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隔壁城市的一栋大楼中,人来人往,不少人捧着资料脚步匆匆。
涂鱼亦步亦趋跟在苏清河身后,时不时与人点头示意,已经完全融入到其中。
两人走进办公室,里面的众人齐齐起身,面带敬意地朝苏清河打招呼。
地雀是苏清河在此的唯一代号。
苏清河面容冷峻,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微微抬手,越过人群走到上首的主位。待她落座,其他人才纷纷落座。
苏清河不常来此,但只要亲自来,就必定是有大事发生。
所有人从得到消息开始便严阵以待,现在更是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将一个小时掰成几个小时来用。
这三日,苏清河睡觉时间拢共不到十个小时。
“斑鸮,在帝都找个隐蔽点的地方,成立专项组。”苏清河目光冰冷,沉着下发着指令,“召集名单中人员前来,一同办案。”
坐席上,被称之为斑鸮的,是一位络腮胡的壮汉,一身肌肉散发着力量感,签字笔在掌心被衬得纤细。
斑鸮重重点头,声音如同号角,中气十足,“好,没问题。选定后,我把位置发给你。”
苏清河微微颔首,视线转移到旁边的女子身上,“蔷薇,奇睿阁这边的事也不能松懈,小心与彭世和接触,有新发现第一时间告诉我。”
“是,这边有我,你放心。”蔷薇扬起笑,如春日里绽放的花朵,与刚才的斑鸮完全是两种风格。
但两人不仅平起平坐,同样也是组织内的狠角色。
蔷薇,年龄在她脸上几乎不见痕迹,给人如沐春风的假象下,藏着雷霆手段和超强实力。
人员满座,苏清河一一将事情交代下去,条理清晰,仿佛已经在脑海中过了无数遍,烂熟于心。
室内气氛紧张,人人精神高度紧绷,随时听取号令。
苏清河气势内敛,但众人对她的敬畏却是发自内心的。
“涂鱼。”
聊完正事,苏清河朝身后的涂鱼招招手,眉宇散去几分严肃,“给大家带了礼物,年度中期奖励。”
谈及此,众人才扬起笑,纷纷向苏清河道谢。
涂鱼捞起脚下的帆布袋,一步一顿,在每人面前放上厚厚一沓的现金以及一颗剔透的钻石。
朴素的袋子中,就这么存放着值钱的东西。
众人看看苏清河,又望向涂鱼,两人都是一脸淡定,丝毫不觉得有什么。
而这一叠现金,单手竟然难以合拢。
斑鸮和蔷薇视线在空中碰撞,双双咳嗽一声。
“咳,地雀,这不止是这半年的奖金吧?”斑鸮问出了众人的疑问,这总不能是最后一餐。
苏清河挑眉,指腹摩擦打出清脆的响指,嘴角上扬,“不止。前两年缺席了,一次性补上。”
得到确切回答,其他人才松了一口气。
前两年,这边的事务是斑鸮和蔷薇一同打理,年末奖金也是由他们分配。
去年中旬过后,苏清河才重新接任务,今年是第一次到场。
散会后,人人都是春风拂面,脸上笑意尤盛。
至于手下其他人,苏清河也准备了一笔钱,发奖金。
“涂鱼,你留在这边。”苏清河站在通透的落地窗前,脊背挺直,心中有着自己的思量,“先跟在蔷薇身边吧,好好学。”
“老大,你不要我了吗?”涂鱼脸上闪过焦急,指尖紧紧捏住衣角,嘟囔着:“我到帝都,你让我去警队;现在到这,你又让我留下。”
苏清河微微抬手打断涂鱼的话,耐着性子解释,“我像你这般大的时候,早就收服了他们。”
“那时候,哪有谁带,全靠一腔热血,争得头破血流才爬上来。”说着,苏清河眸色变深,转身与涂鱼对视。
“我是要你站上我的位置,帮我分担。”
“变得更优秀才是跟在我身边的目的,不只是跟在我身边。”
室内只留下涂鱼一人,落地窗前空空如也,但苏清河的话却一直萦绕在她脑海中。
此时,地雀与斑鸮、蔷薇,正在大楼核心区域视察。
众人脚步匆匆,却充满干劲。
“地雀,你确定把那小女娃给我带?”蔷薇垂眸,翻来覆去欣赏着手掌,有意无意提醒道:“我这双手,能叫人,生不如死。”
苏清河缓步走着,瞥了眼斑鸮,淡淡开口,“难不成叫他带?手下全是没成家的粗人,没带娃经验。”
“也是。”蔷薇收回手,皱着的眉头舒展开。
这话一出,斑鸮想反驳,动了几次嘴皮才结巴着说,“搞联谊,肯定能成几对!”
“联谊啊,有机会我牵头一下。”苏清河眼咕噜转了转,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还是补充了一句,“先把手头事解决完。”
涂鱼留下的事,就此拍板,成为蔷薇手下的新人。
苏清河驱车离开的下午,涂鱼差点哭出来,又死死憋住。
蔷薇将涂鱼拉到身后,朝驾驶座的苏清河摆摆手,“放心吧,我下手轻一点。”
虽然苏清河没说,但蔷薇看得出来,涂鱼是她看中的接班人,必然有过人之处,只是还需要磨练,才会下放到基层。
五月十三日,陆家在老宅给陆依柳举办成年礼,声势浩大,邀请了帝都许多有头有脸的人物。
一时间,陆家老宅热闹非常,一改往日的沉闷,布置得十分温馨。
陆临早早带着礼物来到老宅。
他进屋后,陆老爷子还一直往后面瞧,直到抬礼物的保镖队伍全部进屋,还是没见到苏清河的身影。
“苏丫头呢?”陆老爷子杵了下拐杖,瞳孔中迸发出强势的压迫感。
陆临上前给陆老爷子捏肩,搬出早就想好的说辞,“现在还在计划当中,她不方便出席,而且爸妈那态度……”
陆老爷子叹口气,心情也跟着沉了沉,低声说了句,“这是苏丫头懂事,你有空多陪陪她。我们陆家偌大的根基,难道还真怕华家反了?”
话落,陆老爷子冷哼一声,明晃晃的不屑。
陆临低声安抚着老爷子,并没有解释为什么。
华晖兴一人自然是不惧的,但这事还牵扯到大狐氏那边。
云归在天阁中排在边缘,那边与国内的布局都尚不清楚,才不敢贸然出手。
“你让苏丫头别太担心,我已经在联系那些老朋友了,总有一两个能帮上忙。”
“爷爷,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