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林空有挤进去帮忙,周泗也想进去帮忙拽一拽。
可是石壁像是感知到了一样,竟然往中间合了一寸,石壁直接抵在了林空有的鼻尖之上。
“……周泗你先别进来了。”林空有往楼囚蝉那边偏过头,因为石壁对胸膛的挤压,声音听着像是虚了一样,一开口他自己都吓一跳,然后连忙闭嘴,顺带心虚地瞅了一眼楼囚蝉,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反应。
“我数三下,把这个手给砍了就不笑你虚。”楼囚蝉挑眉。
……这不是已经笑出来了吗……
虽然形象尽失,正事还是得照干不误。
林空有现在从楼囚蝉后腰抽出匕首已经很顺溜了,也就是红个耳朵心里疯狂念冒犯了冒犯了然后两根手指伸出去一夹这么简单!
可能石壁里就一只鬼吧,伸出两只手禁锢住楼囚蝉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手伸出来去抓林空有。
可光是这么两只就已经很掉san了,特别是楼囚蝉胸前像是色鬼上身一样的那一只手,完全无法把它忽视掉。
满手的窟窿。
楼囚蝉盯着那几个窟窿怎么看怎么难受。
林空有虽然也很想在三秒之内砍断这两只手,不然他打赌楼囚蝉后面指定得拿他刚刚的声音笑他。
但是一来是窟窿里的光点摆明了有什么东西藏在皮肉底下,就怕一砍断就把他们全部放出来,二来他现在的姿势——偏着头,还只能用上一只手。
楼囚蝉或许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就让周泗把剩下的榴莲泥扔了进来,让林空有用那糊哒哒的榴莲泥把那两只手上的窟窿全给填满之后,迅速砍断十指,这才出来。
似乎是为了表达生气,那石壁反应过来之后“轰”地一声合上了。
好在两人已经挪了出来,就是可惜了林空有的一件衣服,因为被架在石壁里,只能割断衣角。
“真是苦了你了,我的好匕首。”楼囚蝉一接过林空有还给她的匕首,就开始用纸巾疯狂擦拭着把柄。
上面都是榴莲泥啊!榴莲泥!!啊啊啊!!
至于因为糊泥而同样沾满泥的前任武器,楼囚蝉那是看也没多看一眼。
他没长手吗,自己擦!
石壁合上了对他们来说有好有坏。
好在楼临夏他们要是不能找到让石壁打开的方法就追不上她们了,坏在会惊扰对岸的尸体们……嗯?怎么还是脚跟朝着他们。
难道说那些尸体真正意义上死了吗?
就像是兵马俑那样,看着唬人,实际上并不会出手攻击……?
但不论尸体如何,是生是死,他们都得过去。
水潭几乎完全隔断了两岸,只有两边,那细细的一条边缘,攀着两壁突出的石头,小心些才过得去。
几人几乎是小心了再小心,即使指尖被石块磨伤,也绝不松手。
另一边的水潭散发着微微的蓝色荧光,水很清,能轻易地看清水底青橙色的石块。
“这水是不是很浅啊?那要不我们游过去吧!”周泗甩甩空出的一只手,在已有的伤口上接着磨蹭实在是疼痛。
许吟湘却难得地提出不同意见:“嗯?是不是,是不是我看错了……这……这水面像是一面镜子一样,映着我们的身影呀。”
两人的话语一出,四个人顿时停了脚步,紧紧地攀在洞壁上。
楼囚蝉眼中的水潭,是周泗形容的那一种,而林空有眼中的,则不属于二者,他眼中的水潭就是一块源源不断产生着尸体的残破的蓝色果冻。
至于产生出的尸体,全部都自己游上来,爬出来水潭,到了岸上。
“啊??尸体?可是对面就那么几……艾玛卧槽!!”周泗听完林空有的描述,条件反射地看向河对岸,却被对岸的景色吓了一大跳,手一缩,身体失了倚靠,一头栽进了水潭之中。
周泗!!!
楼囚蝉做沉痛状向水谭里象征性地伸出尔康手意思意思。
却看到周泗在掉下去之后又弹了起来。
……白白浪费感情了。
楼囚蝉如此想。
不过看来这水潭的真面目确实是林空有所说的果冻了。
既然如此,那不如他们也下去走。
一直留意着楼囚蝉动作的林空有却急急地制止了她:“先不要下来!”
似乎是在回应林空有突如其来的制止,周泗忽然“嗷”得叫了一声。
他的叫声在尾音的位置戛然而止。
众目睽睽之下,一具尸体仰面浮上来,手指刚脱离出水潭面,就握住了周泗的脚踝。
“!!”
在干尸触碰到皮肤的那一刻,脚踝一圈的裤子布料直接化为乌有,尖锐干瘦的手指深深地嵌入了肉里。
周泗皱起眉,试着从他的手里把脚踝抽出来,可只是徒劳。
他站在那一方荧蓝之上,皱着眉,面朝着楼囚蝉他们,嘴巴一张一合,像是在传达着什么,可却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喉头像是堵住了一块腐肉一般,腥臭,恶心,一切声音都在腐肉那里消失。
是、蝙、蝠!!
周泗将这三个字的口型做了一遍又一遍。
终于,抓住他的那具尸体完全脱离了水潭。
它不过用握住周泗的那只手轻轻一扬,周泗就整个人摔倒在地,被拖着脚腕向那一群尸堆走去。
绝对的力量碾压。
从周泗动弹了一下就躺平了的动作里可以看出,没有一点机率能够挣脱,他甚至还摆手,让楼囚蝉他们先不要救他。
躺的很平。
可是……
楼囚蝉猛地抽出匕首,反握着,刀刃在水潭的银光下闪烁着寒光。随后,脚尖在水潭上轻点几下,挡在那具干尸之前,眼神里带着狠厉与坚定。
不能让周泗过去。
她已经看见了。
当时让周泗不察进入水潭范围的原因。
绝不能让他过去!
他们原以为一动不动的对岸的干尸,实际上,早就已经动了。
随着他们走近,视线变得明晰,才发现,他们虽然身子不动,可是脖颈上的那颗头颅,早就在什么时候,扭转了一百八十度,森冷地注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他们走一步,他们的头就跟着转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