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志在必得的样子,沈知书忽然就心梗,难受。
到深夜时,燕楚来了。
沈知书看到他时,并不意外。
在他去找苏蓉时,她就有七成把握,今晚他会回来,另外三成觉得他会回自己寝殿,反正是绝不可能留宿椒木殿的。
七成是因为燕楚现在的心在她身上。
看来,她是都猜对了。
只是当他靠近时,沈知书下意识的抵住了他。
“其实今晚在慈宁殿见您时,臣妾就想说了,您身上有股香味。”
她有些嫌弃的捂着鼻子。
这要是以前,给她一百个胆都不敢。
可她如今可是宠妃呢,可以任性些。
更何况他去找别的女人,自己要是还十分高兴,那该郁闷的就是他了。
而他听到这话,瞬间脸色都变了。
身子下意识的往后倾斜了些,似乎真要离她远些。
“朕今日,去了舒常在那里。”
他皱了皱眉。
不过倒是出乎意料的坦诚。
“舒常在?”
沈知书假装惊讶,还特地咬重这三个字,重复一遍。
燕楚有些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就好像谁逼他似的。
“可臣妾明明记得您前些日子还不想见到她,莫不是……怕臣妾伤心,就对臣妾说了谎?”
沈知书一脸的疑惑,眼睛也水汪汪的,看上去很委屈。
“自然不是,朕并未对你说谎,只是……舒常在对朕似乎很用心。”
怎么说呢?他觉得入宫后的云梦,像变了个人。
“用心?难道臣妾就不用心了?”
这话说的,沈知书今日本来就心梗,听他这样一说,更难受了。
所以半真半假,她的表情看着就很像是吃醋。
燕楚连忙想抱着她,沈知书却往后退了些。
“陛下若想留宿,便去沐浴,否则……去找那位对您很用心的舒常在吧。”
她冷哼一声,转身就进了寝卧,看着真生气了的样子。
之所以这么做,只是因为她笃定就这点程度的小脾气,燕楚是不会生气的。
果然,他一句话没说,便去沐浴了。
再回来时就将她强行搂在怀里。
“洗干净了,你要检查吗?”
灼热的气息就从她头顶传来,她的手顺着松散的领口滑了进去,掌心轻轻的贴在他心脏地方。
“不用,这点小事臣妾还是很相信您的。”
沈知书闭着眼,嘴角勾起笑意,因为睡了好一会儿,声音都有些沙哑。
“书儿,朕……”
他心跳在加速,体温也高的惊人。
“皇上,臣妾今日只想睡觉。”
她再熟悉不过他的身体变化了,可是心里实在是有些憋闷。
“您就让臣妾任性一回,好不好?”
她另一只手搭在他腰上,慢慢收紧,沙哑的声音里都是祈求的意思。
“朕允许你任性很多回,你可以尽情的做自己,不必事事迁就朕。”
燕楚身体一僵,下一秒便又慢慢的放软下来,语气温柔。
“怎么能是迁就呢?每一次臣妾都很舒服。”
她微笑着,轻轻拍了下他心口处,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都快被燕楚的心跳声给淹没了。
可燕楚却每个字都听的很清楚,嘴角一弯,甚至是笑出了声。
沈知书羞的连忙用手捂着他嘴巴,还十分凶狠的瞪着,只是双眼水汪汪,眼尾也渐渐红了。
她这副神情,只会让燕楚更控制不住。
一个冲动便扯开她的手,强势的堵了过去。
既然是要捂着嘴巴不让他说话,怎么就不能用更温柔的方式呢?
被燕楚冷漠的态度折磨了一夜。
苏蓉自我疗伤一晚,好不容易又好了。
昨晚两人聊的并不愉快,他看似来哄她,却什么都没说,只一句并非诚心要让她当众丢脸,而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后来面对她的控诉,也无言申辩。
所以她又凭什么要听他的,放弃这个案子呢?
如果凶手真是太后,她便让太后为此付出代价,反正她没什么好顾及的。
可是不想这时候,她的父亲来了。
一见面,说起后宫命案,他便让她草草结案,不必再查。
苏蓉有些错愕。
“为什么?”
有千言万语要问,可却不知要从哪里问起。
“于你不利的事,何必再做,你才做皇后,莫不是做傻了?”
苏燕皱了皱眉,真正的原因当然不能说。
“就因为我才做皇后,所以我必须要让所有人知道,这后宫是谁在做主,此案我必须严查……”
“皇上和太后都不希望你继续下去,你若真查到了不该查的,让皇上如何处置?又置太后于何地?还有太上皇,可曾考虑过这些?难道你想得罪宫里所有人吗?”
苏严冷声道。
还必须严查,她是不是当了皇后就不带脑子了。
苏蓉被他吼的无话可说。
因为她现在所做这一切,好像真的在和所有人作对,根本就没有人在乎所谓的真相。
“昨天的事,为父都知道了,皇后要想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太后不喜,现在连皇上都站在贤妃那边,为父就算有心帮你,但始终只是臣子。”
他语重心长的道,话倒是说的很漂亮。
但心里却早就放弃苏蓉了。
如今她成了皇后,更不可能继承他苏家的家业,所以如今能培养的只有刚刚认领回来的孩子。
“比起不重要的命案,现在你应该把心思放在秋选大会上,既然你不想去争宠,但总要培养自己人,得皇上欢心……”
苏严又道。
听上去是真的在为她考虑。
苏蓉慢慢的冷静下来,本来打算死磕这案子,就算所有人反对她都要查到底。
可现在父亲的几句话让她忍不住反思,这样做值得吗?
燕楚的心已经不在她身上了,那她做这一切是要证明什么?那样又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在苏严走后,她再次陷入沉思。
苏严从椒木殿出来后,便由宫人领着出宫。
只是走到一半,却在路上遇到了越太妃。
她乘坐轿辇而来,十名宫人在侧开路,说不出的风光。
苏严下意识停下脚步,垂下头。
越太妃却跟没瞧见他一般,懒散的捋一缕自己被吹乱的发丝,眼皮都没垂一下,就这样和他擦肩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