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小姑娘!你既然长得这么漂亮,就这样浪费了怪可惜的。不如现在好好伺候伺候我们,我们哥几个或许能让你好过一些!啊?哈哈哈哈!”
“不……不要……求求你们……呃啊……!!!”
“啊!你竟然敢咬我!看我这就让你好看!”
她原本白净的脸颊上有几道刚刚被刀刃划过的伤口。仍不断渗出的血液与泪水混合在一起,滴落在这个肮脏的空间之中。
而那几个才凌辱过她的衣冠禽兽,已经将女孩重新捆绑。此刻正一脸满足地大吃大喝着。对躺在房间角落的一堆麻包上,一动不动的女孩不闻不问。
在经过这番异常屈辱而痛苦的折磨之后,女孩的脑海里想到了死。可她心里又十分牵挂自己家里的父亲和哥哥。要是自己就这样死去,那他们得有多么伤心?
上午吃过早饭,外出去城里的杂货店买菜的她,在回家的路上猝不及防地被几个身份不明的大汉从一个当时恰好没有人经过的街巷里将她迷晕掳走。
等她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全身已经被麻绳捆绑结实,嘴里还塞着一团麻布。而自己所处的地方则是一个漆黑的房间,只有微弱的光线从一扇紧闭窗户里照射进来,在房间里投下几条长长的光斑。
此时房间里没有人。女孩透过那些长条状光斑频繁的明暗变化,观察到外面似乎有很多人在走动。或许外面就是人来人往的街道。
于是女孩开始奋力扭动身躯,抬起被捆住的双脚,然后又重重落下砸在地板上。如此反复几次,尝试着弄出较大的声音以引起外面人的注意。同时她也在用舌头费力地将塞住她嘴巴的麻布团向外顶,想让自己的嘴巴获得自由,可以向外呼救求援。
但是当她刚把嘴里的布团成功顶出来时,窗外的光斑便突然变成一大团光亮,同时有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随后,女孩面前有一扇门被打开了,有八、九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走进了这个房间里。其中一个人手里还拿着一盏油提灯。
那几个男人当中有人注意到原本塞住女孩嘴巴的麻布团掉落在她身下,脸上先是一惊,随后又无奈地歪了一下头,没有说话。
他们迅速走上前给女孩松绑。
“谢谢你们……谢……”
女孩嘴里的谢语才说出几个单词就僵停住了。本来流露出希望的惊喜的脸颊,迅疾又转换为惊恐。
她以为面前的几人是听到自己的动静之后进来解救自己的。可当他们走到近前给自己解绳子的时候,她才发现这几个男人脸上的表情都是满满的,不怀好意的奸笑。
然后……这个美丽的女孩便在这个房间里经历了她有生以来最黑暗、最惨痛的一次噩梦……
“不!我不能死,我必须想办法逃离这些坏人们的魔掌,回到父亲和哥哥身边……”
在内心无助、屈辱、愤恨、绝望的情绪反复冲击过她的脑海之后,女孩决定逃走。
那些恶魔们在酒足饭饱完之后,又都再次将他们罪恶的双手伸向那位可怜的姑娘……
当她再次醒来之后,房间里只剩下一个喝得醉醺醺的男子坐在一张破木桌旁边看守着她。桌子上只剩下歪倒的酒壶,以及还盛有少许残羹冷炙的餐盘,显得一片狼藉。
此时从这个房间的窗户照进来的光线已经十分黯淡,如果不因为油灯光亮的干扰而仔细观察,都发现不了映在地上的光斑。这说明现在的时间不是清晨就是黄昏。
她仔细倾听,发现现在除了偶尔从外面传进房间的风声之外,房间里外已经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少时,那个看守在酒精的刺激下,脑袋和胳膊趴在了桌子上,喉咙里也打起了如雷的鼾声。
女孩见状,便拖着虚弱的身体,一点儿一点儿挪向她左侧的麻包堆。因为她发现了在那个麻包堆的缝隙里,露出了一个像是推车把手似的,外面包裹着一层薄铁皮的凸起。
不知是因为磨损,还是因为生锈,那个凸起的把手恰好有一片外翻的铁片向上微微翘起,形成了一个看上去还算锋利的棱角,正好可以帮助她慢慢磨断捆住双手的麻绳。
