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我们现在只能相信自己可以去保护自己了,那么请问如果这些战争危险,当然还有你说的我们艾莎女王的魔法所带来的所谓危险到来的时候,你又能拿什么来保护自己呢?”
在阿伦戴尔的皇家教堂的大厅里,记者威尔和商人波米已然已经成了这场正在进行的市民演讲的中心。在场的民众们,甚至连台上的安娜和凯伊等人,都被动成了这两个人的听众。
而这场演讲也几乎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辩论会”。已经完全脱离了安娜最初打算的“安抚在这两天发生的不好的事情中受到伤害的阿伦戴尔民众”的初衷。
不过当安娜想要张口把现场已经偏离的演讲主题“拉”回来的时候却看到了凯伊在冲自己轻轻摇头,示意自己暂时先不要制止台下那两个人的辩论。
虽然安娜不太明白凯伊决定这样做的原因,不过她还是把刚刚张口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毕竟比起这位从政资历已经超过四十年的老政客,自己这位才当了不足二十天的女王还是听从一下的比较好。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凯伊他对阿伦戴尔绝对的忠诚与热爱。
“那我们也不能把我们的生命交给一个极可能将我们卖给宿敌,并随时都可以在瞬间毁灭掉我们的人。”
波米,更准确来说应该是在他背后授意他在市民演讲上刁难安娜,并煽动在场的阿伦戴尔民众某些不好的情绪的人怎么也没有料到会半路杀出个威尔这个计划之外的变数。
所以在面对威尔突然的言攻语伐的时候,波米的思绪一时间变得有些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这个可以说是比商人和政客更要难缠的家伙。
“哈!那好,别的我先不说,就说说‘把我们卖给北乌卓宿敌’和‘可以在瞬间毁灭我们’这两点。”
威尔再次抓住了对方因为一时慌乱而在言语中出现的逻辑漏洞,加以针对性的反驳。
“如果如你刚才所说,艾莎陛下真的想要让北乌卓人侵入阿伦戴尔,来‘毁灭’我们和整个王国的话,那她直接用冰雪魔力再制造一个永冬事件把我们都冻死,然后再跑去北地森林去做北乌卓人的女王不就完了?”
“何必还要绕这么个大圈子,主动卸去王位让给安娜陛下,并遣人暗中在阿伦戴尔制造事端,好显示她的治理能力,以便可以重新上位,再把北乌卓人都引到阿伦戴尔来呢?”
“况且你刚才也提到了,北乌卓人虽然对魔法更加接受,但他们对阿伦戴尔可是有恨意的。我想他们对艾莎女王陛下这样一位还有着半个阿伦戴尔血统的个体来说,肯定不会比我们这群已经陪伴了她将近二十五年的阿伦戴尔人更友好吧?”
威尔一边不紧不慢地说着,一边看着离自己不远的波米。
而他们身边的众多阿伦戴尔民众们在听了威尔所言之后,由先前的骚动变成了相互之间的议论。显然这位民间“言官”的话也带动起了部分人的思考,没有继续让波米之前的言论牵着走。
台上的凯伊现在虽然看上去面无表情,但心里已经对台下的威尔暗中竖起了大拇指。
凯伊事先已经对这场市民演讲上可能出现的部分情况做出了预判,他认为肯定会有某些人借机站出来指责阿伦戴尔领导层的“错误”或是“无能”,以此带偏场内阿伦戴尔民众们的情绪。
本来计划是在安娜在面对这种情况而陷入窘境的时候由自己出面发言引导并控制场面。但没想到的是在民众中会突然出现这样一个人“代替”了自己。
这倒是在自己的意料之外。不过自己非常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即使是同样的话,比起由王国领导层说出来,现在由像威尔这样常年混迹于市井平民的人说出来,所起到的效果要更好。
况且威尔的身份还是位记者,在如何带动和引导众人的情绪这一方面,他的经验和能力不会比自己这样身居高位的政客们差多少。
“这个……”
波米那有些微微谢顶的脑袋上已经渗出些汗珠。不过他很快又找到了一个更加有力的由头,继续他的演说。
“即便如此,那也不能掩盖以艾莎和安娜两位女王为代表的王国高层在处理北乌卓人和霍顿勋爵的问题上的重大失误,以至于让我们普通的民众为由此而引发的严重后果买单!”
