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初入朝堂的盛长枫?
还是手掌大权的乾隆、雍正?
或者是以公主之身一统天下的杨盈?
亦或是猖狂的上天屠仙的萧若瑾?
他的思想出了问题!
萧羽闭上眼睛,竭力回忆起自己穿越以来的点点滴滴。
刹那间,记忆如潮水般汹涌,令他头痛欲裂。
但他却近乎自虐地坚持回忆,执着的想要找一个答案。
……
金乌西沉,夜幕降临。
柔和的月光如同轻柔的绸带,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银色的纱幕。
书房内未点蜡烛,唯有月光透过雕花窗棂,斑驳地洒在地上,为这幽暗的空间增添了几分光亮,使得书房不至于完全陷入黑暗的沉寂。
萧羽静静地坐在书案前,月光下的身影显得格外寂寥。
经过几个时辰的回忆和寻找,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思想深处发生的微妙变化,灵台前所未有的清明。
起初,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到原来的世界。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无数次穿越的经历和感受逐渐改变了他。
尽管他直到现在依旧没有忘记回家,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已经熟悉了这种穿越的生活。
随着胜利与成功的不断累积,让他渐生骄傲,愈发沉迷于那掌控天下的无上快感之中。
权力化作了一片浓雾,悄无声息地蒙蔽了他的双眼。
于是,每次穿越后,他就会条件反射般地融入原主身份,熟练地展开权谋斗争,征伐天下。
不知不觉中,他竟一步步踏上了成为权力奴隶的道路。
想清楚症结所在的萧羽猛然睁开眼睛,目光如电,锐利无比。
好险!差点就成为奴隶了!
随即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抹冷峻的笑意,犹如寒霜初降:
“权力,不过是取悦我的玩物。我要做的是主宰权力,让它在我的意志下俯首称臣,而不是被权力所驾驭。”
“我,首先是我,然后才是穿越后的身份。”
“我可以选择伪装成原主,但是绝对不能成为他。”
“我可以熟悉异世界的环境,但是绝不能被它同化。”
“我可以享受权利,但要主宰权力,而非臣服于权力。”
“世间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遮挡住我的眼睛,蒙蔽我的心灵!”
萧若瑾沉沉吐出一口气:“身如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这是当年我劝忘忧大师的话,如今转赠给我自己。”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记住这一次的教训,错误犯一次就够了,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
“哎,龙邪,别再我面前这般转悠了,我的头都快被你转晕了。”看着面前走个不停地龙邪,岩森忍不住说道。
龙邪却仿佛没听见一般,仍旧心神不宁地在庭院中来回踱步,目光紧锁着大门,眉头拧成了一团:“王爷自打退朝之后,就独自一人关在书房,整整一日,难道说,难不成是朝上发生了什么变故?”
龙邪身为萧羽的贴身伴读太监,自幼便侍奉左右,两人之间的情谊自是深厚非凡。
他平日里向来沉稳内敛,但是今天萧羽的行为实在是诡异,让他不得不担心是不是早朝上出了什么事。
只不过今天传来的消息,都写的是一切正常。
这怎么可能?
如果没发生什么事,王爷怎么可能如此反常?
难道是王爷那日祭拜琅琊王之事被陛下察觉,因此遭到了陛下的责难?
还是他们暗中行事的手下有所疏漏,被人抓住了把柄?
思绪纷飞,龙邪愈发焦急,脚步更是停不下来,继续在院中徘徊。
岩森见龙邪如此焦虑,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拍了拍龙邪的肩膀:“王爷想必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你先不要着急,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保持冷静。”
岩森说完之后,心里暗自觉得自己的这几句话实在是太有道理。
平日里自己遇事总是急躁,反倒是龙邪常常劝慰他。没想到今日,两人的角色竟颠倒了过来。
不过他也清楚,龙邪这是关心则乱罢了。
……
萧羽心中的郁结得以解开,心情随之豁然开朗,转而开始琢磨起如何解决自己记忆混乱的问题。
只是思来想去,也没有想出什么切实有效的办法来。
“李长生修炼大椿功,每隔三十年返老还童一次,而他每一次重生,都会摒弃旧我,换上新身份,远离故人与故地,与过往的自己彻底切割。”
“细想之下,我的境遇与他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或许我可以参照他的做法试一试。”
“即便最后不成,也能冲淡一些前世的记忆,减少两段记忆的冲突性。”
“只不过我与李长生到底是不一样的,不可能完全摒弃过去,就只能再好好斟酌一下计划了。”
打定主意后的萧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随即点亮了书桌上的蜡烛,之后提笔在纸上‘刷刷刷’地写下了一个大致的行动计划。
删删改改了大半夜,他反复检查了两遍,确保每个步骤都清晰无误后,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将内容背诵下来。
为了防止留下任何痕迹,萧羽将这张记录着行动计划的纸,连同今天写过的所有纸张,一并放入了书房的火盆中,付之一炬。
到了第二日清晨,萧羽并未前去上朝,而是让人去告了假。
现在的他,暂时不适合去上朝,熟人太多,见了之后,记忆还得乱。
而今,明德帝正忙于筹备出访西域的事务,无暇他顾,对于萧羽的缺席,也便采取了默许的态度,既未追问也未责难。
萧羽乐得自在,自顾自的准备着出行的东西。
他打算先离开天启城,准备暂时脱离这个熟悉的环境,好好调整一下自己当前记忆问题。
只不过走归走,手头的大事也不能疏忽,在离开之前,他必须妥善处理好一切,以免手下的人陷入混乱。
而在明德帝御驾离京之后,萧羽这边的事情也都处理好了,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告假后,便暗中离开了天启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