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云一手支着下巴,挑了挑看,看着燧风着急的神情,幽幽道
“宗主,这能出什么大事,不过就是去接小黎年罢了。”
燧风一顿,薄唇几度张合,最后还是闭上了,他甩袖离去了,只留下一句话——
“你该去后山了。”
丹云:“………”
好心当成驴肝肺。
因着担心曲如体内上古魔气突然暴动,黎年只好守在这寝殿里,被他们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解决完一桌的美食,黎年满足的摸了摸肚子,身子半倚在椅背上。
砚州嘴角噙着笑,在阳光的照射下,黎年那双水眸眯起,眼仁亮晶晶的,如同一弯弦月。
“你若是喜欢,不如多留几日,这皇城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我带你去瞧瞧?”
黎年侧眸看向他,昱朝是四国之首,国力最为强盛,地域宽广,繁荣昌盛,倒是热闹非凡。
“下次吧,这一次匆匆忙忙跑出来,不能待太久了。”黎年还是拒绝了。
砚州微顿,眼眸温和,望着她笑了笑,“好。”
说话间,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身穿黑色常服的身影走了进来,视线落在两人身上。
昱临帝看到砚州眉心紧蹙,声音里充满了威严,即便对着自己唯一的孩子,也很是严厉。
“去御书房把那些折子批了,随即召集大臣,商讨修缮河坝一事。”
砚州微怔,少年唇线紧绷着,面上隐隐透着抵抗之色。
但在昱临帝无声的施压下,他还是听话的去做了。
“抱歉,让黎小友看笑话了。”昱临帝说道
黎年静静的站着,闻言轻抿唇角,淡笑着摇了摇头。
昱临帝转身走进内殿,一如往日的陪着曲如坐了一会,主动询问道
“曲如,今日可有好些?小友所说的秘法何时才能完成?”
黎年眉目如画,沉吟片刻后道“这种秘法是我第一次使用,但怕皇后身体承受不住,这才分成三次施法。”
顿了顿,接着说道“还差最后一次,过了明天,她应该就能醒过来了。”
昱临帝闻言,这才露出一个笑来,伸手轻抚着妻子苍白的睡颜,理了理她鬓边碎发,目光温柔眷恋。
“曲如伴我一生,陪我守着这江山几十载,我们两人相互只有彼此。”
帝王目光温柔而又眷恋,一向威严冰冷的声音带着似有似无的缱绻。
黎年愣了一下,神色略有些疑惑,昱临帝为何同她说这些。
“其实我早就想将皇位传给砚州,卸下身上重担,带着曲如去周游各地,但砚州志不在此。”
昱临帝侧头看向黎年,少女容颜绝佳,天赋异禀,惊才绝艳,砚州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在他的意料之内。
“我有些不明白,昱临帝为何同我说这些?”黎年开口问道
昱临帝笑着道,“小友冰雪聪明,想必也能看出砚州那小子心悦你,那不知小友是如何想的?”
黎年惊了一下,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犹豫几瞬后,如实道
“砚州为人很好,但我只是将他视为朋友,并无情爱之心。”
昱临帝略一挑眉,倒不意外,他也是过来人,一眼就能看出黎年无意于砚州。
他在心里替砚州默哀一秒钟,但这事也强求不得,他无奈一笑。
“看来是那小子没有本事了,你也不必有负担,若他纠缠你了,便同我说,我教训教训他。”
黎年:“………”
昱临帝走后,黎年坐在床榻边上,看着曲如的脸庞,而后轻叹了口气。
魔族和噬空迟迟不动手,皇宫里一片宁静,就怕他们是在憋什么大招,为了避免夜长梦多。
黎年想了一会后,还是决定将秘法的最后一步在今晚做好。
她指尖运起灵力,以灵力为引,驱动混沌之力,这个秘法是她刚在宫殿里学会的,对于封印邪祟极为有效。
双手在空中推出一个复杂的咒印,纹路复杂繁琐,将混沌之力柔化后,尽数引入咒印中。
咒印在灵力的包裹下,缓缓遁入到曲如手腕处,牢牢将上古魔气圈住,体内黑线逐渐消失。
床榻上的人嘤咛一声,眉毛紧紧揪成一团,似乎承受了很大的痛苦。
黎年眉心微蹙,这咒印很是霸道,凡人之躯很难承受,她只能就地打坐。
以灵力温养她的心脉,淡蓝色的灵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在她体内,尽可能的减轻咒印对她的影响。
她略显无奈的垂了垂眼眸,看来今晚又不能休息了。
浓重的夜色笼罩着幽深的宫殿,四下一片漆黑,唯有殿内道烛光明明暗暗,幽静无声。
黎年一只手打开丹药瓶,将里面的补灵丹咽下,有些苍白的脸色这才恢复过来,源源不断的输送灵力,哪怕是她也受不了。
“砰——”
殿外传来一声巨响,黎年双眸陡然望向窗外,将神识探出去片刻,面色瞬间凝重起来。
她沉思片刻后,起身想着出去帮忙,曲如体内的上古魔气骤然暴动,自手腕咒印处黑线云集。
“唔……啊啊…!”
床榻上的人紧紧的蜷缩身体,牙关紧闭,苍白的面容因太过痛苦扭曲变形,从牙缝里挤出痛苦的呻吟声,周身不住的颤抖。
黎年脚步一顿,看向不断挣扎的人,眸光微动,有咒印的封印,上古魔气无法从手腕处涌出。
上古魔气和咒印的对抗,让本就虚弱不堪的人更加无法抵抗,黎年犹豫几秒后,以指为刃,划破指尖。
鲜血从伤口处溢出,随着流动的灵力缓缓化为混沌之气,萦绕在她周身。
半刻钟后,黎年收回手,脸色白了一分,以血为温床,灵力为引,这样即便她不在,混沌之气也能护她无虞。
“值得吗?为了这么一个人,耗费自己心神?”
一道低哑阴郁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噬空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半眯起的眸光落在黎年身上。
黎年指尖一顿,随即转身看向来人,云毫笔捏在手心里,警惕的看着噬空。
“一天天的阴魂不散的,嘴巴太闲要不就捐了,少来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