也许是上天对这个姑娘的眷顾;也许是她在险境中没有放弃希望的信念;又也许是她坚持不懈的努力。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她终于用那个凸起的铁片棱角磨断了紧紧绑缚住她手腕的绳索。
“来!再来!小贱货……别再挣扎了……我会……”
突然,趴在破木桌旁酣睡的那个看守将脑袋扭向了她,同时含糊不清地说出了几个词,吓得女孩一个机灵。
不过随即又响起的鼾声和未睁开的眼睛说明着这仅仅是一场虚惊。
女孩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又费劲地解开她脚腕上的绳子。因为长时间血液不流通而麻木的双脚因为快速充血而变得非常胀痛。这让尝试站起来的她又跌倒在一旁的麻包堆里。
好在那些麻包里装的都是一些未脱壳的小麦和大麦,还有越橘的种子,这才没让她弄出更大的动静或是摔伤。
又缓了一会儿之后,女孩再次吃力地站了起来。
她轻轻走向这间房间的门,结果失望地发现那张破木桌正好紧挨门边,将门完全堵住,想要跑出去必须得搬开木桌才行。
不要说现在的她已经将近有二十个小时没吃东西,再加上那些坏蛋们的凌辱与折磨,现在根本无力搬动这样的木桌。更何况那个邪恶的看守还趴在木桌上打盹。
女孩以万分厌恶的表情瞪着那个打盹的看守,他也是伤害她的那群男人当中的一员。
而桌子边缘赫然放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刃上沾着少许干涸血迹的匕首。那正是那群禽兽在侵犯她时,为了满足他们的变态心理,在她的脸颊、胳膊和双腿上划出数道伤口的匕首。
现在她就可以拿起那把匕首为自己报仇,趁对方酒醉,亲手结果掉眼前这个不配称之为人的家伙。
但女孩只是那样用愤怒和怨毒的眼神看着对方迟迟没有动作,似乎是在做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最后,女孩非常颤抖地将右手伸向桌子……
她从桌子上的餐盘里拿起了一根啃了一半的鸡腿和一小块面包,一边慢慢后退一边将这些食物塞进嘴里。
她退到角落的那些麻包堆前,查看之前有光透进来的那扇窗户。
窗户并不高,踩在麻包上正好可以够得到。
女孩爬上麻包堆,发现窗扇竟意外地可以打开。她扭头回望那个看守,对方依旧在酣睡。
于是她尽可能动作轻地攀上窗沿,吃力地翻出了窗户。
“咣噔!”
女孩重重地摔在窗外的走廊上,而眼前就是一扇虚掩着门扇的大门,而门外正是一片寒风呼号,冰天雪地的黑夜,看不到一个人影。
似乎是求生欲激发出了她身体的潜力,或者是因为担心刚才弄出了太大的动静而惊醒看守。女孩爬起来就朝着门口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树枝在她脸上又留下新的伤口;灌木荆棘划破她已经残破的衣裙;北风更是如刀一般撕裂着她脸上的伤口,带去阵阵刺痛。
女孩的腰部和下体因为之前受到的伤害,再加上她此刻剧烈的运动,也产生了让常人难以忍受的阵痛。手腕和脚腕上被麻绳捆过的地方也不时传来痛楚之感。
她慌不择路,很快被脚下石头绊倒,然后爬起来继续跑。然后又被绊倒,再爬起来,再跑。她的头发和身上也因此粘上了很多泥土和冰雪,右脚上的鞋子也不知道是在第几次跌倒时被甩掉了。
她不敢停下来分毫。因为身后那群恶狼般的禽兽如果追上来,自己断然无法活命。
不知道奔跑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跑到了什么地方的她,最终因为体力的严重透支而栽倒在了地上。
这次她稍稍挣扎了一下,没能再爬起来……
此刻女孩的脑袋枕压在她自己的右臂上,侧躺于积雪的地面之上,已经没有了一丝力气。
身上的剧痛逐渐消退,再一次陷入了麻木之中。
“我……还能……活着……回到家里吗?”
