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你叫什么名字?
作者:顺子10JQKA   躺平版空间的漫生活最新章节     
    叔爷将被子重新披上,揉了揉有些发晕的脑袋后,叹了口气道:“哎!本想把这丢人的事儿带到地下的……你是说,来宣旨的是二皇子?母亲是顺才人的二皇子?”

    “来宣旨的确实是二皇子,但他的母亲是谁我并不知道。”

    “应该是没错的。”叔爷答完这一句,又好半天后才开口,“之前嫌丢脸,也觉着跟你没关系,所以一直没跟说,如今提到相关的人了,说说也无妨。”

    叔爷这话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斟酌着给自己找了个台阶。白铁英也识趣地没有打扰,任由叔爷慢慢沉浸到回忆中去。

    “之前跟你说过,我小时候并不知道仙鹤村还有白氏族人,都是在我爹去世后,听我娘说的……

    她说我爹当年从仙鹤村出来后,正直县里灾后重修,到处都需要人手,于是他就四处去找活儿干,可是做了许多份工都不合他的心意。

    正巧有次他经过我外曾祖的医馆,见上面写着招徒,他便进来一试。谁成想,他竟觉得自己喜欢草药,也就一直做了下去。

    我外家人之前是住在县城东面的,因为那次水灾塌山,亲人一夕之间全都没了,只剩当晚留在医馆治病救人的外曾祖和照顾他的孙女俩人幸免于难。

    一夜之间痛失亲人的外曾祖心力憔悴,但他深知一旦他撒手人寰,才十几岁的孙女也别想有好,于是他就想了个明是招徒,暗则招孙婿的法子来。

    当时还招了其他几个人的,但经过几年的考验,最后只剩下了我爹,更何况我娘相中的也是我爹,于是外曾祖就将此事给挑明了。

    我爹后来跟我娘说,其实他也早就相中我娘了,不然那些年在我外曾祖自觉时日无多,分外严厉地要求下苦背医书、钻研医术的日子,他也会跟其他人一样熬不下去的,还好最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外曾祖走后,我爹和我娘将医馆经营得渐渐有了自己的名气,后来又有了我,一家也算和和美美。

    但天不遂人愿,我爹因为身体原因走了,走之前,他终于对我娘说出他在仙鹤村还有亲人,也说明了他当初跟你曾祖的争执恩怨……

    我娘说,他那时候可能是后悔了,但她问我爹要不要联系村里人时,我爹却说不用,还不让告诉我。

    你也知道,村里人对他在困苦时刻不顾恩义地离开很是不齿,可他也早都化为了一抔黄土,终是没法得知他当时心里是怎么想的了。

    当我娘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是因为她也病入膏肓了,想着只留我一个人在这世上,三十多了也不肯成亲,一旦遇到点儿事儿,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所以才告诉了我。

    我想着不让我娘担心,便托人去联系,没想到竟得到了一个‘忘八端’的答复……你也知道,没啥比这更难听的话了,咱老白家人还都犟,想着本来就是从不认识的亲戚,这样就更没必要认识了。

    这事儿过了没多久,我娘也撒手人寰了。守着医馆过了一段时间的我,便愈发想着之前的心事了。”

    叔爷说到这儿停了下来,似是头疼,将头发解了散开,示意白铁英将炕琴最外边儿抽屉里的一把宽齿牛角梳给他拿来梳头。

    白铁英照做后,从空间拿出来一个碗,往里面放了点儿刺五加叶和红枣,想了想,又放了点儿蜂蜜,最后用外边儿炉子上坐着的温开水冲了,放在炕桌儿上让叔爷喝。

    叔爷看了眼白铁英在碗里放的东西,无声地笑了笑,一边继续梳着头,一边打开了话匣子:“其实我这事在最初也不算丢人,不过是一个庶民对县令家千金痴心妄想引发的故事罢了。”

    见白铁英瞪大了眼睛,张开了嘴巴,满脸的惊讶之色,叔爷假装嗔道:“怎么?还不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

    “行,行!哦不是,叔爷怎么能是癞蛤蟆呢?我是说……”白铁英赶忙收起她满满的吃瓜欲道。

    “行了,别找补了,你还听不听了?过了这村儿,我可不一定再愿意讲了。”

    白铁英赶忙狗腿地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嘴巴,意思自己不再多话了,另一只手往上抬抬,示意叔爷继续讲……

    叔爷眼睛盯着炕桌儿上的那碗安神茶,又梳了几下头发后,自嘲地笑了一声道:“那年我十五岁,跟在我爹身旁学医十几年了,已经能独自坐诊了,在附近也算是小有名气了。

    直到有回在路上无意间救了一位肝阳上亢眩晕的老妇人,没想到她竟是县令的高堂,因此也就得到了她的信任,得以进县衙后宅给她号脉请安……”

    叔爷放下了牛角梳,端起茶碗呷了一口后缓缓道:“有一次,我请完脉正要出了二门儿,带我的婢女被人急急地叫走,她可能也想着我就剩几步路就到外面了,交代了我一声就走了。谁成想这时一只风筝从天而降,正砸在我的头上。

    如果我当时没有管那风筝,径直离开,可能也就不会让我娘走了都放不下心了……

    但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我当下拾起了那只风筝,四下顾盼,想着将风筝交给谁,可是这时从旁边偏院儿门处急匆匆地跑出来一个素衣少女。

    她的发髻可能因为玩儿风筝而有些散乱,小脸儿就像春日里的桃花一样粉嫩,一双如同小鹿般的大眼睛望过来时,我与她虽然相隔甚远,但只这一眼,就将她的样子刻在了我的心上。

    等我缓过神来,她已经走到了我的面前,低着头问我可不可以把她的风筝还给她。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回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抬头睨了我一眼后又低下了头,并未答话。可笑我自那以后的很长时间都以为那是她在害羞,见她不答话,就自报了家门,并将手中的风筝递还给了她。

    她低头接过了风筝就往偏院儿门跑回去,我当时脑子里一团浆糊,但还是追问她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