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这里暂时不能进。”
葛冬和倪云被挡在拳场门外,里面隐隐有呵斥声传出来。
“里面出什么事了?”葛冬问。
工作人员认得他,摇了摇头,“冬哥今天是带人来面试的吗?先带人回去吧,改天再来。”
葛冬没办法,拉着倪云要走。
倪云定在原地,“会不会是房鹤出事了?能不能让我进去看看。”
工作人员不耐的皱起眉,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来面试的。
他没有追究,只是警告地看着葛冬:“把人带走。”
“我不走,我不走!”
倪云从来没有过这么强烈的预感,心慌得厉害。
她转身抓着葛冬的手祈求,“你帮我跟他们说说好话,我就进去,不,我不进去,我站在门口看一眼就好……就一眼,好不好。”
“赶紧走!再不走我们叫保安了。”
工作人员的耐心耗尽,上手推搡倪云。
“别动她!”葛冬把倪云拖到一旁,“我们出去等,房鹤不会有事的。”
“老葛,我有预感,我真的有预感……”
“预感那种玄妙的东西怎么能当真。”葛冬说,“再不走他们真要叫保安了。”
而且得罪了人,接下来他和会所的合作也会受到影响。
倪云没办法,一步三回头的被半强制的带了出去。
葛冬陪她坐在会所对面的水吧里。
晚上十点是房鹤结束“兼职”的时间,人却迟迟没有出来。
葛冬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让倪云留在水吧,自己去会所询问。
负责人告诉他,房鹤今天没有来过,并且要结束与健身房的合作。
葛冬满心疑惑的回到水吧。
“你真的看到他进去了?”
“我亲眼看见的!”倪云给房鹤打了电话,系统提示关机。
“可能是手机没电了,我陪你再等等吧。”葛冬说。
人是他介绍去的,万一真出了事多少要担责。
何况房鹤还是他同学。
水吧零点以后改成酒吧,两人在里面等到第二天天亮,始终没有看到房鹤。
这期间倪云打了无数个电话,始终处于关机状态。
早上八点,酒吧打烊了。
两人只能先回去。
从那天起,房鹤就失踪了。
倪云报了警,警方根据附近监控,查到房鹤的确走进过会所后面的巷子。
就在他们要进一步调查时,工作遇到了瓶颈。
房鹤失踪当天,会所当天刚好遇到内部监控检修,所以根本没拍到过房鹤的身影。
内部工作人员也都说自己没见过房鹤。
一大个活人就这这样凭空消失在巷子里。
自那以后,倪云每天都举着“还我丈夫命”的牌子去会所门口静坐。
工作人员尝试着驱赶过几次,用处不大,也就不怎么管了。
一天。
一名穿黑衣,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瘦高男生匆匆经过。
丢了一张纸条在她身上。
对方动作隐晦,倪云留了个心,悄悄把纸条藏了起来。
回家后,她展开纸条。
——别再来了,没用的,你斗不过他。
倪云猜,这人应该是会所工作人员。
她拿着纸条找到葛冬,又大致描述了下那人的外形。
葛冬一下子猜出了是谁。
当晚就把人拎到了倪云面前。
这人外号小五,是会所的服务生,和葛冬打过几次交道。
是个很仗义的小伙子。
看到倪云的那一刻,他放弃了辩解,承认自己就是给纸条的人。
“房鹤是不是出事了?他是不是在町澜会所遇到了什么意外?”
面对倪云的逼问,他低声说:“他被康见医疗的李玺东打死了……”
房鹤死得不算痛苦。
李玺东的拳头击中了他的太阳穴,房鹤当场倒地。
那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小五:“房鹤的尸体被拉走后,我们也不知道送去了哪里……”
第二天,倪云来到康见医疗楼下,当街拦车。
大声控诉李玺东是个杀人犯。
李玺东并不打算理会,可倪云不依不饶,每天都来闹事,引起了某些股东的注意。
他派了个可靠的人去谈判,倪云答应了。
但具体条件,必须和李玺东本人谈。
赴约那天,倪云穿上自己最好看的衣服,化了漂亮的妆容,将一把水果刀藏在了袖子里。
到了约见的地点,如她所料的那样,他们搜走了她的手机。
李玺东高高在上的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神色轻蔑地打量。
他嗤笑一声,“直接开个价吧,你到底要多少才能罢休。”
倪云走到他面前。
水果刀从袖子里滑出来,直直朝李玺东的脖子刺去。
李玺东来不及反应,颈侧挨了一刀。
流了很多血。
保镖们迅速将人制服,将其押跪在地上。
“你杀死了我的丈夫,我永远不会放过你!哪怕是变成鬼,我也要拖你下地狱!”
倪云眼神中的杀意令人心惊。
李玺东不得不承认,自己当时的确被吓到了。
但他有权有势,不需要怕这种蝼蚁。
所以他让人将倪云装进木箱,从悬崖扔进了海里。
——
“哥,我一直在担心,她逃跑以后还会回来。”
李北的声音让李玺东回过神来。
李玺东错愕看着他:“什么?”
“倪云啊,不是你杀了她吗?”
“所以呢?”李玺东定了定神,又恢复到往常姿态,“就算回来又如何,不是还有你在吗?”
李北摇了摇头:“我什么也做不了。”
李玺东浓眉紧皱。
李北:“我成废人了。”
“小北你到底在说什么?”苏月红着眼睛问,“你不要吓妈妈。”
“我没有吓唬你们。哥,你看到了吗?她来了,她真的来了。”李北的神经质的瞪着眼睛,嘴巴咧开。
声音也阴森森的。
他逼近到李玺东面前,抬起的手被李玺东用力拍开。
李玺东后退一步,“李北,你再这样我就生气了。”
李北咯咯直笑。
又往前走了一步。
滴答。
滴答。
两滴水沿着他的衣服落到地板上。
苏月惊讶地指着他的后背,“小北,你的衣服……”
李北背上的衣服,从里面往外晕出一团团暗色水痕。
不知何时起,空气中多了潮湿的海腥味。
李北的脸变成了僵硬的死白,嘴唇发灰。
路过茶几时,他手指一勾,水果刀便出现在他的手里。
“小北你把刀放下!”苏月双手抓住小儿子的胳膊。
触感又湿又冷,加之空气中的海腥味。
让她想起了泡在海里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