望着眼前漆黑寒冷,积满白雪的陌生地域,女孩的思想和眼神渐渐涣散,随即便双眼翻白,失去意识再次晕死了过去。
脸色苍白,伤口凝霜,膝下渗血。在凛冽的北风之下,她的身躯开始逐渐变得僵硬,生命的气息在一点儿一点儿地从她身上流失……
这位女孩名叫艾玛,今年二十四岁。是一位普普通通的阿伦戴尔王国平民女孩。
她的母亲早逝,现在与父亲和哥哥一起在阿伦戴尔王城里生活。
她的父亲和哥哥都在王国的重臣霍顿勋爵的宅邸里做家仆,每月都能按时足额地领到充足的薪水。在完全能够负担起整个家庭每月的开支用度的前提下还能有不少结余。所以,他们家在阿伦戴尔王国里也算得上是一个幸福的小康之家。
但勤劳的艾玛并没有因此放弃劳作。除了也在城里的一家裁缝店里找到了一份缝补衣毯单被的工作之外;还在一家花店里做帮工,也为这个家尽着自己的一份绵薄之力。
同时她也乐于助人。她会用工作和做家务之外的闲暇时间去城里的教会福利院里去帮忙照看那里的孤儿,并资助那些孩子到学校念书。而且还时常会用家里富余的钱粮帮助邻里救急。
所以在邻居们和一些认识艾玛的人眼里,她是一个非常美丽、善良、纯朴并且知书达礼的女孩子。
因此也有不少人给她介绍对象,也有许多邻里街坊的和她年龄相仿小伙子主动追求过她。但她总是婉拒他们,因为那些追求者和介绍者们介绍的人都不是她中意的类型。她说她要等待属于她的缘分,等待那位让她中意的如意郎君和白马王子。
但是那一天毫无预兆地降临的地狱般的经历,将她这朵刚刚盛开的鲜花,还有她心中所有对未来的美好憧憬和期盼都给无情地毁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呜呜……”
艾玛无助地蹲在一片黑暗的空间中掩面哭泣。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善良换来的是命运对她如此恶毒的摧残?难道是自己做错什么了么?
不,善良没有错。错的是那些行恶的坏人们。善良是邪恶的克星,所以邪恶才要用尽手段打压和摧残它。
“呃……”
“呃……”
“艾玛……”
黑暗中,艾玛突然听到有阵阵的低吟声传出,并且在呼唤自己。只是这个呼唤声听起来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泪流满面的艾玛抬头望向四周,发现不远处的黑暗里有四个暗黄色的光点在朝她慢慢接近。还不时地在发出断断续续的“呃呃”的低吟声,听起来像是在忍受着什么痛苦。并且还在继续叫着自己的名字。
艾玛很快便看到了那四个光点的真面目,原来是两个身着家仆装束的男人,一老一少。他们正睁着散发出暗黄色光晕的双眸,满脸哀怨地盯着她。
“爸爸!哥哥!”
艾玛认出了那两人,嘴里不禁发出惊呼!
当她想要朝那两人冲过去时,赫然发现,那两人的脖颈上都有一道深可及骨的伤口。伤口处外翻的皮肉已经变成了青黑色。
两人的下巴和伤口下方的衣服上都沾染了大片已经变成红褐色的污迹。身上其他地方也都是脏兮兮的或是灰色,或是黄色的污斑。
从脖颈上的伤口程度可以判断,很明显两人受的都是致命伤。身上有着这样伤口的人是绝对不可能活得下来,并且还能走路和说话的!除非……
艾玛顿时心惊。
“爸爸!哥哥!你们都怎么了啊?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失声大喊。
虽然她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是在做噩梦,但她还是深深牵挂着她的亲人,想要接近他们问个明白!
“呃呜!”
那两个“人”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低吼声,暗黄色的双瞳顿时变得更加骇人。
“为……我们……报……仇!”
两“人”一边说出这句话,一边从嘴里喷吐出大量的黑沙,朝着艾玛汹涌而来……
“啊!!!”
