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不敬仰谷却欢呢?”
年春脸上带着灰尘,却不太在意。
他站起来。
胸口传来一阵刺痛,他微微皱眉,“真疼啊……”
施容来到废土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洗了个澡。
等她换完睡衣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原本的客厅有人。
施容刚洗完澡,连发尖都在滴着水,看起来略微凌乱,今天累了一天,她洗澡的时候就觉得困,刚想睡觉,房间就来了不速之客。
她打着哈欠,“这是趁着月黑风高,对我痛下杀手了?”
她甩了甩头发,走到了沙发上。
山青梵看着她这副模样,怒了,“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明明是你叫我来的,并且还在短信里威胁我,要是我不过来,你就将我嘎了,揉碎做花肥。”
他敢拒绝吗?
敢个屁!
这炸弹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短短几年,实力大涨。
并且对着他英明神武的师兄颐指气使,让他敢怒不敢言。
山青梵怒气冲冲甩出了通讯短信证明自己的清白,“你看,这就是你半夜勾搭我来房间的信息,大半夜的,你一个妙龄少女,突然发短信给我一个单身男士,约我在房间进行秘密交谈,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要不是我据理力争,我的一世清白就毁了。”
“我告诉你,你别想在这里弄死我,在你叫我来的时候,我就将消息发到了废土大群里面,要是我死在这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你杀的。”
山青梵不屑的冷笑。
对于这个威胁了他过来,并且还倒打一耙的家伙表示十二分唾弃。
他握着证据,露出了三分不羁,三分不屑,四分胜卷在握的表情,“谷却欢,你个残忍的女人,今夜,就算你得到了我的身也别想得到我的命。”
施容看着逐渐发癫的师兄,想起来了。
洗澡之前,她觉得手痒痒,给山青梵发过一条短信,让他提着脑袋过来,准备上演一场令人催泪的师门相残。
彻底将山青梵这个祸害头子给嘎了。
可是她洗着洗着,在浴缸睡了一会儿,就顺理成章的将这件事给忘了。
她将头发吹干,才慢悠悠的说道,“老伞啊,你想多了,我对你的身不感兴趣,对你的命却情有独钟,看在我们俩混在一起那么长的时间上,你就将你的命给我吧,我保证,让你愉快的一命呜呼。”
“呸,我不是那种随便的男人。”他一脸坚决,“我弟弟说,我的命除了世界,谁也不可以拿走。”
施容摸了摸下巴,一脸郑重,“其实,我的乳名叫做世界。”
山青梵:“滚,你个欺骗我感情的炸弹。”
两人对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知道得一清二楚。
当下打起了太极。
小炸弹殷勤的给自家师兄倒了杯水,“老伞啊,问你件事,当初,我在叶城被人锁在实验室的时候,你是不是知情的呀?”
她凑过来,雪白的长发跟肌肤相得益彰,让人无端的想到了清泉的水,它结了冰,也是这般的纯净无瑕。
山青梵沉稳的接过那杯茶,就看见了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小炸弹。
她此刻看起来乖巧又可爱。
哪里有白天的那满身杀气的模样。
他边喝边说道,“知道啊,当初我将A10药剂给你之后,你没有怀疑,一饮而尽,不到三秒,整个人就毒发了,你那时候倒在地上,看起来楚楚可怜,眼中还带着些不可置信,似乎不理解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还上前探了一下你的鼻息,确保A10药剂在你身上彻底发作才离开的。”
他没有否认。
这是他们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谁也无法抹去。
回想到那一天的时候,他眼底出现了一抹兴味。
那个时候,少女的长发披散在干净得看不出一丝灰尘的银色钢铁地板上,那双如同春水一般弯弯的眼眸带着众多情绪,她干净得连绝望都美得让人心颤。
他发誓,那绝对是他见过的最美的毒发。
临走前,他不忘将她散乱的长发整理好。
想起那一天,他眼底划过一丝的笑意,看了施容一眼,“可惜,如果你死在那一天,你绝对是我此生最完美的艺术品,可惜,你现在还是生龙活虎的,这让我感到遗憾。”
“看来你是彻底制作出A10药剂的解药了,不愧是你啊,谷却欢。”
他的目光由遗憾转为欣赏。
仿佛在看一个非常满意的作品。
双眼之中都透出了愉悦。
施容不意外,她转动茶壶,然后躺回了沙发。
抱着柔软的抱枕,“我不知道,你居然还有这种变态的爱好,老伞呀,你总能给我带来新的惊吓,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对别人的死亡情有独钟。”
“重新认识你之后,你每一天都在颠覆我的三观。”
山青梵耸耸肩,“我只是直面内心的欲望,谈何变态?并且我对那种被暴力的死亡可不感兴趣,只对那种即将陨落的生命,突然透露的强烈生机有兴趣,就如同当初的你一样,明明都疼得不行了,却还在定定的看着我,拼命的想站起来,拼命的想张开口说话……”
“可你就是做不到,只能来回撕扯,慢慢的感觉毒素充满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直至彻底被侵染。”
“我就在近距离围观你的痛苦,看着你在绝望中挣扎,就好像一直屏幕想要挣脱蜘蛛网的蝴蝶,最终死在了网里。”
山青梵眼里带着怜悯,“你那时候多可悲啊谷却欢,眼睁睁的看着最亲最爱之人将你亲手杀死,无力挣扎。”
他想上手摸一摸那雪白的长发,但是看到那凉意的目光,他就收回了手,有些惋惜,“还变成了如今这个怪异的模样,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在告诉我,你有多痛苦。”
“当你以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曾经那个谷却欢,早就死在了叶城。”
“现在的你,不过是个带着仇恨行尸走肉的躯壳罢了。”
两人之间太过熟悉。
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所以当视线对上的那一刻,眼底的敌意都快溢满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