这样说着,他再次扭头,以满是正义凛然的气场看了一眼台上的安娜和凯伊等人。
“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波米回身面对一众民众们说道。
“是!”
“是的!”
“没错,就是这样!”
“我们不应当为失误买单!”
……
人群再次沸腾。其中有不少人开始大声喊叫,响应波米刚才的说法。
本来刚刚被威尔稍稍扳正些的情绪再次因为波米的言论引导而陷入到一种另类的“狂热”之中。
“大家不要这样!怨愤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威尔试图劝说在场的民众们不要被波米刚才的言论所左右。
然而这次在民众中所起到的效果显然不像刚才他在言语上与波米对攻时那样好了。
“毕竟你没有在几小时之前才发生的事情中失去你的亲人!”
人群中有个三十岁模样的男子用话冲威尔怼道。
威尔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和安抚这个人了,毕竟,他确实还没有这种失去亲人的切身经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能平复这样的痛苦。
这个人名叫托比,是阿伦戴尔本地居民。平时以从事手工业为生。
刚在上午的阿伦戴尔城中心广场爆炸事件中失去了他已有六个月身孕的妻子黛茜,一尸两命。同时他自己也因为这件事而受了轻伤。
当时,前一秒中他还和自己怀孕的妻子在街上有说有笑,谈论着中午要去岳父岳母家吃些什么。然而后一秒钟的那一声巨响过后便天人永隔。
在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那一刻时,他的内心世界崩塌了。
当得知此事极有可能是北乌卓人所为之后,他内心里失去至亲的巨大悲痛顿时就变成了无比的愤怒。不仅仅是对行凶者的痛恨,还有对阿伦戴尔高层决定与北乌卓人重新修好的政策的极度不满。
教堂之外来参加市民演讲的阿伦戴尔民众们当中也有不少死难者的亲属们,也包括在凌晨的城堡之战中的阵亡士兵们的家属。
就像刚才在教堂大厅里用话噎住威尔的托比一样,悲伤和愤怒的情绪也开始浸染并充斥他们的内心。
甚至连在教堂内外警戒的一小部分阿伦戴尔士兵们都受到了影响,内心里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去思考,那个国际贸易商刚刚所言好像真的很有道理。王国高层的决策错误就是导致这两次不幸事件发生的最大根源。
于是,这场市民演讲的现场秩序开始急转直下,一切都在朝着濒临失控的方向发展。现在似乎就差一个可以彻底引爆场内局面导火索了。
台上的马提斯随即意识到了危险,大步上前准备保护已经变得不知所措的安娜离开教堂大厅。
同时在场警戒的阿伦戴尔士兵则按照马提斯事先交待的预案,在礼台边缘组成一道人墙,把安娜和台下的人们隔开。以防止有人趁乱登台袭击女王。
而凯伊则还在尽自己所能,压制着台下部分民众们即将爆发出的情绪。并命令在场的士兵们保持克制,不要伤害到百姓们。
波米看到自己已经成功挑动起场内阿伦戴尔民众们与王室高层的对立,便悄然隐匿到了变得越来越愤怒的人群之中逃走了。
已经在教堂大厅里的人群中看戏多时的汉斯扭头看着那个挑起事端的波米从大门口挤了出去,然后又朝着在门口附近站着的三个人递去一个眼神。
那三个人和汉斯一样,也是混在阿伦戴尔民众当中乔装前来参加这场市民演讲的南埃尔斯人。
他们看到汉斯在看他们之后马上就明白了后者的意图,随即也挤到大门口离开了阿伦戴尔皇家大教堂。
而汉斯,则又转头看向台上虽然已经被阿伦戴尔士兵保护起来,但似乎并不太愿意离开这里的安娜,缓缓地朝后者所在的位置挤了过去……
☆
“你说什么?!你们在来到阿伦戴尔之前受到了南埃尔斯的胁迫?”