艾玛失声尖叫……
“快醒醒!艾玛!有危险!我们得马上离开这儿!”
一阵急促的叫喊声惊醒了睡在石床上的艾玛。
地精布尔达正用力拉拽着艾玛的胳膊,试图将她从石床上拉起来。也不管后者身上还有着不轻的伤势了。因为她们马上要面临的危险已经足以要了她们一人一地精的命!
就在布尔达心里挂念着自己的儿子克雷的时候,她突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怪异。
于是她掀开由苔藓编织成的幕帘走出半地下的石屋查看。除了黑色的岩石,黑色的天空,黑色的温泉池塘,还有黑色的……
布尔达顿时心生惊惧。
不过还算冷静的她马上从自己后背的杂草中摸出一个小玻璃瓶,然后用力地丢向她刚刚发现,并让她产生恐惧心理的事物。
在耀眼的白光出现在石屋旁边池塘的对面亮起的瞬间,布尔达已经转身跑回石屋,打算叫醒屋里的艾玛,带她赶快逃离这里。
“怎么了?”
艾玛睡眼惺忪地问向布尔达,脸上的表情中还残留着刚才的噩梦让她恐惧起来的痕迹。
“别问了,快跟我走!”
布尔达松开艾玛的右手,又从石屋角落的一个石罐里取出好几个仅有大拇指般大小的玻璃瓶,塞进她后背和脑袋上的杂草里。
这时艾玛已经下床。虽然身上各处的伤口仍旧隐隐作痛,不过她感觉自己应该能跑起来。
还没等艾玛穿上她那件已经被扯坏的乳白色外套,布尔达便再次抬手拉住了艾玛的手,并同时大声喊道:
“出门后眼睛不要看石屋前的温泉池塘!别问为什么!”
紧接着布尔达便和艾玛一起冲出了石屋。
在穿过幕帘的一瞬间,布尔达将手里握着的又一个小玻璃瓶朝池塘的方向甩出,并迅速扭头面向反方向。
艾玛也按照布尔达刚才所说的,背过身没有去看温泉池塘。
“嘭!嘶……”
一声沉闷的爆裂声之后,白光再一次从池塘边缘亮起,仿佛一个太阳凭空出现在了那里。
一阵若有若无的狼嗥声随着“太阳”的亮起在低吼着。
布尔达拉着艾玛没敢耽搁半秒,趁此机会开始向南狂奔。
由于艾玛身上有伤,再加上地精的小短腿也并不适合奔跑,所以她们的速度并不快。
所以布尔达刚才才在石屋里又拿上了几个小玻璃瓶,准备用它们给自己和艾玛争取逃跑时间。
玻璃瓶里所装的正是神秘人索伦森制作的闪光粉。
这种闪光粉在被加热到一定温度或者是受到撞击之后便会剧烈燃烧。它在燃烧时会发出可以持续半分钟左右的,非常刺眼的光芒,即使闭着眼睛正对着它,也会被它的光晃得短暂失明。
在梦魇之狼事件当中,当纳特玛拉侵入索伦森在米纳山上建立的高塔工作室时,索伦森就是用这种药粉砸向后者,用它燃烧时产生的强光暂时晃住白狼,帮助自己,还有艾莎他们一行人争取到了宝贵的逃跑时间。
而当时的安娜就被这种闪光粉的强光晃得短暂失明,差点就错失跑路的机会。
之所以布尔达会持有这些闪光粉药剂,是因为失踪将近三年的“神秘大师”,地精布鲁克开始与索伦森相互合作之后,又现身地精谷推销起索伦森的这个发明。以便从其他地精那里换取自己和索伦森做实验所需要的特定水晶矿石。
而布尔达又在克里斯托夫对自己讲述他和安娜、艾莎关于梦魇的历险经历时,听说了这种闪光粉的作用。所以便用自己收集的水晶从布鲁克那里交换到了许多这种药剂,以备不时之需。
她琢磨,就算已经用不着再用来对付梦魇白狼,但在野外遇遭到其他野兽时也能发挥出关键作用的。
而昨天凌晨准备从那一群贩运鸦片的坏人们手里营救克里斯托夫和雪宝时,布尔达就试了一下这个闪光粉,结果发现它确实很好用。
所以,这一次看到有几只身形庞大的恶狼在接近她的石屋时,布尔达果断又祭出了这一招。
在估算着上一瓶药粉的燃烧时间就要结束时,布尔达就再朝身后丢出一瓶,让燃烧接力。当然,是直接用胳膊向身后凭感觉抛出,而不是停下转身再扔,以免被光晃到眼睛,耽误跑路。
而布尔达身旁的艾玛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按照前者的要求,头也不回地一直向前奔跑。
虽然身上传来的疼痛感还是会影响她的奔跑速度,但她通过身边那只救过自己一命的地精的反应,也意识到身后一定有如同伤害自己的那群坏人一样的危险在追逐她们,一旦慢了或是停下来就会再次面临可怕的遭遇。
因此艾玛就像前天晚上逃离魔窟时的表现一样,在求生欲的支撑之下,咬牙奋力地跑着。
当布尔达把自己身上携带的十个小玻璃瓶的闪光粉都扔完之后,她和艾玛已经距离他们所在的温泉和石屋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了。
“请问……刚才……是……是什么东西在追我们?”
