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憷生先后帮兄弟们确诊妄想症和白日做梦后,章远直接生无可恋地瘫在椅子上,对赵昊出的任何接字游戏题目内心都毫无波动。
他心心念念的春晚梦没了,带薪度假的梦也没了,陈憷生你好狠的心。
嗯当然有时候话不要说得太满,当赵昊扔出来另一个“有趣”的题目时,章远还是支棱起来端正坐好的——当他们正在进行一场非常重要的直播,而章远突然官宣恋情时……
这个梗他当然要好好玩,可是当苏星将“那女的”三个字递给陈憷生,陈憷生笑得一脸耐人寻味说出“不好说”的时候,章远又鼓起掌重新瘫了回去。
好好好,这几个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他的好兄弟啊,催又催的急,而每当提到这个话题又调侃得厉害,虽说他自己这个正主也玩自己的梗玩得挺开心,但怎么不见你们这样调侃余玉呀混蛋!
似乎是察觉到章远的怨念,余玉转过头,莫名其妙地看向他,眨了眨湛蓝的大眼睛,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这种动作就像是在给章远放电抛媚眼。
行,够了,章远直接扶额捂脸,他在想什么啊?长成余玉那样的单不单身都没有任何问题,他做什么都能被原谅,颜即正义!
王峥亮和路虎夹在他们俩中间,路虎并没有发现他们俩私下互动,但是王峥亮瞧见了,他有些无语也有些好笑地揶揄着:“你们俩背着生哥和Allen在那眉来眼去干什么呀?”
?苏星也就罢了,关生哥什么事啊?余玉不解地挑了挑眉。
“我在想既然你们都觉得那女的不好说,那我就想想最后和鱼鱼去住哪个养老院吧。”章远按着自己的眼角笑着说,给自己贴脸开大“自尽”。
“咋了,刚才小鱼那一眼,你就连你们老了退休后的养老院环境设施都想好了?”王峥亮故作惊讶。
章远破罐子破摔:“怎么不行了,你们回去有人抱抱就不准我俩相依为命。”
“呃远哥,就咱俩能不能别看养老院?”听到这里,余玉弱弱举起手打断他。
“噗哈哈哈哈!”苏星大笑着拍了拍章远的肩膀,“你被嫌弃了远远,你想和人家一起相约养老院,人家鱼少还不一定想跟你一起呢。”
……什么破节目不录了!章远掀桌。
“不是,我的意思是国内外独栋小庄园养老房那么多,为何要挤养老院啊,我家没啥优点但房子多,想去哪住随时去都可以。”余玉摊了摊手解释着,自己住着多自在,大不了再请几个佣人护工嘛,多大点事。
?!!章远撤回了一个掀桌:“鱼鱼你得知道,你打小就和我亲呐,这群老家伙在你刚来的时候还躲着你,只有我陪你玩是不是?”