正当教堂那边的市民演讲已经进行了一会儿的时候,在阿伦戴尔城堡的大会客厅里,身着正装的克里斯托夫正代表安娜女王,在阿伦戴尔王国外事司大臣奥鲁奎奇的陪同下会见早就在此等候多时的威斯顿公爵。
今天早晨威斯顿公爵在受安娜之邀进入城堡之后,就被安排到大会客厅里暂时休息。并被告知等安娜女王结束手头上的事情之后会马上来与他正式会面。
在此期间,还有阿伦戴尔的御医受命来到大会客厅,进一步检查了威斯顿身上,特别是他右臂上的伤势,并重新给他的伤处换上了药,进行包扎。
由于心中有事,所以威斯顿在到这里之后一直都坐立难安。除了在给他看伤上药和吃午饭的时候他安生了一会儿之外,其余的三个多小时他都一刻不停地在这个偌大的会客厅里来回踱着步子。就像他当年来阿伦戴尔参加艾莎加冕典礼期间,在城堡里面对越来越冷的天气而愁容满面的时候一样。
在克里斯托夫来到大会客厅之前,这位老公爵心里真是有几分后悔,后悔没有在早晨下船面对安娜的时候就把那件很重要的事情直接告诉她。
要知道,这件事情拖得越长,不仅仅是对阿伦戴尔不利,也更会对自己的“回家之路”产生无法预知的消极影响。
终于,他等到了会见的时刻。只不过他等来的并不是安娜女王,而是克里斯托夫,外加一个外事司的外交大臣。
这让威斯顿一开始觉得哪里有些别扭。毕竟自己虽然已经被自己国家内部的宵小之徒暂时夺了权,但怎么说也还算是威士顿公国的一把手。而这场会面也算是正经的外交场合。
据自己了解,克里斯托夫现在虽然是安娜女王的未婚夫,可他还没有被正式授予爵位或是被任命官职,就这样以平民百姓之身来见自己,明显不符合国际上的外交惯例。
不过威斯顿转念又一想,现在情况有些特殊,总纠结于在这些惯例上面也没有什么意义,对自己现在的境况更是起不到任何帮助,所以也就无所谓了。
现在只能把一些紧急情况告先诉克里斯托夫,并相信对方有能力处理好这个棘手的问题。
“是的,克里斯托夫阁下。正如我刚才所言,南埃尔斯方面扣留了三百名跟我一起逃出威士顿的平民百姓,并以此要挟我还有剩下的二百名威士顿军人都听从他们的指挥。”
威斯顿看着满脸惊讶的克里斯托夫说道。
而在一旁的奥鲁奎奇则半阴着脸,很明显是在责怪威斯顿为什么不把这个情况早一些告诉他们。不过出于身份原因,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以这样的表情向威斯顿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老威斯顿注意到了克里斯托夫身旁那位大臣的表情,本想瞪他几眼。不过最终还是以一个略带歉意和无奈的表情冲对方做出了回应。
“可我听说你们这次来的可是两艘船,整整九百多人啊?”
克里斯托夫疑惑地问威斯顿。
“难道说他们都是……!?”
金发大男孩猛得一惊,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您刚刚想得没有错,克里斯托夫阁下。”
威斯顿看到对方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在自己的叙述中推断出什么了。
“剩下的七百余‘威士顿难民’全都是南埃尔斯的人装扮的。”
“啊!”
克里斯托夫大惊。
奥鲁奎奇闻言也是瞪大了眼睛。这个情况绝对算是一个万分紧急的情况了。这明显已经严重威胁到了安娜女王陛下和阿伦戴尔王国的安全。
他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火。如果不是场合和身份所限,再加上对方是位受了伤的老人,这位今年已有四十多岁的阿伦戴尔外事司大臣绝对会直接冲上前将威斯顿按在地上暴打一顿。
奥鲁奎奇和克里斯托夫一样,对这个三年半之前意图谋害艾莎女王,指责安娜公主,并干涉阿伦戴尔王国内政的外国公爵没有任何好感。
“而且,还有一个情况,南埃尔斯十三王子汉斯,他也混在那些人当中。”
威斯顿继续说道。
“什么?!”
克里斯托夫和奥鲁奎奇异口同声地大声嚷道。
如果说化妆前来阿伦戴尔的七百南埃尔斯人这个消息已经让这两个人足够震惊的话,那汉斯这个名字以及他现在也乔装潜入阿伦戴尔的消息就可以彻底让这俩人的情绪爆发了。
果不其然,克里斯托夫直接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在他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威斯顿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揪住对方衣服的脖领子,把他从沙发上直接提了起来。
此刻这位“驯鹿亲王”已经全然不顾什么王室形象和皇家礼仪,满脸怒意地看着已经被自己提得双脚离地的威斯顿。
做为当年艾莎加冕时发生的永冬事件的亲历者,此刻大会客厅里的这三个人当中没有一个不清楚汉斯在那场事件当中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尤其是克里斯托夫,他曾在私下里自己发过誓,如果此生再让他看到汉斯,他绝对会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自以为是,差点儿就害死安娜和艾莎的,充满邪恶之心的南埃尔斯王子。
“你为什么不早点儿说?嗯?”
