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坚铁来到了水坝被毁坏的缺口处,他望着这被撕开的巨大缺口,能想象那日大水冲破淹没下方数个村镇的惨烈之景。
这个水坝的规模非同小可,一旦破洪,下方的百姓们几乎是不可能在洪水到来之前逃走的。
“搞啥子名堂啊这群祟物,居然会主动袭击水坝,果然还是有个批货在暗中指挥吧?”
他往前走了走,从大坝处来到了下方早已变得不成样子的发电厂房里,厂房内部的变压器已经处于完全损毁的状态了,估计也就只有卖废铁的会看上几眼了。
正看着,角落里一团被水流冲到其中的堆积物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快步走过去后蹲下身子伸手扒了扒堆积物,他的眉头微微一皱,因为他看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
“这个东西是......”
当坚铁把它从杂物堆里抽出来的时候,他的眼瞳顿时睁大了,因为这他娘的居然是一根还没有被引爆的雷管!
那日的大水没有把它冲出去,反而奇迹般地将它堵在了这发电厂房的角落里。
“这还不是一般的民用炸药,上面有专门的编号......老子以前在村头当过兵的老爷子家里见过这东西,他跟老子说过凡是有这种编码和大小的......都是军用炸药!”
看着手中的不知产自多少年前的雷管,坚铁突然意识到两年前大坝被毁掉可能并不是祟物所为。
因为他根本想不出一个水坝里为什么要藏着这种军用级别的炸药?虽说这种程度的炸药和当今时代的炸药比起来威力并不强,可若是量足够的话,炸碎一个水坝还是绰绰有余的。
更何况,祟物要摧毁一座水坝根本不需要炸药,它们一股脑地冲上去胡乱砸一番都能破坏水坝。
所以说这十有八九就是人为的。
而且这个人恰好利用了祟物潮经过这里的时机,引爆了炸弹后将这起事件甩给了祟物,毕竟祟物潮侵袭的地方大多数都会遭到毁坏,这座水坝会被毁掉也是很正常的。
再加上附近有一座禁区在扩张,祟物潮过境后周围的城市几乎全部都进行了疏散,根本没有人会顾及水坝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日哦.....这吼头可不一般啊,若真是哪个造孽的干的,这背时东西是真该死祖宗十八辈!”
坚铁拿着雷管刚想走,黄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身后,他没有被吓一跳,而是知道黄泉来这里肯定是因为有线索了。
果不其然,在听完黄泉说出了日记上的内容后,坚铁低头看了看手头的雷管。
按理来说现在他们应该报警,让政府人员来调查这件事情,但坚铁不这么想,他把这雷管收好后对黄泉说道:
“咱们去水坝后面的那个大坑洞里瞅瞅。”
说走就走,坚铁和黄泉两人从水坝上方直接跳到了后面干涸的水库里,日记当中所描述的那个坑洞并没有出现在这里。
但这种小把戏无法瞒得过坚铁的眼睛,他一眼就看到了这干涸的水库里哪里的土被移动过,哪里又是被刻意做出的痕迹。
他随手拿出自己的铁锹,四处走了走后又踩了踩地面。
“跟老子玩逮墙墙猫儿?呵,老子连哪块砖砌的不到位都能听出来!”
随着他一铲子下去,地面顿时凹陷了下去,一个深不见底的坑洞出现在了两人的面前。
看着面前的这个洞,坚铁随手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头,在手上掂量了一下重量后丢了下去。
“一、二、三、四、五、六......听不到了,还挺深啊这洞。”
他张开手掌,赤金的流光凝聚成一枚琥珀色的晶石,这枚晶石散发着极其耀眼的金色光芒,坚铁把它扔下去后自己也跳了下去。
而黄泉看到后也没有多做犹豫地跟着他一起跳进了这洞中。
望着下方那一枚不断坠落的琥珀晶石,坚铁又注入了更多的力量让它下落的速度变得更快了一些。
身后充满亮光的洞口越来越远,下方唯一能照明的唯有那一枚琥珀的晶石。
突然,晶石的光芒终于照亮了地面,坚铁张开双手用琉璃的护盾保护住了自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后也能毫发无损。
而黄泉则什么都没有做,脚尖就像是一片羽毛般十分轻盈地随着身体一同降落在了地上。
琉璃的护盾散去,坚铁看了看四周漆黑一片,他捡起地上的琥珀晶石直接将其镶嵌在了头上的安全帽上,聚集了光芒后让头上的安全帽多了一个头戴灯。
“这么深,跟老子玩地下三万里吗?”
调侃了一句后他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看,看着无信号的提示,坚铁便收起了手机。
“果然没信号,也不知道客户有没有在这里,不过......看来这吼头确实有什么阴谋在呢,走吧,虽然周围啥子都看不清,但往前走估计是没错的。”
说着他就随手创造出一枚发光的琥珀晶石往脚边随手一扔,作为路标防止他们不会在这里迷路而找不到回去的方向。
两人就这么摸黑向前,身后都是一枚又一枚散发着金色亮光的琥珀晶石作为路标而随着他们的前行而不断延伸。
“......*咻咻*,嗯?血的气味?”