“你那是陪他玩吗?你明明是误以为人家是哪里来的明星也不认识反正先要个签名再说。”王悦心毫不留情地揭章远的短,然后又对余玉装可怜:
“小鱼,你看看除了我,还有谁把你当初恋当亲弟弟?我现在中年离异带俩娃,你总不能让我孤苦伶仃孤独终老吧。”不得不说已经脱敏的王总现在真的很强,比起能住上独栋小别墅,直接自己拿离婚玩梗算什么事啊。
“哦,你现在又开始承认初恋了是吧?还有你那时候把鱼鱼当成女孩子闹了乌龙之后,还恼羞成怒闹别扭不理人家那么长时间,现在人家又成亲弟弟了?”章远也毫不心软地怼了回去。
其他人看着他们俩互相揭短互爆黑历史,憋笑憋的好辛苦,听得赵昊都想单独给他们做一期快男回忆录。他寻思着他们之间肯定还有不少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的荒唐又搞笑的过往,就,挺想八一八的,他相信粉丝朋友们也挺想八卦。
给金主带了一波硬广做完接字游戏后,今天一天的录制终于结束了。众人从早上飞过来开始到现在大半夜零点已过,超长待机外加下午的体力活已经让大部分人疲惫不堪。
余玉本就是个体能怪物,他的精力倒是不错,甚至还能继续去刷一遍鹅棚。他见兄弟们下工后就开始呵欠连连,直接替他们询问起赵昊他们今晚的住所。
“所以我们今晚是住这里,还是附近镇子啊?”余玉一边将收音的麦收起来交还给工作人员,一边问着。
“肯定不在海上了,住附近的镇上,放心吧这次环境还可以,绝对能让你们住得舒心。”赵昊承诺着,这次住宿上的预算不用卡那么死,那么他就会在当地有限的条件下给哥几个提供最好的住宿。
这点余玉还是相信的。他和兄弟们坐船回到岸边,上了车,赵昊表示前往酒店还有将近半个小时的路程,他们可以先休息一会儿,等到了地方他再叫他们起床。
路虎抱着吉他开始无意识地拨动琴弦,他弹奏的旋律有一部分挺像他正在捣鼓的新专辑里的新歌《让暖风给你送去个拥抱》,这是之前在《快乐再出发》时创作出框架的曲子,灵感源自于他们那次哭到崩溃的海边夜谈,旋律听起来温暖又真诚,像极了路虎的为人。
不过余玉也听得出来他现在弹的也不完全是那首新歌,他应该在自己二创,让原本温柔的旋律变得更加轻柔,就像是一首即兴改编的安眠曲,在安静的车厢里也不显得吵闹,如同儿时母亲在床边轻拍着孩子的哼唱。
王悦心就是那被哄睡着的孩子,他抱着自己缩在后座上,呼吸渐沉。
陈憷生、苏星和章远还拿着手机在安静刷着什么,王峥亮闭上了眼,不过他只是在一边听着路虎的旋律一边闭目养神,并没有睡过去。
章远要么是在处理碎活要么就是在利用碎片时间刷一刷最近的动态娱乐,苏星这个经常5G上网的网络活人估计也是如此,而陈憷生则是在和家人报备道一声晚安。当他小声说着他和兄弟们一起刚录完节目时,他还把手机屏幕翻过来让兄弟们也和云嫂打了个招呼。
“看,这人已经睡了。”陈憷生将屏幕对准了另一边已经开始响起轻微鼾声的王悦心。
余玉也没有休息,现在这个时间点正好是自由国的中午。他看到了whatsApp上许久没有主动联系的人突然莫名其妙地给他发了个信息,感觉这人不安好心的余玉并不是很想回复。
算了还是回复一下吧否则以她的性格估计还能直接打电话过来。
路虎弹着弹着,抬头发现坐在前方的余玉一直看着手机没有吭声安静得异常,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余玉现在的心情应该不算好,他略微担心地皱了皱眉,而后又舒展眉头轻笑着小声对坐在自己身边的陈憷生说:
“生哥,你之前和余玉合作的那首歌,真的太有意境美了,你们声音相融的那一刻,哇听得我脑子都要炸开了,怎么那么配,感觉就像鲸鱼在深海处发出的最孤独最干净的声音,还有那吉他,一个字,绝,温柔又有力量,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嗯?《梦桥》吗?”
刚刚结束和家人聊天的陈憷生听了收起手机,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开心的笑容,毕竟那可是他从余玉手里“软磨硬泡”要过来的心头好——当然余玉绝对不会告诉他这曲子他其实完全不介意让给他但是生哥求人讨好人的状态真是很少见呢当然得多吊着嘿嘿嘿——最近对那首歌他自己也上头得很。
“《梦桥》其实最初的版本要更加梦幻缥缈,适合做纯音乐而不是用来填词,我和鱼改了很多个版本,才有了现在最终呈现的样子。”陈憷生说,其实余玉一开始醉酒哼唱的版本不适合用来写歌,但那又怎么样,陈憷生就是看上了他就是喜欢,就算后面为了将那旋律改成歌曲而想破头,他也痛并快乐着甘之如饴。
路虎好奇追问:“那一开始的版本到底是怎样的啊,之前完全没有听过呢,生哥,鱼鱼,你们能不能来一段?鱼鱼?”