艾玛的奔跑速度慢了下来,而一直用短小的双腿倒腾奔跑的布尔达也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她们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发现身后的黑暗中已经没有了动静,似乎“那些东西”并没有追上来。
这一人一地精现在正站在一根根嶙峋的怪石组成的石林当中,这仍是地精谷中特有的地形地貌。
“是几头身形巨大的狼。”
看到暂时安全了,布尔达便对艾玛说道。
其实如果没有艾玛的话,布尔达完全可以缩成石球状态轱辘着逃走,这样不仅速度飞快,而且几乎不会耗费什么体力。也就用不着消耗这么多的闪光粉了。
“狼?”
艾玛脸上稍显疑惑,此时她突然想到自己被叫醒之前的那个噩梦。
在之前阿伦戴尔王国梦魇之狼事件当中,艾玛一家只有她的哥哥受到了梦魇的控制而变得疯癫。
在发现周围的邻居也都失去意识开始不停地尖叫和游走之后,她和她的父亲便都意识到这不是正常的梦游,而是和那些腐烂的农作物和昏睡的家禽家畜一样,受到了某种魔法的诅咒。
当他们父女俩想要逃出城的时候,发现整座城市已经被一个庞大的冰穹盖住,所有出路都被封死了。
而因为梦魇的影响在街上游走的怪人也越来越多。
所以他们只得噤声在自家的阁楼上躲避。而后的某一刻,艾玛便通过阁楼的小窗子看到一头浑身长满白毛的巨狼从窗前的街道上飞速跑过,奔向远处被冰穹封死的城郊街道。
随后就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撞击声,震颤冰穹,还有他们的内心。
冰穹的出现说明艾莎女王已经发现了这场危机,用冰穹封锁城市应该是她不得已才采取的措施。
因此他们只能期盼艾莎女王能够顺利化解这场危机,让王国和他们的生活回到正轨。好在他们在第三天清晨等到了这个期盼。
“它们不会都有着散发暗黄色光晕的眼睛吧?”
艾玛问布尔达。
“是的,没错。”
布尔达回应之后也变得疑惑起来。
“等等,你认为它们都是梦魇?”
“我确实有这样的感觉。因为我被你叫醒之前做了一个噩梦。我梦到我的父亲和哥哥都在用暗黄色的发光的双眼盯着我,并发出低吼声。”
艾玛解释说。
“这不可能!”
布尔达摆了摆她的岩石手。
“如果是梦魇,我们地精族群一定会提前有所察觉。而且帕比族长也会通知我们逃离的。”
“可是……”
艾玛嘴里刚刚才回应了一个单词,她和布尔达周围的石林中就突然刮起了一股旋风。
很快这股旋风便逼近了她们,形成了一个圆圈,将她们围在中间。
布尔达举起水晶串,发现旋风里竟然都是……都是翻滚着的黑沙!
“看来……看来你说对了!艾玛!”
