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像,你记得三月末有个舍管阿姨找你要签名吗?她是我干妈。”
江凌岳眼中亮光,激动地比划着,“那个签名我裱好放在桌面,可美了。”
“她说第一次错过了,你很伤心。”苏清河浅笑着,抬手捋好江凌岳飘扬的碎发。
“嗯,是有一点。不过现在见到你,那些都不算什么。”
阳光下,少女衣角被微风扬起弧度,发梢泛着金光,笑容定格在照片中。
苏清河却从江凌岳欣喜欢乐中,品出一丝发自内心的哀伤。
拍了照,签了名。
江凌岳笑得灿烂,缓慢地一步步走回座位上,如同找到宝石般骄傲。
也就是在此时,苏清河注意到江凌岳的右脚有些跛,走得慢还好,一激动快步便很明显。
难怪江凌岳出身将门,却从事设计行业,想来与这条伤腿有关。
苏清河敛下眸中神色,迈步往回走。
“爷爷,她就是我叫干妈要签名的那个。”江凌岳揽着江锡的手臂,低声解释着,声音激动昂扬,“真人比照片还漂亮,而且更飒。”
“好好好,我知道了。”江锡宠溺地听着江凌岳分享喜悦,眉目舒展,眼神慈祥。
苏清河走近,发现自己的位置被搬到江锡对面,面前还有一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赛马结束,剩下的时间,会在马场进行表演,都是轻松愉悦的场子。
苏清河从容落座,抬眸与金祥德对视一眼,又移开视线。
六人围坐一团喝茶,旁边年轻人的氛围较为活跃。
“丫头,你主修的设计,怎么会警校那套东西?”
江锡回忆起金祥德对这位天之骄子的夸赞,那是十足十的欣赏,而且科科超级满分,这一点确实难得。
江锡的疑问,也是其他人想了解的答案,于是纷纷投来目光。
苏清河不掩饰,淡声道出自己的身世,“沈丛是我外公,他书房里的书籍和札记,我全部看过。算是从小入门吧。”
当年,苏清河不想外婆担心,大学才报的设计专业,私下参与奇睿阁的任务。接手代鹰计划的任务后,她才正式踏入警校大门。
沈丛名字出现,江锡微微皱起眉头,脸颊上的疤痕聚在一起。
“听过,几十年前还一起喝茶。他可是警方的大宝贝,追踪能力以及侧写能力一绝。”
说着,江锡脑海中对沈丛的回忆越发清晰,“几次大案都有他名字在上面。”
“你也会他那一手?”江锡说的,是通过犯罪行为和现场情况去推断罪犯的心理特征和行为模式。
谈及自己的专业所在,苏清河脸庞被溢出的自信映得明媚。
她点头,道出最近的一次,“去年临西城连环杀人案,里面的预测就是我做的。”
江锡默默点头,几人眼中都浮现出欣赏。
那案件在当时险些成为悬案,半年三位受害者,一直找不到凶手线索。
苏清河通过奇睿阁,接下案件的勘破任务,结合各项资料,借助侧写帮警方快速破案。
江凌岳双手撑着脑袋,崇拜的神色毫不掩饰。
“挺好的,明天你跟着老金来家里喝茶。她爱听这些。”
江锡手指偏向江凌岳,嘴角上扬,好似哄小孩的语气,“请你偶像来家里喝茶。你们先加个联系方式,发地址给人家。”
“荣幸之至,一定到。”
话说到这,苏清河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更何况这本就是她的目的。
江凌岳的笑容一直没消散。
江锡看着心头泛酸,因为江凌岳腿伤的事,他一直对她格外宠溺和宽容。
只要苏清河能哄人开心,不说请喝茶,就是请吃饭都是他应当的。
江凌岳捧着手机,笑着靠向江锡,说悄悄话。从她嘴型可以分辨出,是“谢谢爷爷”四个字。
少女欣喜软糯的声音,江锡再硬的心都被捂化。
在看不到的角度,金祥德也无奈扬起笑,他感觉就真的领苏清河进道门,其他的都不用他动手,人家就搭上线了。
事情进展顺利。
接下来的时间,众人重新将目光聚焦在前方的表演上。
苏清河靠坐着椅背,姿态有几分慵懒,微微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江凌岳将椅子搬到苏清河身边,时不时低声分享着什么。
隔壁的年轻人群体,再没有收到江凌岳投去的视线,一时间不由有几分气馁。
他们与其说是来给江锡作陪,不如说是给江凌岳找的同龄人玩伴。但可惜,江凌岳遇到了苏清河。
不过江锡想让江凌岳开怀大笑的目的是达到了。
结束后,送离江锡等人,苏清河与金祥德一同往外走。
“怎么说,那顿酒还作数吧?”金祥德询问,担心到嘴边的好酒没了。
苏清河轻笑,“都有都有,彻底解决后就喝酒,不醉不归。”
今日心情好,苏清河说话也多了几分趣味。
“不醉不归我们年纪大做不到,但是酒好的话,倒是可以畅聊到天明。”
“那必须是好酒!”苏清河满口应下。
走出马场,外面的阳光还有几分灼人,地面直往上冒热气,烘得人难受。
“立夏已过,中午的太阳像烤炉。”金祥德感慨着,身上已经开始出现细汗来。
几辆车辆缓缓停在两人面前,陆临解开安全带,自驾驶座倾身而出。
站定后撑开伞,走上前,“金院长。”
金祥德眯了眯眼,看着眼前矜贵的男子。“陆先生。”
陆临揽上苏清河的肩头,将人收拢在伞下,隔绝阳光。
“金院长,明天再见,我还有事先回去了。”苏清河礼貌道别,随着陆临步伐走向车内。
一旁的卫钦从后车中出来,“金院长,我送您回去,上车吧。”
将苏清河送上副驾驶位,陆临才返回驾驶座上车。
进入车内,舒适的温度带走身上的燥热,苏清河感觉身上的黏腻也少了几分。
啪嗒,安全带扣好。
车辆驶离。
“中午想在外面想吃什么?”陆临嗓音低沉,询问接下来的安排。
苏清河有些疑惑,“不回澜亭吃吗?”
“家里厨房要修缮,今天都在外面吃。”陆临眼中飘过心虚,淡淡地说,“我烤蛋糕,忘记看时间,炸了。”
苏清河了然,当即笑出声。
这哪里是炸厨房,是被做蛋糕失败经历驯服了。
刚巧红灯,陆临停下车,抬手作势去捂苏清河的嘴,“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