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带着宫尚角和宫远徴,以及两人的绿玉侍,一行人踏着夜色,来到了雾姬夫人的院子。
看着眼前幽静的院落,宫尚角和宫远徴的目光不自觉的落到了宫子羽的身上,想看看他什么打算。
结果却发现宫子羽脸上从容的神色陡然一变,满脸的愤怒和屈辱之色,身体微微颤抖,似乎是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两人面露不解,诧异刚才还浑身威仪的人怎么又变了一个样?
只见宫子羽毫不犹豫的进了院子,径直奔花厅而去,二人虽不明其意,但仍是紧随其后。
……
此时,雾姬夫人正在侍女的服侍下服安神药,连日的风波和变故,让她夜不能寐,若不用些安神的药剂,根本无法安眠。
谁知她这边药碗刚端到嘴边,就听外面院子里突然传来异动,还不等疑惑,就听见前厅下人的禀报说宫子羽来了。
闻言,雾姬夫人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在一瞬间松弛下来。
原来是宫子羽来了,不是那个人!
只是这么晚了,宫子羽来这里做什么?难道是知道了她暗中的所作所为?
雾姬夫人压下心中疑惑,在侍女的搀扶下进了前厅,脸上戴着温婉的笑意,还有掩饰不住的关切:“子羽,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姨娘!”
宫子羽一见她,连忙上前走到她身侧,像是找大人告状的小孩子一样,指着宫尚角和宫远徴两人对雾姬控诉:“姨娘,宫尚角说是你主动联系他们,声称我并非宫门血脉的,你告诉我,不是这样的对吗?”
此刻宫子羽的眼眸盛满了期待与不安,整个人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脆弱感,瞬间激起了雾姬夫人心底的保护欲。
宫子羽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她一生无子,心里更是早就把宫子羽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儿子,绝对不允许有人欺负他。
听到宫子羽的控诉后,雾姬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凝滞,她顺着宫子羽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宫尚角和宫远徴冷着脸站在门口。
一瞬间,她心中抑制不住的涌上一股恨意,这股恨意来的迅速而猛烈,如同暗潮汹涌,几乎要将她淹没。
宫尚角害了老执刃还不算,竟敢又来逼迫子羽!
雾姬夫人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和恨意,语气中带着质问的意味:
“角公子今日在大殿上失了颜面,不敢当着三位长老的反驳,却在私下里威逼执刃,你可有把子羽当作宫门执刃?”
宫尚角和宫远徴一进门,就被宫子羽的骚操作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没绷住表情,现在又听到雾姬夫人的斥责,宫尚角当即冷哼一声:
“雾姬夫人现在说的倒是掷地有声,可是这件事开始不正是你主动联系的我吗?现在又出来装好人了?”
宫远徴一向追随宫尚角行事,现在见宫尚角出言讥讽雾姬夫人,他也立马跟上:“雾姬夫人,您明知道宫子羽是宫门血脉,却依旧如此行事,分明是想故意挑起我哥和宫子羽两人之间的争斗,意图不轨。
而且之前老执刃和少主死的时候,也只有您在场,这背后有没有什么古怪,还真不好说。”
说到此,宫远徴话锋一转,随即意味深长的看着雾姬夫人说道:“你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让我怀疑,你是无锋潜入宫门的刺客,想要借用这种方是引起宫门动乱,削弱宫门实力。”
听到‘无锋’两个字,雾姬夫人瞳孔骤缩,心脏砰砰直跳,不过她很快便冷静下来,冷冷的看着宫远徴,正欲开口反驳,就听见耳边响起一声厉喝:“够了!”
就见宫子羽挺身而出,直接挡在她面前,怒视着门口的两人:“你们不要太过分,姨娘怎么可能是无锋刺客?”
宫尚角斜睨宫子羽一眼:“徴公子只是作出一个推断而已,执刃这么着急做什么?”
面对宫尚角的咄咄逼人,宫子羽显得有些底气不足,脸憋的通红:“宫尚角,我带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来找姨娘求证,不是让你们来诋毁姨娘的!什么无锋刺客,纯属无稽之谈!”
说罢,他转头看向雾姬夫人,目光恳切的说道:“姨娘,我父母兄长现在都去了,您就是我最亲近、最相信的人,无论您说什么,我都信!”
雾姬夫人凝视着宫子羽,那双载满了看着信赖的眼眸,触动了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心中五味杂陈,挣扎与矛盾在心底随之浮现。
她实在不忍心欺骗宫子羽,可是二十年的宫门生涯,让她早已经喜欢上了这里宁静与安逸,甚至有时候会忘记自己曾经是一名无锋刺客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