布尔达颤抖地说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艾玛忍着身上的伤仍旧不时传来的痛感,十分紧张地问。她现在心里也非常害怕。
“我,我也不知道……”
布尔达心里也没了主意。身上的闪光粉已经用完了,而且面对虚化的梦魇黑沙,就算是有闪光粉也不见得能起作用。
这只中年地精咬着牙,瞪着眼,满脸恐惧地看着面前越来越近的黑沙包围圈。
“嗷呜!”
黑沙中突然传来一声狼吼,然后便向中间的一人一地精包抄过去,眼看要将她们吞没。
“啊!!!!!”
艾玛捂脸尖叫!而布尔达则缩成了石球。
于此千钧一发之时,一圈呈现出蓝绿色的光晕在这片石林中很突兀地闪亮起来。
随即这圈神秘的光晕就以数倍于梦魇黑沙的速度径直穿过沙墙,快于前者包裹住了艾玛和布尔达的身躯。
然后又迅速以她们为中心向四周爆发开来。
“呃呜呜呜……”
随着一阵狼的哀嚎声,刚才还异常狂暴的黑沙圈在这股光晕的作用下被迅速冲散,然后便消失于无形。
而那股蓝绿色混合的光晕也同时跟着消失不见了。
过了一会儿,没有产生什么可怕感觉的艾玛将捂住脸的双手挪开一个缝隙,露出一只眼睛小心地观察周围。
周围又恢复了凌晨时分的黑暗和寂静,似乎刚刚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又一个噩梦。
布尔达也从石球形态又伸展成地精形态,很是纳闷地观察着周围。
“难道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
布尔达自言自语道。
“我感觉不是。因为它太真实了。”
艾玛说。
“不管那是不是梦,都说明了一点。那就是梦魇又回来了!”
布尔达凝神说道。
“可我为什么没能提前感知到呢?而且帕比族长为什么也没有任何通知?”
“我要回家……”
艾玛出言打断了布尔达的思绪,她又想到了适才在噩梦中看到的“父亲”和“哥哥”万分可怖的模样。
“我要回家找父亲和哥哥。我想尽快知道他们现在是否还安好……”
“呃……”
布尔达转头望向艾玛,然后又遥望地精盆地的方向,之后又扭头望向阿伦戴尔城的方向,最后又将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位可怜的姑娘身上。
“好吧。我这就送你回阿伦戴尔城。”
原本还想让这个人类女孩跟自己返回那处温泉石屋的布尔达,无奈地耸了耸肩,决定改变主意。
“谢谢你!布尔达。”
艾玛低头看向布尔达,向后者道谢。
“这是我应该做的。既然救了你,我怎么也得好人做到底不是?我们赶快走吧。”
布尔达回应说。
“你身上的伤必须得及时换药和休养,不能耽搁。要是感觉坚持不住了就立即告诉我,我再想办法。”
“嗯好。谢谢你!”
艾玛点点头,再次向布尔达表达谢意。
然后她们便继续向南,朝着阿伦戴尔城区所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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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艾玛和布尔达在地精谷遭遇梦魇袭击的同时,本来已经在混乱中恢复平静的阿伦戴尔城区却再次陷入到另一场让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灾劫之中。
城区东郊突然出现了大量的异变雪狼,它们嘶吼着浩浩荡荡地冲向由阿伦戴尔陆军“番红花”团把守的主城区城墙。
雪狼群当中还夹杂着一些同样已经发生异变的猪、牛、羊、骡、马、驯鹿等牲畜。它们的眼睛里都散发着异常骇人的暗黄色光晕,与异变雪狼群同时发起了冲锋。
与此同时,人们在主城区里饲养的大部分哺乳动物也都在先后的哀嚎声中转化为目露暗黄色凶光,牙尖爪利的同形怪物,纷纷对附近的人类发起了无差别的疯狂攻击。
一时间城里的哀嚎声;物体与兵器的撞击声;人们的尖叫声不绝于耳。烟尘与火光再次在城市各处升腾而起。
而此时在米纳山山脉的最高峰,米瑞塔峰的峰顶,半鹿人瑞迪亚早就停止了他的施法,悠闲地看着面前仍蹲在地面上的一个由梦魇黑沙组成的平面实心圆圈之中,向地面深处持续输送和渗透梦魇魔力的纳特玛拉。
“动物,可比人类要可靠得多呢?是吗?”
