入耳中。
宫门轻启,一缕柔和的晨光斜照进内,尘埃在光线中轻舞,为这庄重之地平添了几分柔和与不安。
他循声而去,穿过曲折的回廊,只见昭宜太后端坐于上首,面色凝重。
而淑乐夫人则跪在一旁,肩膀轻颤,泪水沿着她精致的脸庞滑落,滴落在冰凉的地砖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她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似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情绪。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抑,周围侍立的宫人皆低头不语,整个静安宫仿佛被一层无形的悲伤所笼罩。
墨司冥的脚步声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缓缓走近,目光落在淑乐夫人那满是泪痕的脸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是愤怒,是心疼,还是更多的不解与困惑?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翻涌的情绪,缓步上前。
淑乐夫人满脸愧疚之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颤声道:“母后,这一切皆是儿臣之过!若不是儿臣未能识得人心险恶,又怎会让那可恶的贼人有机可乘,潜入府邸之中作乱……”
这话语声声切切,充满了懊悔与自责。
昭仪太后轻轻拍着淑乐夫人的手,安慰道:“此事怎能怪罪于你呢?本宫也是万万没有料到,那沈将军竟是这般包藏祸心、狼子野心之人……”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愤恨与失望。
之前在百花宴上,初次目睹那位沈将军的风采,她还觉得那沈将军相貌堂堂,机智聪明。
后来,他又救了司冥,她更是觉得此人是世间罕见的奇才,没想到人心难测,这看着文文静静的年轻人竟然是那南疆贼人的爪牙?
就在此时,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从大殿内缓缓传来:“母后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