克里斯托夫摇晃着老威斯顿那瘦小的身体。
“你明明知道,汉斯是我的仇人,是全阿伦戴尔人的仇人?嗯?这就是你方才所说的这次‘带着阳光和善良来阿伦戴尔’的姿态么?嗯?”
而一旁做为负责阿伦戴尔外交方面事务的奥鲁奎奇本应该阻止准亲王此时的做法,可他本就对威斯顿怀有很深的成见。虽然他当年的所作所为的比起汉斯来说要轻一些,可在这位外事司大臣的眼里,他们都属于一路货色。既然自己不能把威斯顿怎么样,还不如让克里斯托夫好好教训他一下。
“我非常理解您……现在的心情,可也请您……理解一下我……的苦衷,好吗?克里斯托……夫阁下?”
老威斯顿本就有伤在身,再加上又没有休息好,这现在又被克里斯托夫提起来这么折腾,他感觉自己这副老骨头完全有要扔在阿伦戴尔的架势。
“好了,差不多可以了,克里斯托夫先生。”
本来双臂抱胸看戏的奥鲁奎奇看到老威斯顿被克里斯托夫摇晃得连话都说不连贯了,赶忙劝“驯鹿亲王”停手。
自己讨厌归讨厌,但毕竟威斯顿是安娜女王亲自请进城堡的客人,而自己又受女王之命陪眼前这位准亲王来与他正式会谈。如果威斯顿在这里出了什么差池,女王那边自己肯定是不好交代的。
似乎也意识到自己此时已经严重失态,克里斯托夫于是把威斯顿又放回到了沙发上。后者在坐稳之后开始在沙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似乎老威斯顿真的快要被前者折腾得散架了。
“咚咚咚!”
会客厅的大门突然想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奥鲁奎奇闻声走到门前去开门。
“报告!皇家大教堂……大教堂那边的情况好像不太对!克里斯托夫先生和奥鲁奎奇大臣阁下你们赶快去看看吧!”
门外一名在城堡内工作的男仆气喘吁吁地冲里面的人说道。
闻言后又让克里斯托夫和奥鲁奎奇心里一惊。
“好的!我们这就赶过去!”
二人同时回应道。
“你就守在大会客厅门口,一定要保护好威斯顿公爵的安全,把他照顾好喽!听到了吗?”
刚刚走出门口的时候,奥鲁奎奇还没忘了对刚才那位给他们报信的男仆嘱咐了一句。
“遵命,大臣阁下!”
就在男仆刚刚说完这句话时,克里斯托夫和奥鲁奎奇已经头也不回地顺着城堡走廊往阿伦戴尔皇家大教堂的方向飞奔过去了。
☆
此时在阿伦戴尔城北郊,有两个人正驾驶着一辆小型雪橇车刚刚越过城墙哨卡驶入城区。估计再有半个小时他们就可以到达阿伦戴尔城堡了。
这辆雪橇车与克里斯托夫的那辆平时用于运送冰块的雪橇车一样,也属于在雪地和平常的土石路上都能走的那类。
它的底盘上一前一后有两个与车身等宽并与车身成平面垂直姿态的,像是水管一样的圆柱状金属横梁。分别由两根探下来的立方体金属条固定。
金属横梁的两端还各有一圈被打造出来的凸起,围绕着横梁形成了一个圆形金属环状。
金属条在穿过金属横梁之后还向下探出大概有十五厘米的长度,并在尽头处形成一个倒立状的“y”字形金属分岔。
分岔的两个犄角处呈扁平鸭嘴状,并还各留有一个小孔。
冬天道路上有积雪或是薄冰的时候,那个留在鸭嘴状金属片上的小孔便可以被用来固定雪橇车专用冰刀,以便供车辆在雪地或是冰上快速行使。
夏天的时候,留在那两道金属横梁上的环状凸起便可以被安装上马车用的轮子,好让雪橇车在土路或是石板路上可以像马车一样平稳快速地前进。
当然,雪橇车的动力还是由牛、马、雪橇犬或是驯鹿提供。
现在这辆雪橇车的前端就有一头驯鹿在拉车,驯鹿背上有一位身穿阿伦戴尔军服的年轻骑士。
