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事情已然定下了,那么小和尚便和我走吧。”
萧羽轻松地说道,可就在他转身向马车走去时,就听见背后传来白发仙的声音:“阁下何必强人所难?无心是我天外天的少宗主,就应该和我们一起回天外天。”
闻言,萧羽立时停下脚步,凌厉的目光径直射向两人:“叶鼎之是如何当上天外天宗主的,我们心知肚明,你们没有资格要求叶鼎之的儿子继续留在天外天。”
白发仙一时语塞,回想起过往种种,心中闪过一丝心虚,但随即转而说道:“以他的身份,如何能安然留在北离?即便你再厉害,难道还能与整个北离相抗衡吗?那些江湖中人狡猾多变,定会不择手段地取他性命的,你总不能时刻在他身边、护他周全吧?”
紫衣侯也捂着胸口,强忍着疼痛说道:“你强行将他留在北离,非但不是在帮他,反而是在害他!你既然知道当初那些往事,就该明白,这一切早已注定,回到天外天,才是无心唯一的出路。”
萧羽的眼眸愈发冰冷,但突然间,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目光深邃地看向两人,缓缓说道:
“既然你二人如此执着,那我便再给无心一个选择的机会。若他此次仍选择随你们离去,我绝不会再加以阻拦。”
闻听此言,白发仙和紫衣侯心中猛然一喜,他们两个虽然打不过面前的这个人,但是只要将选择权交给无心的话,无心一定会选择和他们走的。
想到此,二人皆是用期待的眼神看向了无心。
原本‘强行’被留下的无心,虽然此刻重新拥有了选择的机会,但是心中却微妙地泛起了一丝失落,他看着白发仙和紫衣侯,心中默默叹息:看来最后,他还是要回天外天了。
无心幽幽地叹了口气:“多谢阁下好意,我还是决定……”
“等一等,别急着做决定!”萧羽打断了无心的话,笑盈盈地看着他,在后者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继续说道,“你想不想知道你父亲以前的事情?”
这话一出,白发仙和紫衣侯顿时大惊失色,异口同声地大声吼道:“不可!”
无心听到萧羽提及自己的父亲,心中刚涌起一丝期待,就被两人这突如其来的大吼给惊得愣住了。
他不禁皱了皱眉,满心疑惑。
父亲是天外天的宗主,在他幼时的记忆中,这两位叔叔是父亲最忠心的下属。而在父亲去世后的十二年里,他们一直在为接他回去而努力,这更是证明了他们的忠心耿耿。
按理说,他们和父亲的关系应该很好才对。
可为什么现在一提及父亲的往事,两位叔叔会如此失态呢?
难道,他们以前真的做过对不起父亲的事情?
无心虽然不忍心看到白发仙和紫衣侯痛苦的表情,但此刻,他渴望了解父亲往事的心情已经达到了顶点。
于是,他强忍着不去看身边两人的神色,目光直接落到萧羽身上:“还请阁下告知。”
萧羽微微一笑,无心的反应正如他所预料。在听到无心的追问后,他全然不顾还在竭力阻止的白发仙和紫衣侯,径自将那段尘封的往事娓娓道来。
“当年北阙联合西楚攻打北离失败后,逃到极北之地的玥风城并未放弃复国的念头。他率领残余的北阙遗民创立了天外天,整合了极北之地的所有宗门,并联合北蛮,意图再次攻打北离。”
“而之所以迟迟没有行动,全是当时北离的一个人,那就是当时的稷下学堂祭酒李长生。”
“李长生乃当时的天下第一,当初正是他出手重创了玥风城,令其经脉寸断,导致北阙群龙无首,最终战败亡国。可以说只要李长生在一日,玥风城攻打北离的计划就注定无法成功。”
“因此,玥风城一怒之下,开始修炼一门邪功——虚念功。当他修炼至第八重,无法再进一步时,便进入廊玥福地闭关修炼,为了防止被打扰,他还为廊玥福地设置了一道禁制,只有修炼虚念功的人才能打开。”
“而修炼虚念功有一个严苛的条件,那就是修炼者必须是天生武脉。”
说到这里,萧羽的目光转向了无心,缓缓言道:“而你的父亲,就是当时世间仅有的两位天生武脉之一。”
无心闻言,瞳孔猛地一缩,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一拍,一股不祥的预感在他心中悄然升起:“所以他们就找到了我父亲,让他帮忙打开廊玥福地的大门?”
“帮忙?”萧羽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不止!”
白发仙和紫衣侯听到此处,情绪已经开始失控,焦急地大声吼道:“够了!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
然而,萧羽仿佛没有听见他们的呼喊,继续说道:
“玥风城闭关修炼虚念功十多年后,天外天的众人开始担忧他的安危,于是四处寻找天生武脉之人,以图打开廊玥福地,探知玥风城的生死。”
“其中,玥风城的两位女儿,北阙的两位公主——玥卿和玥瑶,表现得尤为积极。”
“事实上,他们最初找到的第一位天生武脉,并非你的父亲,而是镇西侯府的小公子,也就是如今雪月城的大城主——百里东君。”
“我师父?”唐莲惊讶地脱口而出,他没想到吃个瓜,居然还能吃到自己师父身上,原本因为受伤而有些萎靡的人,瞬间精神起来。
而无禅则悄悄地站到了无心的身旁,警惕地看向萧羽。
萧瑟、雷无桀、司空千落、天女蕊等人都围坐在唐莲的周围,开始安静地前排吃瓜。
其中,萧瑟听得尤为认真。
作为百晓堂堂主姬若风的弟子,百晓堂号称知晓天下事,萧瑟自然也对天下之事了如指掌。
可这段往事,连他都知之不详,这个人究竟是如何知道得这么清楚的?
而且,听他的声音,似乎年纪并不大,怎么却好像亲眼见证了那些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