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的,怎么会被学校开除?”
“你是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现在被学校开除。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放?”
村子里唯一一座稍显气派的房子内,这是族长家的房子,可此时里面的气氛却是极其压抑的。
“分明是一群人打架,学校只开除了我,还不是因为我是山里考进去的没有背景。”秦安鸣愤愤不平说道。
在村子里,族长就是最大的,可等他真的上了大学之后才知道,族长在外面社会上什么都不算。
“你……你还敢和我顶嘴。”
族长被儿子的叛逆给气到了,他做了几十年的族长,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忤逆过呢。
拿起竹鞭子朝着秦安鸣用力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在屋中响起,秦安鸣被结结实实打了一下,族长见此情形也是不由一愣。
他明明能躲过去,为什么不躲?
秦安鸣知道族长最疼他,舍不得对他动一个手指头,现在不过是气急了才打他,他挨了一下可以获得族长最大的谅解。
出去上学那条路已经走不通了,他还是要回村子里继承族长的位置呢。
果然族长见他没有躲开,面上的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秦安鸣张了张嘴刚要说话,倏地眸光瞥到贺子衡站在院子里,双臂环胸看着屋内,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顿时,一阵难堪涌上心头。
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贺子衡轻而易举就能够拥有自己想要的一切。
他却只有用挨鞭子这样方式来让父亲消气,如此才能得到外面人看来极其可笑的‘族长继承人’的位置。
而他最不堪的一面,被贺子衡看了个清楚,那双漆黑的目光中看不清什么神色,是嘲弄吗?
秦安鸣逃避似的移开目光,不去和贺子衡对视。
等他再次看向院子时,已经没有了贺子衡的身影。
秦安鸣从小没吃过苦,现在挨了一鞭子,虽然及时上了药,可却还是在深夜中发起了高热。
迷迷糊糊间,秦安鸣感觉自己好像出现了幻觉。
四周寒风瑟瑟,他不是在自己家里,这是在哪儿?
“秦……秦强?你不是死了吗?”
看到面前笑意盈盈的小男孩儿,秦安鸣立即瞪大了眼睛。
“这是梦吗?这一定是梦吧。”
秦安鸣伸手给自己脸上一个巴掌,痛意传到大脑,这让他怔愣了一瞬。
疼。
这不是梦。
风声吹动已经枯黄的树叶,耳边响起沙沙声,秦安鸣后知后觉的打了个寒颤。
“这里?这里是……后山?”
他怎么来到山上了?
昨晚绕着村子跑死的那个人,七窍流血,面带惊恐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现在轮到他了吗?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死,我没做过坏事儿,我真的是个好人啊,那些人做的事情和我没关系。”
云熠歪着脑袋,明明他还什么话都没说呢,这人就已经吓哆嗦的站不稳了。
“罪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云熠笑了笑说道。
月光狡黠,银白色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愈发照的脸色白茫茫没有血色,配上那露出八颗牙的标准笑容,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摄人之感。
“堂叔,你从小是被族长爷爷呵护着长大的,挨鞭子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吧。”云熠抬手,将手中的木棍搭在秦安鸣肩膀上。
木棍很轻,可却那好像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秦安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腿一软直接跌倒。
“我知道,我知道那些人做了坏事儿,可我只是一个孩子,我想阻止可根本阻止不了,我……”
秦安鸣话没说完,云熠直接把棍子抵在他腮帮子上,阻止他继续说那些没用的废话。
剧情中,贺欣并没有能够逃出去,贺子衡自然也没有设计秦安鸣被大学开除的事儿。
秦安鸣在大学毕业之后,回到了小山村里,以回报乡亲为由,成为了村子的村长。
做族长去世之前,让他成为了这秦家村的村长。
村长加上族长,这小村子俨然成了他的一言堂。
他的确没有主动做那些坏事儿,但每一户想要买媳妇的人家,都要先给他交一笔钱,美其名曰办理户口的手续费。
并且那所谓的户口还会过期,需要每年缴纳一定的费用,才能将‘户口’续下去。
他没有主动作恶的胆子,但助纣为虐的胆子很大。
“秦安鸣,想要活命,就让我看到你的诚意。”
小男孩儿稚嫩的声音冰冷缥缈,好似从千里之外的冰山上飘来的。
阵阵寒意从四面八方涌入身体,秦安鸣一阵胆寒,脑袋再次昏昏沉沉起来。
努力睁大了眼睛,只见云熠的身影飘然后退,隐入了一片白雾当中。
鬼?
那一定就是鬼,只有鬼才是飘着的。
“啊……”
秦安鸣失声尖叫,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
“安鸣你怎么样了?”
“你别吓我啊。”
贺子衡作为来村子投资建造山神庙的投资商,村子里给他的待遇自然是最好的。
可这村子里最好的族长家,也就只是那么回事儿,房子一点儿都不隔音。
秦安鸣半夜鬼叫的声音不断传来,扰的贺子衡一晚上都没睡好。
第二天看到秦安鸣那一张苍白疲惫的脸,又把他给吓了一跳。
不就是挨了一鞭子吗?至于病成这副样子吗?
这么娇生惯养?
贺子衡心中一阵冷笑,扬起玩世不恭的笑意上前,“秦同学,你昨晚没休息好吗?要不要去外面镇上的医院看看?”
贺子衡对秦安鸣的称呼本意是想要再刺-激他一下,毕竟秦安鸣还是很在意他‘唯一大学生’身份的。
但贺子衡不知道,昨晚云熠给他的惊讶已经足够刺-激了,现在他一个简单的称呼,已经刺-激不到他了。
“去镇上?”
秦安鸣浑浑噩噩额的,抓住了关键词。
“对,我是要去镇上的,去镇上找……”
秦安鸣扔下手中的碗筷,直接朝外面走过去,面无表情,眼神涣散,就好像失了魂一样。
是昨天那个云晓帆对他用了什么药吗?
贺子衡看着秦安鸣这副模样暗中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