瑞迪亚将手中的驯鹿头法杖磕向地面,冲着眼前的纳特玛拉说道。
白狼随即呲牙,表情狰狞。
“嗖!”
“轰!”
瑞迪亚踏动四蹄,左手突然甩出一道棕黄色魔力光晕,轰塌了在这个山峰之上仅存的一面还立着的石墙。
而这面石墙,正好就是之前索伦森建立在米瑞塔峰峰顶之上的高塔工作室倒塌之后留下的遗迹。
原来彼时在纳特玛拉以梦魇黑沙的形态追逐从瞭望台上溜索逃走的索伦森和艾莎他们之前,将这个高塔工作室彻底地摧毁了。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之声传来。瑞迪亚随即扭头观望,发现米纳山山脉西北侧山脚下有一大片密集的火把光点开始慢慢聚拢。
他知道,这是由北乌卓族兰厄部落族长巴迪率领的兰厄部落主力部队已经顺利抵达米纳山山脉,与他先前派出的由提尼与莫多克率领的前锋部队成功完成会合,随时可以向南面进军。
“好了,纳特玛拉,我们又该出发了。”
瑞迪亚玩味地对白狼说道。
“我想你现在也非常想再次亲临阿伦戴尔城堡,看一看艾莎和安娜那对姐妹陷入绝望时的样子吧?”
“嗷呜!!!!!”
白狼听后面向夜空长啸。然后它踱步迈出地上的黑沙圈。但地上的那个黑沙圈并没有因此消失,而是像一个开水锅和小熔岩池一样翻滚着由梦魇黑沙组成的沙泡的圆形黑沙池,继续凭空生成梦魇黑沙并持续向地下渗透。
“轰隆!”
黑沙池中心突然升起一根直径约有一米的,由黑沙构成的沙柱。这根沙柱就像火山喷发时产生的烟柱一样,以非常快的速度垂直冲向夜空。
在上升到一定高度之后,“柱子“里的黑沙便向四周铺散开来,形成一小片黑沙云,在天空上缓缓扩大。
看到这番情景之后,瑞迪亚周身便散发出一片棕黄色光芒,很快他的身形便隐匿到光芒之中。
而纳特玛拉也紧跟着化为一团高速扰动的梦魇黑沙。
随即米瑞塔峰上便升起一黄一黑的两颗“星星”,虽然在夜空的繁星之中并不起眼。但他们还是伴随着身后冲天而起的黑沙柱,如流星般向西南远方的阿伦戴尔城区飞去……
黑沙覆天,永夜将再一次降临大地。而这次,可再也没有英雄阿伦手持太阳女神赠予他的旋转之剑勇斗梦魇,拯救阿伦戴尔王国的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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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不!!!我的阿伦戴尔……我的安娜……”
此时,在阿塔霍兰极寒之渊深处的记忆之河水体之中,发出了一声十分深沉且幽怨的喊声。
而在那里悬浮的那尊冰雕周身的冰层,又陡然增厚了几厘米。
而冰雕里的那个原本美丽的身影,白金色的长发,白皙的肌肤,婀娜的身姿,还有天使般的面孔,现在已经在极寒之渊的酷寒之下完完全全地被冻结成为一大块晶莹剔透的冰块。除了还能辨别出些人形轮廓之外,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特征。
那块冰块开始在冰冷的水体中缓缓下沉,向无底的记忆之河深处下沉,与这里的永冻冰雪融为一体,与无数沉睡在阿塔霍兰里的灵魂融为一体……
“呜儿……呜儿……”
一直在阿塔霍兰记忆之河水下的某条与外界的暗海连通的深水冰洞中蛰伏的,自然之灵水灵具象,诺克,突然有了某种感应。于是它便在黑暗的水体中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悲鸣。
似乎在表达着某种伤感,以及对现实的无能为力。
“我,难道真的就这样死去了吗?瑟琳娜前辈?”
“这已经成为无法改变的现实了,艾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