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拥有着不可替代性？

    王耀面具下的双眼微微眯起，同时心生警惕；突然之间，他也无法判断眼前这个号称稷下巨贤之一的逍遥幻梦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的可信度，所以并没有接话。

    至于庄周，似乎也已经开始习惯了王耀那三思而后行的行为模式，见对方没有搭话，他便继续自顾自的说道：“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我身为稷下三贤之一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不论如何，如今我唯一能做的，也只能是将我所知道的事情全部告诉给你，至于信与不信，则完全取决于你自己的判断。”

    “想来你也不止一次会有这样的疑虑，那就是我们这些所谓的【英雄】到底是因何被创造出来的呢？”

    “其实这个问题，千百年来就算被明令禁止，但私底下却依然有无数的阿尔卡家族学者在暗中挖掘古迹进行这方面的考究，只不过他们最后得出的结论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伟大的【先驱者】们在久远的过去为了能够更好的统御整个大陆，因而才创造出了【英雄】这种违背常理的超然存在，然而，真实的情况却并不是如此；实际上我们英雄之所以被创造出来，并不是为了征伐斗争，而是为了守护！”

    当听到‘守护’二字时，王耀的眼中不免浮现了三分嘲讽之色。

    对此庄周倒也不甚在意，而是继续说道：“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下‘我们’的起源；世人不知道的是，这个世界的真正主人其实另有他物，包括你、我、我们，他们，当今世上现存的所有人类，实际上都不是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我们皆是伟大先驱者们的‘造物’，而先驱们更是来自于更遥远的星空彼岸，只因‘原生家园’濒临毁灭，才被迫利用太古科技来到这个新世界！想来，你应该对这个密辛是有所了解的吧？”

    这一点，王耀心中确实大概有底，他很清楚自己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与此同时，他也敏锐的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庄周的述说似乎有些过于碎片化了，就好像是在解密了某份残缺上古遗卷后，继而原封不动转述出来的一样，字里行间莫名透露着一股“概念模糊”的违和感，例如他的用词！

    说白一点，如果庄周真正了解实情，那就应该知道他方才所说的先驱者们的“原生家园”，实际上指的就是地球母星！但他却用不出来这个词，这代表着，一；他并不清楚所谓的先驱者们的故乡是哪里，二；前面猜测错了，庄周很可能只是单纯知道他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至于他的身世背景却并不是完全清楚的！

    那是不是意味着，庄周要么是打算用新的阴谋来迷惑愚弄他，以此来拖延他的进攻步骤，要么是就连庄周也存在信息断层，导致他只是知道事情的大概而已？

    当然了，王耀并没有就此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而是静静等待着庄周进一步的述说。

    而庄周也将话题重新回归到了‘英雄’的身上：“如今在稷下学宫的藏书阁中，根据有且可查询的古籍记录显示，我们英雄发迹于一千年前，受伟大神明的指引，万古长明一手建立了稷下学宫，并开创了英雄体系，造就了今时今日的世界。可实际上，我们英雄的真正起源却是在三千年前的旧时代！那个时候，先驱者们才刚来到这个世界，但与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在太古时期，我们脚下的这片土地虽然资源丰富，却并不适宜人类生存，其中最大的阻碍就是，肆虐横行的魔物！”

    “那是一个属于魔物的蛮荒时代，整片大陆生存着无数的魔物，它们数量无比惊人，如蠕虫一般遍布整个世界，且都无比强大又嗜血成性，甚至还存在着某一种至今都不为人知的【终极魔物】，在当时，即便是作为超智慧生命体的先驱们，也无法凭借自身的力量彻底击垮魔物、乃至为人类创造出完全适宜居住的环境，因此，新生的人类包括先驱者们在三千年前，也只能蜗居在用奇迹之力开创出来的城市【倒悬天】之中。”

    听到这里，即便没有亲眼去见证过，王耀也不由想起很久以前听说过的事情；眼下的王者大陆除了各大势力的所在点外，其余地方皆是被各类凶残魔物占据着的！

    略微沉吟一番，王耀淡淡开口问道：“所以，你想说的是，英雄们之所以被创造出来，初衷只是为了扫除大陆上的原生魔物，守护被那群所谓的先驱者们所创造出来的新人类吗？”

    庄周点点头，说道：“是的，伟大的先驱们开创了魔道，并通过基因融合技术，这才创造出了能与远古魔物们抗衡的存在，有说是神职者，也就是我们现在口中的【英雄】，但正如你所见，事实上直至三千年后的今天，我们能够生存的空间依然只局限于大陆的一小部分，我们不仅未能继承先驱们的遗志，甚至连这份责任都已经彻底忘却，这其中，作为当代领袖的万古长明自然有他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更多的，则是因为在三千年前的旧时代，发生了一起几乎让时代断层的超大规模战争，这场战争被称为【诸神黄昏】！”

    顿了顿，庄周忽然神色古怪的说道：“以免让你产生不必要的误解，我不得不承认，我目前所说的一切，均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甚至我所知道的事情，可能也未必比你多多少。”

    果然如此......

