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两人在焦躁不安中度过了两天,到了第三天,信郡王夫人果然亲自登门。
林小娘这才松口气,把心放回了肚子里,纳妾的话哪里用得着信郡王夫人亲自登门。
当下她眼眶通红的对墨兰说道:“难得墨儿竟然能有如此造化,竟然能嫁入宗亲当皇亲国戚,你以后可有福了。”
墨兰满心的兴奋和激动,听见这话:“小娘你别哭,女儿嫁的好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父亲虽然疼她,但是也改不了她庶出的事实,之前给她挑选的都是家世地位的人家,她自然不愿意嫁,有苦无良策,只能和小娘对坐日日忧心,没想到峰回路转,她竟然能有如此好姻缘。
哥哥果然好本事!
不提林栖阁内母女如何激动,葳蕤轩里就像是霜打的茄子。
今天信郡王妃登门求娶墨兰时,王大娘子都傻了。
好端端的信郡王妃怎么能突然过来点名要娶墨兰呢,就算是她看中了盛家的女儿,不也该是求娶如兰,怎么会娶一个庶女?
王大娘子没敢答应信郡王妃,只说事关重大,要和家中主君好好商量一下。
信郡王妃闻言依旧温和,毫无皇家人的高高在上,甚至还替她开脱:“婚姻大事是该好好商量,这才是疼爱女儿的好人家。”
等到送走了信郡王妃,王大娘子也不敢怠慢,等到盛紘回家,立即就将这事和他说了,夫妻对坐半晌,还是王大娘子像是被雷劈了一样,突然站起来说道:
“难道是墨兰也和明兰一样,私下和信郡王次子有了首尾?所以······,我的天爷啊!”
“瞎说什么!哪有你这么编排女儿的!”盛紘呵斥一声,有了一个明兰和齐衡的事已经让他头疼了,再来一个墨兰,岂不是要逼死他吗!
王大娘子还要再说,但是看到盛紘的脸色,又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
盛紘不悦的甩甩袖子离开了葳蕤轩,他本来想去寿安堂找老太太商量商量这事,但是老太太已经带着明兰回了宥阳老家,便转道去了林栖阁。
到了林栖阁,盛紘就旁敲侧击的开始问林小娘,墨兰有没有做出有辱门风的事情。
林小娘和他相识二十年,哪里会不明白他心里想什么,当即跪倒哭道:
“紘郎说的哪里话,墨儿自小知书达理,又蒙孔嬷嬷教导过,哪里会做出那等不知羞耻的事情来。再说了墨儿只是个庶女,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偶尔出次门也都是大娘子领着,身后跟着丫鬟婆子一大堆,哪里会与外男有接触,你说这话不是要逼死墨儿吗。”
“诶呀!我只是问问罢了!你怎么就哭成这样。”盛紘把人拉起,让人坐到自己身边:“你也知道盛家几个姑娘我最疼墨儿,自然是希望她以后能嫁个好婆家,只是这信郡王府终归是宗室,与咱们家门第不相符,怎么突然想起咱们家来了。”
林小娘最了解盛紘,当即说起来他爱听的话:“咱们盛家清流门第,诗书传家,紘郎为官又清正廉洁,咱们家大姑娘还嫁到了忠勤伯爵府,贤良淑德,持家有道,为人处事,落落大方,满京城谁家见了不说一个好字。有大姑娘这个榜样在,这京城不知多少好人家要娶咱家姑娘,只是紘郎是男子,不理会后宅的事罢了。”
盛紘被林小娘说的飘飘欲仙,瞬间有了底气。
是啊!
算一算他盛家现在家世也不低了!
他自己在京为官仕途顺遂,老太太是勇毅侯家独女,大娘子是王老太师的嫡女,儿子长柏一次中举,现在已经入了翰林院,还娶了清流江宁海氏家的姑娘,大女儿华兰嫁到了忠勤伯爵府。
这盛家世虽然不如信郡王府,但是也没差到哪里去吧!
是吧?
林小娘给盛紘吹了一夜的枕头风,成功让盛紘答应了这门婚事。
次日,信郡王连同郡王妃携手同行再次登门,给足了盛紘面子,高兴的他当即允诺了这桩婚事。
得知婚事定下来的林小娘母女在林栖阁抱头痛哭。
她们是真没想到墨兰能嫁的这么好!
还想着把盛长枫叫过来一起哭。
盛长枫······
谢谢!婉拒了哈!
华兰听说了盛家和信郡王府结了亲,急吼吼的回了盛家,她以为嫁是如兰,没想到一问竟然是墨兰,当下五味杂陈。
她和王大娘子一样的想法,这么好的亲事为什么不是如兰的!
情绪低落之下,华兰对林栖阁的态度开始软化,甚至还开始劝王大娘子,以后对林栖阁的人客气一点,惹得大娘子大发脾气将她撵回了袁家。
她和林噙霜的仇哪这么容易解开,让她低头简直做梦!
不就是墨兰嫁了个好人家吗,以后如兰会嫁得更好!
王大娘子心中发狠。
······
因为两家有了默契,信郡王回去之后立即请了媒人到盛家,可开始过六礼。
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一步一步有条不紊,等到老太太带着明兰,从宥阳老家回来知道这事的时候,婚期已经定完了,就在来年三月十八,信郡王府的人就过来迎亲了。
现在的墨兰已经闭门不出,在她的山月居开始绣嫁妆了。
信郡王府的聘礼已经送到盛家了,林林总总很是丰厚。
这次墨兰要嫁的婆家是宗室,是实打实的高嫁,嫁妆方面需要多准备一些,不然盛家可就丢大人了。
信郡王府聘礼丰厚,盛家的嫁妆自然也不能俭薄,盛紘思来想去,最后给她准备了一百二十八台嫁妆。当然这个一百二十八台,自然不像前世那样都是面子活,全部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再加上还有郡王府送过来的聘礼,盛紘也都统统加在了墨兰的嫁妆里。
王大娘子知道后不禁气闷,和刘妈妈吐槽:“这回林小娘可是春风得意了。”
却不想林噙霜自觉女儿已经嫁入皇室,有一个做妾的娘已经够没光彩的了,自己可不能在行事作风上再给女儿丢人。
她以前为了儿女讨好主君,不得已矫揉造作,做出妩媚妖娆的样子了,现在又为了女儿一改往日性情,平时特意落下的一缕头发也梳了上去,穿着打扮端庄得体,言谈举止落落大方,在不复往日妖媚矫情模样。
她现在的样子,就连向来厌恶她的老太太也不禁感叹一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