雪橇车的车斗里还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阿伦戴尔军官。
他们便是从阿伦戴尔北方边境某处哨所一直在往城区里赶路的北乌卓族小伙莱德和阿伦戴尔老年军官泽维尔上尉。以便让前者所知道的消息能及时传达到安娜那里。
本来骑马前行的他们因为雪势渐大不得不在半路上向一位隐居在附近山里的老猎户那里去借雪橇滑板。
而那位老猎户也很慷慨,直接借了一辆雪橇车和一头驯鹿给他们。使得他们赶路的速度并没有降低多少。
“哈!看来你还是擅长骑驯鹿啊。你骑马的时候都没见你跑多快,这一骑上驯鹿了简直就跟飞起来一样。”
泽维尔对前面的莱德说道。
“那是自然。我们北乌卓人几乎一辈子都在和驯鹿打交道,没有人比我们更熟悉驯鹿了。”
莱德回应说,还顺手整了整扣在他脑袋上的那顶阿伦戴尔军帽。
“而在我们塔纳部落里,在对驯鹿的了解这方面如果我排第二,那么第一的位置就得一直空着了。”
他扭头对泽维尔自夸道。
“你倒是不谦虚啊。”
泽维尔用调侃的语气说。
“要是没有些个看家的真本事,我也不敢这样自夸的。”
“是么?那以后有机会我可要见识见识你的真本事。”
“你一定会看到的。”
“不过在阿伦戴尔城区里你可要……喂!小心!看前面!”
正当泽维尔继续打趣着莱德的时候,突然发现在他们前面不远处的路口拐角,有一个女孩从一栋房屋的侧面低着头走了出来。
她正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厚厚的雪地上艰难地行走着,根本没注意到朝她飞速驶来的雪橇车。
莱德赶忙把头扭回去,也发现了那个女孩。然而以他们雪橇车前行的速度,想要规避她已经来不及了。
“喂!那个姑娘!小心!”
莱德冲那个女孩大声喊道。
女孩闻声抬头,这才发现那辆已经距离她很近,马上就要撞到她的雪橇车。
“啊!”
一声刺耳的女声尖叫过后,女孩向后一屁股重重摔坐在雪地上,雪橇车几乎是擦着她的刘海和棉布裙摆呼啸而过,差点儿就把她撞飞了。
她头顶上本来戴着的一顶呈扁圆形的棉布帽子也被雪橇带起来的风刮飞。原本盘在头顶上的头发也被弄乱,全都顺着她的后背垂散了下去。
“哐嚓!”
而由于转弯过猛,雪橇车因为离心力的作用发生侧翻,连带前面的驯鹿也被扽倒在地。驯鹿上和车斗里一少一老两个人则被甩飞了出去,在雪地里滑行了两三米,撞到了街边的马路牙子上才停下。
还好路上的积雪够厚,使得这几个人都没有受伤。不过一通心理上的惊吓肯定是免不了的了。
倒地的驯鹿也没有什么大碍,它本想要站起来,可翻倒的这辆雪橇车虽然不算很大,但单凭它自己的力道想要扶正雪橇车还是有些难度的。
所以它在挣扎了两下之后,便又躺在地上扭头朝着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莱德大声鸣叫起来。似乎是在责怪后者这位刚才还在自夸的“驾驶员”是有多么粗心大意才导致这场意外的发生。
“大家都没事儿吧?”
泽维尔上尉也站起身形,拍了拍身上的雪,看着莱德和那位女孩问道。
“我没事儿。”
莱德率先回应说。
女孩这时也从雪地上站了起来,掸了一下裙子上的雪,没有回答。看向莱德和泽维尔的黑色眼眸里充满怒意。
“等等,你……”
莱德注意到了那个女孩的一头乌黑的长发,清秀的黑色瞳仁,以及浅黄色的皮肤。
最关键的是,她脸上那副和自己在凌晨山间救下来的那位林素风有着许多相似特点的奇怪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