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进一教楼,这……”保安林翔为难地看向同事。
徐胜强抿了下嘴。
犹豫道:“要不,咱们就守在外面。”
康训急得直跳脚,“这怎么行,万一他从其他地方跑出去怎么办!”
那人从一扇敞开的窗户翻进去的。
也完全可以从其他窗户翻出去。
康训:“你们不追,我追!”
只要一想到是杀猫的变态,他就恨不得立刻把人绑出来。
扔到校门口公开处刑。
林翔无可奈何地“嗐”了一声,一把抓住康训,“你真以为闹鬼是传说?那是真的,谁进谁倒霉!”
康训恍然大悟。
姜且让他喊大声点,逼得对方慌不择路,原来是因为这个!
“那好吧,咱们在外面等。”
康训收回迈出去的脚,在论坛发帖子,说杀猫虐猫的死变态进了一教楼,他正和保安大叔一起守在外面。
【一教不是闹鬼吗?他进去找死?】
【第一次真心希望有红衣学姐,学姐快显灵把他带去地狱吧】
【贴主怎么知道对方就是凶手?抓到证据了吗?】
康训的配图是教学楼照片。
路灯光线不但没让教学楼亮堂点,反而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与证据有关的图片。
广隶言川:【不会有错,他肯定是凶手】
【证据是一点没有,说话是一点不虚,我有点信了】
【贴主这么说肯定是看到了什么,姐妹们走,一起去蹲死变态】
【兄弟们咱们也不能落下,法不责众,抓到人后不要怕,直接按在地上捶一顿】
【前前后后死了七只猫,还抛尸在公共场合,明显是个嚣张的神经病,正好我有重度狂躁症,打死他不犯法】
帖子盖了大几百楼。
越来越多的人从教学楼、宿舍赶过来守株待兔。
有同学忽然指着三楼说:“你们看,那个人是不是他?!”
一教是很老的教学楼。
装修和各项设施跟不上时代,就连窗户也是最普通,最廉价的玻璃窗。
窗边的人在做什么,大家看到一清二楚。
那人正张开五指,在玻璃上摸来摸去。
“怎么回事,窗户去哪了?!”
于九张心烦意乱,触摸片刻后,移动到旁边继续触碰。
不管是视觉还是触觉,反馈给他的都是同一个信息
——这是一面封闭的墙体。
没有能让他跑路的窗口。
他有些心慌。
毕竟一教红衣学姐的故事人人皆知。
从小学起,于九张就发现自己和其他人不同。
他爱好血腥的惊悚电影,喜欢看动物世界残忍的猎杀,对解剖很感兴趣。
本以为上了大学可以念解剖学,缓解下心头的暴虐。
没想到父母不顾他的意愿,命令他必须念金融专业。
恶念的闸口被封死了。
他忍耐了三年,实在忍不住,朝弱小动物伸出了魔爪。
看着它们无助的挣扎,他内心就膨胀出强烈的喜悦和满足。
这种奇异的感受,在小动物的生命戛然而止的瞬间,达到顶峰。
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乃至更多。
今天晚上,于九张打算用另一种方式折磨小猫。
正准备去树林里放罐头引诱,没想到被一个多管闲事的人发现了。
那个人,他认识。
是他的同班同学,一个成天打工赚学费的穷逼。
要不是那个杂种大喊大叫,他根本不会胡乱钻进来。
于九张把一切都怪到康训身上。
烦躁地在楼里转来转去。
“喵~”
“喵~喵~喵~”
一只黑猫迈着悠闲的步子,从走廊那头走来。
于九张骨子里的恶劣基因苏醒。
从背包里掏出罐头打开,放在上敲了敲。
“咪咪,过来。”
“咪咪。”
黑猫原地坐下,尾巴尖绕到前方,搭在两只前爪上。
“喵~”它两只眼睛被微弱的光线,折射成铜金色。
越好看可爱的事物,就越容易激发于九张的嗜血情绪。
他咧开嘴,“过来,我给你吃东西,这里还有火腿肠哦。”
罐头里放铁沙子,只要吃下去,猫很快就会倒下。
火腿肠里也放了几个小鱼钩。
猫若是咬上一口,嘴巴立刻血流不止。
哈哈哈哈光是想想就过瘾!
于九张拿出了十足的耐心,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黑猫站起来,后背弓起,两腿前伸,做了个舒展的动作。
罐头的香味就像一只手,不断抚弄着它的嗅觉。
终究没抵住诱惑,黑猫走了过去。
于九张把罐头跟火腿肠往前推,试探性地伸手去摸小猫的头。
一直还算平静温顺的小猫,突然性情大变。
跳起来挠了他一爪子。
而后两只耳朵往后飞,嘴里发出凶狠的低吼。
铜金色的眼睛里,充满愤怒和明显的忌惮。
于九张听说过,经常造杀孽的人身上有股不同寻常的戾气。
他得意的笑了下,“这么怕我?我只是想跟你玩。来,乖,快过来。”
随着人类的靠近,黑猫不断后退。
到楼梯口时,它突然转身朝上跑。
“小杂种站住!”于九张失了耐心,追着上楼。
全然不知,自己身后跟着一道红色影子。
她身材窈窕,红色的连衣裙长至脚踝。
露在外面的双脚,透着不自然的僵白。
她精准的踩着于九张踩过的地方往上走。
速度明明很慢,却始终跟于九张保持一步之遥。
跑至五楼的黑猫突然停下。
回头看到红衣长裙的一角,瞳孔吓成了细细的竖瞳,继续往上跑。
六楼通往天台的门,正常情况下是锁住的。
今晚却留了一条缝。
就像在特意等谁来。
于九张在不知不觉间,进入了邪祟的陷阱。
他踏入天台,弯着腰,撑着膝盖大口喘息。
而那只猫,正停在围绕天台的矮墙上。
尾巴摆动的频率很大,持续发出低吼。
于九张张开双手准备抓捕,脑子里却突然挤入一团白雾。
把什么都忘了。
转瞬,这种懵懂的感觉消失,他发现自己站在六楼教室里。
穿红色长裙的女生,正捏着一张纸哭。
于九张皱起眉头。
觉得自己不该出现在教室,而是应该在……
在……
他该在哪儿呢?
于九张想不起来。
他来到女生面前,踢了下对方的脚尖。
森白的皮肤上脉络清晰,指甲发灰。
就像,死人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