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溜烟就到了九月初一。
今天,宜哭丧。
施容肩负着组织的重任,不得已扮成了保洁阿姨混入中科研究院。
谷却欢的葬礼在中科研究院举行。
由仿真花铺成的路边尽数是五彩缤纷的,像是一大片花海,看得人眼花缭乱。
明明是个葬礼,来往的人却穿得花枝招展。
连一点白色都看不见。
施容将垃圾车推到另一个房间里面,关上门,脱下口罩,面无表情,“虽然我很乐意成为大反派,但是有哪家最终boss会扮成保洁阿姨的!”
她踹了踹垃圾车,“施浅,你赶紧给我出来,为什么我自从跟了你之后,画风变得这么低级!我之前明明就是高端玩家,怎么一下子就从黑心莲频道变成了乡村的爱恨情仇呢!”
施浅慢悠悠的从垃圾车里面爬出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这只是在隐忍,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施容一屁股坐下,“拉倒吧,我们今天的行动目标就是大闹研究院,最好将鞋子扔到谷玉斯那贱人的脸上,他什么档次,敢在我的葬礼上办升迁。”
“得意死他。”
外面传来脚步声。
施容吐槽,“这隔音真差。”
两人混进了葬礼之前制定好了一系列的计划,本次计划包括如何让生研究院声名远扬,如何让谷玉斯红裤衩升天,如何让在场的众人意识到他们的强大…
最终讨论来讨论去,发现都没差。
所以这天没有计划,怎么乱怎么来,最好是将所有新研究院的成员都打一巴掌。
但具体如何打的。
施容就给出了建议——下药剂吧。
外面的声音嘈杂,仔细听还能听到正在交谈的声音。
“外面有好多人送来白色的仿真花,真晦气。”
“就是,高高兴兴的来参加继承仪式,就看见那么晦气的东西,连带着我的裙子都变得晦气起来,那个贱民真该死,贱命一条,死了还搞出那么多事。”
“你都说她死了,难不成还扒出来鞭尸啊?”
几个人骂得难听,有男有女,说话都无比的刻薄。
施容面不改色的听完这些话,“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我在新研究心里的地位,原来这么糟糕,跟路边的垃圾差不多。”
施浅翻了个白眼,“这群人就是渣,别理会他们,他们好像早就丧失了人应该有的情绪。”
“听出来了,不愧是打算朝着畸化种方向走的研究院,内里都已经开始畸化了。”
她们准备在这里待在宴会开始的时候。
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溜进厨房。
但是现在显然只是刚开始。
外面的说话声虽然断断续续,但是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终于等到声音小了,施浅精神了,“快,换衣服,外面没有人了。”
施容从空间里掏出两个裙子,就是清昭带她们去的那家店买的,现如今刚好派上用场。
“研究院大多都是监控与摄像头,旁边有很多不同颜色的水晶,这些是拿来启动机关了,不论什么颜色,都不要碰,因为都是陷阱。”
她一边穿上,一边给自己贴仿真皮肤,“如果不小心踩到了,不要紧,因为那些机关也只是一些药剂,马上用水冲洗掉就可以了,这些机关就是做来玩的。”
很快,一张陌生的脸颊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施浅也做好了,但是她懒得贴仿真皮肤,就打算这么去。
两人很快就走出了小隔间,装作是客人,慢悠悠的走进了宴会厅。
宴会一如既往的无趣,除了跳舞,音乐,还有酒水美食之外,啥也没有,旁边的人就算说话,不是在讨论生意,就是在巴结高位的人,要么就在聊无趣的八卦。
光是进去的第一步,施容就觉得困了。
刚想拉着施浅去顺点吃的,但是身后却传来了一道诧异的声音。
“老师?”
两人只觉得声音有点熟悉。
连忙回头望去。
就看见了闻阮穿着白色西装,目光惊奇,“您怎么会在这里?”
“来玩啊。”施浅看见自己以前的学生,只觉得眼皮一跳,“你居然也来了,还穿得这么正经,看来挺开心啊。”
闻阮没有回答,目光看向旁边陌生的女孩,当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眸时,眼神一动,“这位是?”
“不认识,刚遇见的。”
施浅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自己的学生,她深深的吸了口气,立马跟改头换面的小侄女撇开了关系。
现在压力给到小炸弹。
小炸弹本人眼皮也一跳,淡定的扫了一眼闻阮,留下两个子,“没趣。”
然后摇晃着酒杯,走了。
她走了之后,施浅才有空看向闻阮,“我还以为你不会来这种场合呢,没想到也还是来了,别人跟她不认识,你跟她可是认识,可是即便如此,你也还是来了,我该真心为她感到悲凉吗?”
闻阮淡淡的说道,“没什么好悲凉的,成王败寇,胜者书写历史。”
“可是你有想过,如果她没有死去,看见这场葬礼,会是怎么样的感想吗?”
闻阮嗤笑一声,“大概会生气吧,但是这关我什么事,是她自己作死,她明明走上了巅峰,但却偏偏想要对抗强权,这就是跟世界对抗的下场。”
“老师,没有人会同情一个想要剥夺他人权势的失败者,我也一样。”
“如果真的让她成功了,那么我家族的地位就会急速下降,我也会跟着遭殃,所以我不会去同情她,因为这是她自找的。”
他的语气平稳而镇定,“我也是一个势力的人,我也属于得利者,所以我会拼尽一切维护我的权利,有些人,生来就不该上桌。”
他还是那样,在自己的位置上发挥着属于自己的才能,然后再成功成为新一批的上位者。
这就是他的人生。
不会有人为了一个认识不久的敌人,而赔上自己的人生。
这就是一笔不划算的买卖。
“是吗,看来你们生而高贵的想法根深蒂固啊,既然如此,那我不再多说了,祝你得偿所愿。”
施浅转身离开。
闻阮看着她离开的身影,从西装的口袋里面拿出了一朵素白的花,“辛亏你死了,否则,会有多少人为你拼命呢?”
有多少人恨她,就有多少人爱她。
爱恨参半,谁又能说得清楚,究竟是爱还是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