    王耀冷冷问道：“所以，实际上你对我的‘身世’根本一无所知？那么你对我【生而知之】的特性，又是依据什么判断的？”

    “梦境。”

    “？”

    在王耀愈加冰冷的目光中，庄周说道：“应该说，我之所以知道目前的种种密辛，不是因为我像上一代绝代智谋那般不惜消耗生命力去窥见了天机，也不是通过古籍文献发现，而是因为我‘梦见’过一个遥远的世界，那是令人惊异的景象；高耸入云的建筑栉比鳞次，不用马拉的车子飞速穿梭，长翼的铁鸟轰鸣着从头顶掠过......”

    王耀很快就反应过来，庄周所梦见之物，竟是指地球！

    未等王耀发问，庄周便再次说道：“然而即便是通过梦境之力，我也只能大概知晓存在于过去时间段里的部分碎片景象，因此我今天所知所说，皆是出于我个人推测，具体是否属实，还得等你自己在将来去印证，正如我一开始所讲，信与不信在于你自己的判断。但我几乎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与我们这种通过基因融合所创造出来的英雄不同，你是比我们更为特殊的存在，甚至在你的体内流淌着的，很可能还是某一位至高先驱的血脉！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窥见了天机的诸葛亮为什么会选择你的原因！”

    王耀心里微微一颤。他的记忆不由自主的开始飘忽，遥想起了四年前，在峡谷战场对战吕布被重创后，迷迷糊糊中见到的那抹无比璀璨的金色光影......

    而另一边，庄周则还在继续：“这一切起源都在遥远的三千年前，自从先驱们创造出了英雄之后，凭借着这支无可匹敌的军队，先驱者们总算得以在魔物横行的大陆上开辟出少量宜居地带，尔后先驱者们自封为神明，并开始接管整个大陆，而其中最为翘楚者、王者大陆的真正开创人、也是文明缔造者的最高领袖，则被人们尊奉为【至高创世】！然而遗憾的是，仅仅在那之后不过千年的时间，神明的内部就出现了分裂，也正是这个分裂诱发了那场前所未有的【诸神黄昏】大战，最终导致伟大的诸神们相继陨落，以至于时代出现了文明断层，而其中的罪魁祸首，则是与至高创世相对位的邪神【帝俊】！”

    帝俊？

    回过神来的王耀眉头顿时深深皱起。

    庄周则神情肃穆的说道：“没错，所以你现在能够明白了吧？为什么夫子会如此执意的想要诛杀你，本质原因还不是因为你打乱了夫子苦苦经营了千年的【计划】、或者动摇了稷下学宫的地位与规则，而是因为你身上这些具备了可怕威能的装备的来源，皆是来自于邪神帝俊的【武器库】！万古长明认为你就是邪神帝俊的血脉，你的存在，或将成为未来祸乱世界的源头，甚至引发新一轮的诸神大战！”

    “荒谬！”王耀下意识给了这么一句回应，同时那片如死水般的内心世界，莫名开始有一股烦躁在涌动。

    他忽然开始有些不想听庄周继续“胡扯”了，本能告诉他，再这样下去他将处于某种不利的位置，而如果将这场会晤当成是与庄周之间的对战，那么此刻的王耀已经从一开始的五五开，逐渐陷入到六四开的劣势之中了！

    至于庄周，也不管王耀能不能接受，兀自继续述说道：“事实胜于雄辩，邪神帝俊的武器装备，世上唯有我们稷下三贤知悉，不论你如何否认，都不能否认帝俊的武器库就在你身上的事实！而本来万古长明是不会关注到你的，直至你频繁暴露了这些装备，最终才导致他亲临三分之地，这一点，作为你的引路人之一，诸葛亮虽然并不知情，但却也能察觉到这些武器的来路不寻常，因此，当年他才有意向稷下学宫隐瞒了你的存在，乃至欺骗他的老师万古长明！”

    话音刚落，便听见王耀倏地打断道：“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想说我的血脉源自邪神帝俊？与生俱来就有罪？想说万古长明的做法并没有错误吗？！”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此刻的王耀，竟已经隐隐有了爆发的趋势；那是一种触底反弹的愤怒与讥讽。

    但对此，庄周却是默默摇了摇头。

    “不是。”

    庄周定定的望着下方那个气息开始紊乱的年轻人。

    “遗憾的是，即便是身为稷下三贤的我、即便是到了现在，我也跟当初的绝代智谋一样，根本无法拿出确凿的证据去向万古长明或世人证明你的身世，然而凭借目前我所收集到的梦境碎片来看，我却几乎可以断定，你的血脉并非源自邪神帝俊，而是源自——”

    “至高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