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回来后,皇帝已经走了。
只有愉妃在床上默默流泪。
永琪心中暗道不好,难道皇阿玛难为额娘了?
“额娘,你哭什么?皇阿玛说什么了?”
愉妃勉强勾起一个笑容:“傻孩子,额娘是高兴,你马上成婚了,额娘高兴,你皇阿玛准你成婚后出宫开府,你可高兴?”
只是别的皇子成婚开府是封王,她的永琪,可能要永远做一白身了。
想到这,愉妃双眼又是一红,险些掉出泪来。
她还不如死了算了,除了连累自己儿子,无半点用处。
但五阿哥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听到能开府,他高兴极了。
“那确实是好事,不过额娘你放心,儿子就算出去住了,也会常来看你的。”
只怕是难啊,愉妃没有说话,皇帝虽然说的委婉,但那意思就是让她终身禁足永和宫了,她犯了错,赎罪是应该的,但她的儿子,她是真的心疼啊。
看愉妃表情难看,五阿哥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额娘,你是不是还瞒了我什么,您这一看就不是高兴,脸都皱成苦瓜了。”
这件事,到底也瞒不了永琪多久。
愉妃叹了口气:“是额娘不好,自戕是大罪,皇上开恩免了死罪,但活罪难逃,往后额娘会日日诵经为你和欣荣祈福,额娘没有别的念头了,只要你能好好的,好好和欣荣过日子,额娘就安心了。”
“你应该感谢欣荣,若不是她对你不离不弃,此时的你可能被罚的更狠,你答应额娘,好好和欣荣过日子,听到了吗?要孝敬岳父岳母,出宫后就少回来吧。”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愉妃嗓子疼得很,重重咳嗽起来。
永琪回神,忙给愉妃递上水杯。
“额娘,你说的是真的吗?皇阿玛是不是将你禁足了!我去找皇阿玛求情,一切都怪我,不能连累您啊。”
“咳咳咳,别去!”愉妃咳着拉住永琪,“你皇阿玛已经网开一面,你要谢恩才是!”
永琪其实对自己很无所谓,对他来说什么皇子身份他早就不在乎了,更不在乎会不会封王,能出宫他和小燕子更自由一些也更好。
倒是额娘,居然被禁足了,永琪实在是气不过。
“额娘!”
“你我都清楚,皇上已然开恩,别闹了。”
永琪泄气般坐回床沿,有些苦恼。
“你记住额娘刚刚的话了吗?一定要对欣荣好,别辜负她。”
永琪点点头,这些时间,欣荣和采莲忙前忙后照顾愉妃的辛苦,他都看在眼里。
甚至于欣荣明明可以不来,却选择来了,五阿哥自持自己不是不懂知恩图报之人,自然会感恩欣荣。
而且,额娘也说了,若不是沾了欣荣的光,他一定会被罚的更狠,他不能不知好歹。
永琪的爱已经给了小燕子,是半点都不可能给欣荣的,既如此,那他能给欣荣的就是自己的尊重了。
他会给欣荣面子,也会让小燕子敬重她。
但仅此而已。
愉妃还在絮絮叨叨安排着,像是安排后事一般。
“等你成婚后,一定要安稳,不能再生事,至于你的那个小燕子,经历过一遭生死,额娘也看开了,只要你能保证她安稳懂事不再连累你,你就纳吧。”
“采莲呢,把采莲唤来。”
永琪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愉妃要吩咐什么。
但他还是将采莲喊了进来。
看着两人一起站在自己床前,郎才女貌,还是很般配的。
愉妃笑了笑,“采莲是个很好的孩子,额娘很是喜欢,等你和欣荣成婚了,便也带到府上吧,有欣荣和采莲两个好孩子看着你,额娘就彻底放心了。”
永琪看着采莲,点了点头:“一切都听额娘的安排。”
现在额娘说什么他都不会反驳了。
怎料采莲却不同意了。
她扑腾跪到愉妃床前:“娘娘,采莲哪都不去,就一辈子伺候您,况且您身子还没养好,采莲哪能放心呢?”
看到采莲这般,愉妃更坚定自己的想法了。
“好孩子,你对永琪的情谊我能看出来,你放心,有我给你做主,五阿哥和欣荣都不会叫你受委屈的,你跟着我做什么,好好地出宫去吧。”
采莲还想说什么,被愉妃打断:“永琪,你能照顾好采莲吗?”
永琪连连点头,“额娘放心,儿子以后会把采莲当成亲妹妹照顾。”
“你个傻子!”
愉妃恨铁不成钢,谁要给他塞个妹妹了。
“今日便由我这个做额娘的做主,等你完婚后,采莲就是你的侧福晋了。”
这话一出,不光是五阿哥,连采莲都震惊了。
侧福晋,她怎么配?
原本愉妃虽然中意采莲,但对她到底也和对宫女没区别,只是采莲格外合她心意罢了。
只是经过这一遭,愉妃看到了采莲对自己的真挚,也颇为珍惜这难得的温情。
采莲除了出身不够,样样都是好的,给永琪当侧福晋虽然有些抬举了,但愉妃愿意抬举她。
采莲叩首:“娘娘,奴婢怎么配呢?奴婢就还是做奴婢伺候五阿哥就成了。”
“哎,采莲,本宫说你配你就配。”
说完,愉妃和采莲一起看向永琪,等着他表态。
其实永琪内心没有太大的波澜,自从被迫答应娶欣荣后他的心就死了。
况且采莲到底也是他当时一时冲动将人带回来的,对她负责也是应该。
他当采莲是可以说知心话的好朋友,采莲想来也是这样,那他又何必再让采莲继续做奴婢呢?
至于欣荣和采莲,只要不是小燕子,其余女人在他眼里并无分别。
“额娘说的是,儿子怎么能让采莲继续做奴婢呢,只是儿子有一条件,儿子此生,除了她们,不会再纳其余的任何女人了,您给我塞的也不行。”
愉妃笑开了花:“好好好。”
永琪现在说的好听,只怕是以后尝到了甜头,自己就吵着往府里接了。
总归这是好事一桩,为了儿子的婚事闹了这么大一场,愉妃到底是能松口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