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相员外，您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您不相信她，但您总认识我多年了吧？”钟离掌柜拉着他劝道。

    “好，您说！”相员外退了一步，但仍旧气愤。

    “白小娘子，哦对了，我们这儿都不叫她嘉禾仙子的，她也不让那么叫。白小娘子其实是在帮王嬷嬷啊！您看，王嬷嬷这不就回家了？”

    相员外向外一望，见确实如此，那王嬷嬷已经不再摆手，而是摇着头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那王嬷嬷是卖肝脏夹子的，白小娘子每回路过碰到她都要跟她买些的。有一回天晚了，王嬷嬷还没卖完，白小娘子就将剩下的都买了去。

    起初王嬷嬷以为是白小娘子爱吃，结果第二天有个乞丐当面向她道谢，王嬷嬷这才知道白小娘子以她的名义，将那些肝脏夹子都送给了在祥云寺旁的漏泽园里住着的乞丐了。

    她也说过给孤身一人的王嬷嬷安排个妥帖的地方，但王嬷嬷不愿拖累别人，她就每次碰到都多少买些，甚至知道王嬷嬷还有一套物什后，她就经常全部买下，第二天再由那些乞丐刷洗干净了归还。

    后来王嬷嬷碰到她就不想卖，但你也知道白小娘子聪慧了，每次她都能用各种借口和手段买下。

    我们这附近的人一见着白小娘子去买过，一定也会去买，就是想从王嬷嬷那里听到白小娘子今天又是以什么法子诓王嬷嬷卖与她的，但今天是没戏了，白小娘子‘连锅端’了。

    相员外，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白小娘子虽然小，但最是心善不过了，她做的好事不胜枚举。就拿今天这事儿来说吧，看似好像是她在欺负王嬷嬷，其实一定是她不忍王嬷嬷这么冷的天儿还站在外面摆摊儿。

    对了，你刚才是不是瞧见白小娘子还推了王嬷嬷那下，才那么气愤的？嘿，我敢打赌，那是塞给她银子呢！白小娘子体弱，受不得寒，自打天冷后，这都是第三回‘硬抢’了。虽然王嬷嬷身体不好，但也不至于那么慢，我猜她这回是想使个‘拖字诀’来着。”

    “哈哈哈哈哈……”

    众人回想王嬷嬷慢得那个样子，不由得为这老少二人的斗智斗勇而发出了善意的笑声。

    ……

    白铁英可不知道货栈里还有这样的插曲，更不知道“嘉禾仙子”的名号不久后还会愈发响亮。

    蝗灾刚过，虽然有她换鱼的法子安抚人心，但更让人踏实的，还得是钱袋子和粮袋子。于是她忙过收尾工作后，在秋收前就已经开始收购各村镇的中上等山货了。

    她一开始带领仙鹤村民卖山货，是想着更好的隐藏空间里那些山货的来源。但是当她第一次将卖山货的钱送到村民们手中，看到他们脸上幸福的笑脸时，就觉得自己拥有空间的意义不止如此。

    有契约在手，还有各种人情，那十二个村子的山货收得非常顺利，就连她只要中上等山货也一点儿异议都没有。

    她这样控制品质，一是因为商品总是要以质量取胜的，二就是怕百姓急于挣钱，将小的也摘了，将不好的偷掺了，这样都不是长久之计，更不利于打造品牌，发展新的商路。

    就像钟离掌柜对行商们说的那样，那三个没签契的村子也来找她了。不找不行啊，村里都吵翻了天了。

    谁家没个亲朋故旧的啊？一听说人家把山货摘吧摘吧，挑吧挑吧就买到了以往的两倍以上，自己手里的那些送到城里都没人收不说，同样也挑选过的，再以原价甚至降价都没人买，说是什么没有契书不敢要。

    当初拒绝得有多坚决，如今就有多张不开口。于是三个村长“组团”托了里长，里长又托了县衙的石典吏，这才将忙得恨不得有“三头六臂”的白铁英给约到了。

    白铁英可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是真的太忙了。之前张掌柜担心她资金不足，又没有跟脚，不是没有道理的。

    不说别的，别看春福堂就一个铺面，但库房那边还有十几个伙计、长工的呢！就这样，每年春秋两季，山货大量下来的时候都得忙活几个月。而张掌柜又不知道白铁英有空间，那就累噶了也不能将货物及时分拣打包交付出去。

    但幸好没几天就有邢老大和他找来的人的加入，白铁英也将丁阿发等军士从空间带了出来，让他们两伙人先磨合一段时间，张掌柜这才放下了心。

    两伙人用收回来的马车将各村儿的山货都送到了县城的三合院儿，她再从三合院儿收到空间整理，转头再分装好送出来。不过这回她可学聪明了，只管分装，不管系口，省得叫张掌柜那样地人发现了端倪。

    至于资金方面，她婉拒了主动找上门来的瑞丰兑便铺的姚员外，不是不知道贷款的好处，但她欠钱欠怕了，不到万不得已再也不想借钱了。她先用空间里的山货交付了一部分，再用手里的现钱收上来一部分，就这么倒腾了几回，手里的钱就足够大宗支付的了。

    再说石典吏带着里长和那三个村长找上她的时候，她确实二话没说就同意了。矫情什么啊？她现在可是白·十万·铁英了，怎么会将成全她成为白·百万·铁英的人拒之门外呢？

    不过她还是一视同仁地将程序走了一遍，先是给瑞丰兑便铺介绍了三个潜在客户，签了借贷三百两用来修路的契书，然后才跟他们签的山货收购契书。

    其实三百两不是主要目的，她要是的时间。当初她想的是，这一年时间里，她可以收一春两秋三季的山货，夏冬也有很多好东西，足够她给村民们留下深刻的印象，将山货品质控制在她制定的规则内了。

    如果三次机会都不成，一年都没能将村民们交下，那只能说明她不适合干这个，趁早麻溜儿寻找别的出路。

    于是邢老大和丁阿发他们每日奔波的地方就又多了三个村子，白铁英也一天天地向白·百万·铁英的小目标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