压根没注意到后座发生了什么的余玉在路虎第二次喊起他的名字时,他才后知后觉回过头,然后就见路虎将自己的吉他递给了他。他不明所以地接过来,疑惑地看着路虎,听他耐心解释了一遍,余玉反应过来。
“行啊,《梦桥》,最开始的demo估计也只适合哼唱了。”余玉放下手机,眼里闪过一抹沉思,而手指也在他思考的时候随意拨动起琴弦,但几秒过后他就理清了思路,直接对陈憷生说,“那就这样吧,改成摇篮曲的风格,憷生,你听,这样。”
一旦涉及到音乐领域,一旦开始认真沉浸在音乐之中拿出真本事,平时皮得没个正行的余玉就像变了一个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专业性带着不容置喙的魔力,不出十秒,已经被打磨成型的曲子就在他手中变成了全新的形象。
要不是怕吵醒王悦心,路虎都想高呼一声欢呼叫好,这改编太过精妙。
陈憷生眼中也浮现出了认真的迫切,他一眨不眨地看着余玉拨动琴弦的手指,这开头的旋律他听了两遍就已经完全明白余玉的改编思路,这或许就是音乐人之间的共鸣。
相同的歌词,两人此刻的合唱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陈憷生那足以让人心碎的故事感吟唱和余玉缠绵梦幻的海妖之声交织在一起,缓缓编织出一场糖纸做成的梦,仿佛一声轻叹,都能让梦境破碎。
章远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放下了手机,他回头看向路虎,嘴巴一瘪:我想哭,我真的想哭。
路虎嘴角带着傻笑,眼眶却因为感动而微红:我也想哭,我顶不住我真顶不住。
王峥亮和苏星交换了一个眼神,苏星早在余玉接过吉他的时候打开了手机摄像头,此刻他一手拿着手机,一手给王峥亮比了个大拇指,皱着脸点点头。
王峥亮直接给了两个大拇指,他必须给两个。
赵昊拿出纸巾擦了擦眼角,不争气地看了眼摄像老师,决定等会儿说什么也得把苏星手里的素材要到手。
“呜呜呜……”余玉和陈憷生刚唱到结尾,突然听到一声不起眼的抽泣声,哥几个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角落,只见某位爱哭鬼正戴着兜帽用袖子擦眼泪。
路虎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擦了擦王悦心的脸:“你不是在睡觉嘛?怎么又哭了起来。”
“我确实想睡觉来着,”王悦心声音带着一点点鼻音,听起来还有点糯,“但谁让他们唱得这么好听啊,这温柔的破碎感,我忍不住啊。”
余玉有些失笑,见车上的人都醒着,他手里吉他的旋律立马变得大胆而又欢快:“那这样总不能又哭了吧,你可别抢哭了,人家远哥还没哭呢。”
“我哭过了,我又哭过了!”章远说,引来车内一阵哄笑。
到达了庭院式酒店,哥几个先后下了车,余玉帮路虎收拾吉他慢了一步,倒数第二个走出来,苏星落在他身后,在他下车时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吧?”
这几个家伙这么敏感的吗一群敏感肌,余玉沉默片刻,笑着回答:“没事,没啥事,我能有啥事。”
“那是,反正你有啥事也不和我们说,见外了是不。”
余玉失笑地搂了搂突然傲娇阴阳怪气的苏星的肩膀:“安心,家里催我回去呢,我拒绝了,咱现在可是有活的艺人,总不能节目录到一半打飞的过去吧。”
余玉想的挺好,觉得山高皇帝远挺自在的,但是他不能打飞的回去,又不代表着别人不能打飞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