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入五品之后，李灵运的实力仍然还在稳步提升。

    这时，龙王开口道。

    “你固守心念，我今日再助你突破大成！”

    李灵运当即将感官收回，全力参悟通过蟠桃灵根回到身上的那股意境与气息。

    他整个人仿佛步入了一处玄妙之境。

    ……

    身外之处。

    龙王停止了灌注力量，失去了他的支撑，面前的蟠桃灵根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老。

    这是仙界灵根失去仙气所致。

    一旁的李终见到这一幕，短暂犹豫，开口道。

    “老主人这是何意。”

    闻言，龙王转头看向他，揶揄道：“怎么了，你还怕我自己会害自己？”

    李终哑然。

    龙王没有卖关子，只是再次叠加了一股力量，以防止李灵运的感知蔓延出来。

    想要让这灵根成为李灵运身体的一部分。

    首先，他就得忘记这道灵根的存在。

    否则人与灵根共存，一体二用，这本就是一个悖论。

    所以，李灵运自己不能知道这灵根的变化。

    龙王看着逐渐衰老的灵根，解释道：“你可听过烂柯棋局的故事？”

    李终眉头一挑：“可是那个口中含核，观棋不语。再回首，杳杳一甲子，斧柯烂尽，物是人非。”

    “不错，此为光阴，又作烂柯。”

    龙王指着逐渐衰老的蟠桃灵根，首先是其中的叶片凋零，再就是蟠桃化作了桃核。

    老树枯萎而死，只剩下一面满是褶皱的年轮。

    李终眨了眨眼，却见那年轮之上，竟然出现了棋盘的图案。

    龙王抬手对着年轮一点。

    白子落下，绿芽生出。

    黑子落下，年龄苍老。

    这阴阳变化着实叫人觉得难测。

    龙王口中吟诵：“棋盘为地子为天，色按阴阳造化全。下到玄微通变处，笑夸当日烂柯仙。”

    李终细细揣摩着这话中真意。

    半晌，他的脑海中闪过两个字。

    不是烂柯，而是长生。

    这株灵根经过龙王的点化，如今已经算不得是蟠桃灵根了。

    而是一根堕入凡尘的烂柯灵根。

    对于灵根所有者而言，这就是一根长生灵根。

    真正意义上的长生。

    这恐怕，才是龙王想要瞒住李灵运的东西。

    他的神情变化不定，而后问道：“对一个凡人而言，长生是不是太过残忍了。”

    闻言，龙王的表情归于淡漠。

    “对凡人残忍，可他本来就不是凡人。作为仙人，你本就要做好准备，在这世上唯有岁月是长存的。”

    “所谓长生，不过只是其中一道磨砺罢了。”

    “不终，这本来就是一场劫。”

    ……

    同一时间。

    李灵运出现在一棵干枯的老树前，在他面前就有一道衰老的树轮。

    树轮上摆放着黑白的棋子。

    李灵运目测自己距离那棋子仍有十步之遥。

    他朝前走了一步。

    下一秒，李灵运感知到自己的棋道修为再度提升。

    不再是五品小成，而是五品大成。

    放眼当世，除了五绝中硕果仅存的北侠与西道是五品圆满之外，哪怕法海这等后来居上者，同样只是五品大成的程度。

    结合龙王先前所言。

    这恐怕就是他口中提及的，可以助自己突破到五品大成。

    只不过——

    李灵运仔细感应了全身的变化之后，立刻分辨出来。

    龙王没有助他。

    这是他自己修炼出来的。

    尽管，这个结论让李灵运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诞。

    但是身体传来的那种明显的衰老变化，以李灵运当前五品棋道的感知，完全是可以分辨出来的。

    他果真变老了。

    所以，自己刚才走完那一步，看似只用了须臾的功夫。

    可是过去的时间也是实打实的。

    他距离走到棋局的中心，仍然还有九步。

    自己如果仍然选择走下去。

    兴许，他的实力可以随着时光的流逝，水涨船高。

    但是等自己离去之后。

    这世间可能就再无故人了。

    正如那位观棋不语的烂柯人一样。

    李灵运觉得，自己没有做好这个准备，更不打算成为一个漫长光阴之中的流浪者。

    所以——

    今日就到这里为止吧。

    他睁开双眼，却见龙王和李终站在远处。

    除了场景变化之外，其他的一切仍然没变，包括他的境界与年纪。

    李灵运起身，看向面前的龙王，眼神有些复杂。

    “若我一直走下去，结果如何。”

    龙王面色如常：“那是你的未来，唯有你自己清楚。即使是我，也无法从中窥见任何东西。”

    李灵运顿时感到心累，于是转头面向李终，问道。

    “终叔，我这一次闭关，用了多久。”

    李终欲言又止，最终给了答案。

    “三年。”

    李灵运尽管早有预料，但是知道这结果的时候，仍然有些无奈。

    可是修为长在自己的身上。

    怪不得旁人。

    “终叔，我们走吧。”

    李灵运的脚下踏起波纹，直至一条水道重新浮现。

    而他，也终于从龙宫离开。

    再一次回到了国公府。

    在他面前，正好有两人等候在此。

    其中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王嫣然。

    另外一人，则是朱寻欢。

    朱寻欢的外貌变化不大，只是蓄了一口胡须，再加上他周身那股出尘的气质。

    活脱脱就是一位道士。

    他见了李灵运，脸上露出笑容，伸手捋着胡须：“看来，我这玄都道藏果然是修炼到家了，竟然能算出你的下落。”

    “劳烦你了。”

    李灵运看得出来，朱寻欢口中的“算”，就是天机，不是没有代价的。

    这漫长的等待。

    兴许，本来就是为了证明他还活着。

    朱寻欢听到这话，上前几步，直接抱住他。

    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平静。

    “平安归来就好。父皇那里，他知道你前往面见神龙了，所以一直对外宣称你只是闭关去了。”

    李灵运一听，顿时哭笑不得。

    他这还真是去闭关了。

    自己如果再出来得晚一点，保不齐龙椅上都要换人了。

    朱寻欢激动之后，这才注意到了李灵运的实力。

    “等等，你这是突破五品了？”

    兴许是为了缓解气氛，李灵运笑着显摆。

    “不是突破五品，而是五品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