不知走了多久,坚铁的鼻子突然动了动,他嗅到了鲜血的气味。
而黄泉的嗅觉几乎已经消失了,她什么都闻不到。
他手中的铁锹也变成了平日里携带的破墙锤,坚铁很清楚,有血的味道也就意味着周围极有可能存在未知的威胁。
祟物也好堕祟者罪犯也罢,无论是哪一个都不会能和睦相处的对象。
“看来很快就能找到了呢,继续走吧。”
两人继续向前,而黄泉的内心已经有了猜测。
这次要面对哪一位星神之下的命途行者呢?
亦或者,是星神本尊降神后的神躯?
就在这时,一群苍蝇突然从黑暗中冲了上来,坚铁眼疾手快举起手中的铁锤往空中轻轻一砸,所有的苍蝇在那个瞬间全部都被震成了一地碎末。
紧接着随着一枚琥珀晶石被丢了过去,数百名人类正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浑身上下都充满了脓肿、烂疮以及各种各样令人难以直视的症状。
现场的气味更是令人难以忍受,就连用护盾笼罩自身的坚铁也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都还活着?”
坚铁没有贸然过去,而他也发现在这些人似乎被刻意摆成了一个图案,一个很怪异的图案,看上去就好像和一些不知名的宗教有关。
“什么玩意.....这是在搞......”
突然!其中在整个图案的正中央,一个身影站了起来,他张开了双手,不祥的暗红色光芒顿时笼罩住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啊啊啊啊——!!”
痛苦的嚎叫声此起彼伏,他们身上的异样也变得更为严重。
“灾疫之花,于此刻绽放,万古之神啊,死亡的仁慈不应当由您来降下!这充满苦难的身躯正是我等所犯下的罪行所致!是我等应当付出的代价!!”
他就像是一个疯狂的教徒一样,一边用双手抓挠着自己身上的残病之处,一边念叨着一些旁人根本没办法理解的话语。
“日!这是个砍脑壳滴!”
在他吐槽之余,黄泉已经把手放在了刀柄上。
她感知到了和星神以及命途类似的存在,只不过比起那些,这次感知到的存在更偏向于近乎虚无的“薄弱”的状态。
换言之,这肯定不是记忆当中那个宇宙之中的神明,却跟其中一位星神有所关联,姑且算是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而被创造出来的属于本土的神。
待他疯狂的祷告词结束后,他披着血肉构成的外衣,对着来人鞠躬行礼道:
“欢迎来到死疫之神的迎客晚宴,还请让我将最大的荣誉施加在你们的身上,同我一起感受这份撕心裂肺的恩赐吧!”
听他还能流利地说话,坚铁挠了挠头,对黄泉说道:“他就是个砍脑壳的,也就是精神病,别听他昏说乱话!像这种疯子如果不关在精神病院还出来害人的话,那他的归宿就该是被老子一锤子咚死!”
“嗯?看来二位客人并不领情呢,但也无妨,我们仍旧会全心全意地招待的,那么,就请欣赏第一幕,《求死不得的哀求》吧!”
话音刚落,那些原本倒在地上的人们突然都站了起来,惨叫声也达到了极致,他们就像是电影里走路摇摇晃晃的丧尸一样开始朝着两人包围了过来。
“救救我!”
“求你救救我!!”
“杀了我!快杀了我啊啊啊!”
“求你杀了我!我受不了啦!!”
各种各样或求生或求死的声音包围了上来。
眼前的这些遭受瘟疫苦痛的人们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这两人的身上,而坚铁见状沉默了片刻,在其中一人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举起了锤子。
咚!!
最前方的这个人被砸的面目全非血溅当场。
坚铁的眼中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很清楚这些人恐怕都没救了,不然也不会让他们打头阵,这些人的身上都沾染着致命的甚至还未被这个世界所发现的瘟疫,如果传播到了外界,那必然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所以他不会有任何的犹豫,他们既然这么痛苦,那就给他们一个解脱吧。
“砍脑壳的......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这些人都是跟我一样出来干活的工人,你做出了这件事情......”
他握住铁锤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了,面色阴沉地瞪着站在最后面的那个家伙,大吼道:
“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一锤落下,地面被砸碎,强大的力量产生的冲击波将眼前的所有饱受疫病苦痛的人们在那一瞬间全部震死了。
“血疫的苦痛啊!!!”
对方知道坚铁实力很强,于是也不再执着于仪式,他撕开身上的血肉之衣,露出了无数的扩大孔洞,而那些孔洞里飞出了黑压压的一群携带着致命病毒的苍蝇。
“血你仙人!!”
金色的护盾冲破了病毒蝇群的侵袭,他手中环绕着金色鎏光的铁锤不偏不倚直接击中了面前的疯子。
下一刻,他的身躯顿时变得四分五裂,就好像被砸碎的砖块似的,断肢横飞,而他却并没有因此死去。
那被瘟疫塞满的苦痛之躯不会因为身体的碎裂而消逝。
“哈哈哈......死亡!甜美的死亡!唯一能脱离恩赐的结局!但还没完!怎么可能就会这样结束呢?我等的神......”
“闭嘴!”
坚铁不想再听他废话了,直接一脚踩了下去,将他的头颅踩成了一滩烂泥,彻底结束了他的性命。
但即便他已经死去,黄泉依旧能感知到这陌生的命途还是存在的,也就是说这家伙也许连令使都不算,仅仅只是一个命途行者罢了。
坚铁看着地上一片狼藉,在那些尸体当中他也找到了自己的客户。
“哎......单子又砸喽,咱国家对邪教的清扫看来也是任重而道远呢,走吧,黄泉,这件事情老子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会结束的。”
“这......应该只是一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