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汉末年,随着曹魏政权站上政治舞台,汉朝国都长安就逐渐没落下来,此后多方势力进入长安,一个个圈地建制,打算承接长安的繁华。
公元220年,黄初元年,杜义笙来到长安。他带着一支驼队和五十名奴隶,本想在长安做土陶和细瓷的生意,但仅仅是在十里坪住了一晚,骆驼和货物就被偷走一半……这极大地刺激了杜义笙的内心,也动摇了他安分守己做生意的心思。
这一年的长安,项伯已经带着天量资金开始了买买买的布局。杜义笙在酒场上见过项伯两次,就萌生了认做大哥的想法。
因为当时的项伯并没有亮出夏侯家的背景,可他做事经商都很有大家风范,更重要的就是他好像有使不完的银子。杜义笙看到这一点之后,就把五十个奴隶训练成壮丁,率先挑出了长安青帮的大旗。
青是壮年青年的意思,帮是帮你摆平所有事情的意思。青帮的名号打出去以后,还需要做出成绩来站稳脚跟,于是他在没有项伯授意的情况下,公然带着人抢砸了当时盘踞在长安刘氏大族的生意,并且放话让刘家把生意交出来,否则这口锅就别想再揭盖了。
虽然项伯多次在公开场合说不是自己指使的,可又有几个人相信呢,你项伯那么大手笔的收购生意,碰到刘家这样不缺钱的霉头,使点手段也是常规操作之一。
此后就是项伯和刘家的一段拉锯战,杜义笙的加入,并没有使事情得到快速解决,反而是刘家放出风声,如果是这样的手段来竞争,刘家宁愿把锅砸了,也不会妥协。
夏侯楙到长安时,这段拉锯战还没有结束,当时的刘家手握西街半壁江山,宁愿铺子荒在街上,也不愿对外转让,其实对外转让也没人敢接,因为在这段时间内,杜义笙已经通过这件事,把青帮做成规模庞大的门派,掌握着青楼,赌市,当铺等这些场子的安保工作,逐步走上正轨。夏侯楙到了以后,也想通过做一件事建立自己的威信,于是就把长安以长安大道为界,划分成东西两市,东市主打高端展示城市繁华的形象,西街则包罗万象,把各国汇聚在长安的文化都融合进一间间格子铺中,打造出一片高度包容性的街市文化。
要问这个规划是怎么来的,自然是项伯在这场拉锯战中反复琢磨、预演、实验得出来的。
有了夏侯楙的加入,大家才知道项伯真正的背景和实力,刘家也不再拘泥守旧,想主动去找项伯言和,但又怕项伯不给这个面子,于是只好屈身找到青帮大哥杜义笙帮忙说说好话。
刘家找上门的时候,杜义笙瞬间就愣在那里,他并不是对自己之前打击刘家的行为感到愧疚,而是对刘家提出来的这个请求感到为难。
让他去找项伯说情,在外人看来是顺水推舟理所当然的事情,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项伯从没把他当回事看在眼里。可如果不把刘家这个事办妥了,那他的江湖地位也有可能被舆论给摧毁了。毕竟江湖真的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和虚与委蛇的人设。
杜义笙满口答应刘家,并且面对刘家的重金酬谢分文不取,送走刘家后他把自己关在书房中,端着诸葛孔明写出的广为流传的《入局录》,一局一局的揣摩以求从百般做局的手段中找出一段适用自己这种情况的。
可诸葛孔明字字珠玑,也没能保全杜义笙的手段,他放下那卷竹简已经是两天后,这两天的闭关修炼也不是一无所获,他从那一局又一局的巧妙中悟出了一个真理,那就是诚。
不管对人对事,如果你想达到目的,光明正大的诚意和铭毅坚持的诚意缺一不可。他沐浴焚香,衣冠楚楚,带着一名小厮和一坛美酒亲自去项伯府门前等候。
项伯有理由不见他,可是却没有理由拒绝即将发展成长安第一大帮的杜义笙。虽然在项伯面前,杜义笙还是当年那个落魄的年轻人,但在此时的项伯心中,杜义笙也已经是长安举足轻重的人物。
至于跟刘家和杜义笙的那段三角拉扯,项伯早已抛至脑后。
杜义笙为了促成这件事,也给项伯送了一份大礼,就是让刘家带着钱财去溱水河岸修建新的码头,一来是为了安置刘家,二来也算是政绩工程,三来他也从项伯身上学到了赠人玫瑰的真谛。
这件事情之后,项伯,杜义笙,刘家,在一次又一次默契的合作中,逐渐垄断了长安的大小产业,当然了,这些产业都挂着项伯的名声……在这个基础上,夏侯楙每年都能给朝廷交一份超额完成指标的答卷。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神这些年过去,随着项伯,杜义笙,刘家主理人渐渐年迈,他们三人统治的江湖也发生了万千细微的变化。
以詹水兴等人为代表的新势力,正在悄悄蚕食他们的商业版图。刘家已经没落到几乎没有什么产业了,杜义笙带着青帮最大的业务也只剩下项伯的场子。项伯就不用说了,他越发喜欢留看夕阳,无非是感同身受英雄迟暮罢了……
“你们要找的人确实在我手上,可我需要同你们一起完成一件使命,才能得到皆大欢喜的结局。准确来说,是你们皆大欢喜,我从此退出西街。”杜义笙斟出两盏茶,开门见山的说了条件。
“什么使命?”贾充用眼神压制住邓艾。
“肃净西街。”杜义笙说出这四个字,眼神冰冷的看着贾充。
“我们退出去,就把人还给我们,如果不退呢?”贾充同样冷冰冰的看着杜义笙。
“没有如果,只有肃净这一种结局,任何你能想到的如果,都需要你自己去承担后果。事情也没那么着急,你们也不占西街多少份额,三天之后你们再来回答我,我相信三天之后你们看到西街的新样貌,或许也会有临时变动的主意。哈哈,哈哈哈……”杜义笙笑了笑,那份洒脱与从容,的确是平常人少见的气质。
两人穿过赌市的时候,看到那个深眼窝男人正在对一个精瘦的中年人执行责罚,他们打听了一下,知道被罚的那个人正是赵孟祥。
原来阿大的女人一点也不重要,那只是做局的人放出来的诱饵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