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无的放矢
作者:吾观复   我是正德帝最新章节     
    君臣看着奏报心中五味杂陈,朱厚照道:“此事如何计较?”

    杨廷和道:“启奏陛下,臣乞陛下治东兖道守巡等官玩寇殃民,擒贼不能又不及时上报,还有山东巡抚,捕贼失宜之罪。”

    朱厚照闻言心中不免鄙夷,现在是治罪的时候吗?要想治罪,早就治罪了,还用等到现在吗?

    王琼却上前一步道:“陛下,臣闻贼掠夺鲁桥等镇,鲁桥等镇相邻曹县、濮阳通河南封丘延津地界,如果矿贼越过黄河,那么河南州县就要面临矿贼,如今,当务之急应遏遏制矿贼,使不得突破黄河。”

    许泰和郭勋听到这话后,也是不约而同地齐声说道:“王学士所言甚是。”

    朱厚照一边揉着自己紧皱的眉间,一边心中犹如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一般,异常烦躁不安。他那双原本明亮有神的眼睛此刻也布满了阴霾,只见他缓缓抬起头来,略显疲惫道:“诸卿可有合适人选?”

    王琼见此,知道皇帝现在对这件事糟心非常。于是接着道:“启奏陛下,现工部右侍郎兼都察院左佥都御史总理河南李瓒可用,正德十五年鞑虏入宣府,时都督郤永军驻居庸、参将杨玉军驻昌平,时任都御史李瓒守白羊口,当时臣见此人用兵尚可,就留心记录。可令以河防委,并督率管河,管闸等官发临河丁夫昼夜拒守。惟陛下圣裁。”

    王宪也说道:“王学士荐人等当,兵部可拟差沿河兵协同李瓒,分往各隘口,预为计处,有使贼过河越界者,以重论。”

    朱厚照此刻颇为难受,原本王琼就建议过让兵部扎伏河南、上东守住黄河口隘,自己当时一门心思要迅速剿灭,结果事与愿违。

    看来还是专业人干专业事。

    忽然又想到当时毛澄离去时的忠告,于是道:“朕有些急了,反而吃不着热豆腐。原本朕想着,贼初起较易扑灭,否则形成流寇纵横中原,比蔓延难图,杀官掠民,朝廷遣兵,耗费无算,如今杨纪大败,山东官兵看来已经不能制,王学士所言甚是,准奏。”

    王琼闻言道:“启奏陛下,历来灭贼,处置之法,无非剿抚。伏惟我太祖高皇帝身经百战。深知用兵之道,最忌牵制迟缓,故而律条明载。如今遇贼突发,不能因事急变,误了军事,调兵袭捕虽非统属,也应互相策应,这原本就是朝廷明令的,伏惟陛下下诏地方申报军情,不得互相隐匿,速速奏闻,以防失误军机。”

    朱厚照闻言道:“准。”说罢便看着暖阁里的众臣,心中想道:“不知从几何时,我和他们相处时间越长,芥蒂越深。”稍微叹了口气道:“山东巡抚董凤梧身为巡抚不能管束地方,实在可恶,内阁当代朝廷严加斥责,东兖等守巡官,罚俸,令其众官戴罪杀贼。”

    对着司礼监魏彬道:“敕侍郎李瓒按会议所议执行。”

    又看向杨廷和问道:“董凤梧弹劾汤鸾及辛楷等七人,先生如何计较?”

    杨廷和答道:“启奏陛下,可下诏御史逮捕问罪汤鸾,而辛楷等罪,臣乞陛下令兵部覆议。”

    蒋冕却道:“不如令捕盗自赎,将功补过。”

    朱厚照闻言又看向毛纪道:“毛先生呢?”

    毛纪道:“臣附议。”

    朱厚照又看向英国公张仑、定国公徐光祚、武定侯郭勋、安边伯许泰问道:“卿等以为呢?”

    这是在问问这些军头的意见,鬼知道他们在地方有没有什么关联。同时也是表明自己对杨廷和等人的建议不满意。

    张仑道:“惟陛下裁断。”

    徐光祚道:“惟陛下圣裁。”

    郭勋却道:“臣请陛下下令锦衣卫逮捕问罪。”

    许泰也道:“在外对战最忌背刺,臣附议武定侯所议。”

    朱厚照见此心中大定,于是道:“既然如此,就如武定侯所议,不劳烦御史了,令锦衣卫逮捕辛楷、汤鸾等人,严加审讯,若果真如地方奏报弹劾,应当抄家,阖家妇孺皆逮捕入狱!”

    杨廷和、蒋冕、毛纪等人闻言心中大惊,觉着这种惩罚太过了。

    但是张仑、徐光祚、郭勋、许泰却不以为然。

    而王琼、王宪也觉着太狠,但是想想这样做也对。

    朱厚照见他们面部没有什么表情,也懒得猜了,补充道:“朕非是苛待臣子之君,战场用命,只求大胜。辛楷、汤鸾不顾战场厮杀,一个按兵不动,一个临阵脱逃,无论说出花儿来,临清指挥杨浩战死不能复生。现在杨纪负伤,官兵死伤大半,日后再临敌,主官不仅要临敌,还要放着同僚背刺,如何能打胜仗?可怜山东官兵本应过个好年,如今因辛楷、汤鸾此等小人,身死野外,此二人不杀不足以泄恨!”

    众臣闻言皆道:“惟陛下圣裁!”

    司礼监等人却是一言不发,这事儿碍不着他们。

    于是道:“定国公徐光祚、安边伯许泰、兵部尚书王宪可退。”

    于是三人闻言便行礼退下。

    朱厚照拿起一本道:“湖广荆州府潜江县知县疏请开濬淤洲以弭水患,但沿江一带淤洲都属皇庄,地方官不敢擅兴工。户部覆议江洲原非田,税收不多,如果可救一县之民,何惜于此,请令巡抚湖广都御史行守巡官亲诣县治,相度地形,水势果为民患,即及时招工,疏濬淤洲,新增子粒银都蠲,不再征收。卿等有何见解?”

    毛纪道:“启奏陛下,此乃善政,可从之。”

    蒋冕也道:“臣附议。”

    王琼却是不语。杨廷和见王琼不说话,自己也不说话。

    魏彬见此想起那日皇帝因皇庄的事大为光火,又想起皇帝的吩咐,于是道:“万岁爷,皇庄属天子私产,地方官不敢擅专情有可原,陛下可遣内官前往查看,若果真如此,再行议案即可。”

    蒋冕闻言回声呛道:“启奏陛下,御前会议司礼监屡屡违规发声,臣请责罚之!”

    朱厚照不以为然道:“司礼监莫言。”对着蒋冕道:“司礼监说话不无道理。”

    蒋冕、毛纪闻言皆面露不可思议之色。毛纪道:“陛下,为了那点田地,怎可失了民心?”

    朱厚照却是悠哉道:“朕何时不允了?”说完,食指拨着大拇指的扳指,道:“准内阁议。”

    于是众臣皆称:“陛下圣明。”

    朱厚照此刻估计也是觉着乏了,竟斜靠在靠枕上道:“朕听闻,京城有些勋戚为了彰显仁德,逢节会在城外搭粥棚施粥?”

    众臣闻言觉着皇帝由没来的来这么一句,不知是什么意思,但肯定的是,绝不是无的放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