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或许从小燕子阴差阳错成为格格开始，她们就不再是一路人了。
她是在街头卖艺，在闹市开着勉强够糊口的酒楼小老百姓柳红。
她是进宫做过格格，和阿哥谈情说爱和贵人做朋友的乡君萧云。
“小燕子，我再最后问你一句，若我现在把你放开，由着你去闹，代价是我们以后就当从未认识过，你会怎么选？”
柳青听到这话当即震惊地看向柳红，可是柳红表情严肃，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
柳青知道妹妹这是想开了。
柳红深深地看着小燕子，想从她的表情中捕捉到一丝丝的不舍或者害怕的情绪。
可是没有。
小燕子一听到可以把她放开眼睛都亮了，至于后面那句，可能根本都没听到。
不过就算听到了她也不在乎吧。
“快快快，把我放开，早这样不就好了吗？真是的，别耽误事了。”
柳红顿了顿，不死心地追问：“你听到我的条件了吗？我要和你绝交，是选我们还是执意去闹。”
小燕子眉头紧皱，“柳红！你明知道我小燕子最看重朋友，故意拿这些话逼我对不对！你们这样是朋友该做的吗？”
柳红深吸一口气，做最后的挣扎，“我就是因为在乎你，才会把这些话掰开了揉碎了一遍遍地给你讲。是，我柳红是没有什么见识，但我不是傻子，现在的情况如此明了，你又何必要去闹？我们普通百姓又如何斗得过皇亲贵胄呢？”
小燕子摇摇头，“你不明白，永琪是被逼的，他爱我，他只会爱我一个。”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话，柳红也不想再多说了。
最后一句，她只问最后一句。
“你确定，不要我们这俩朋友了？”
小燕子知道柳红是认真的，她有些烦躁，“柳红，你真的变了，我居然和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朋友，真是不值！”
不值？好！
柳红没再说话，果断将绳子解开将小燕子推了出去。
“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哼！等我嫁给永琪，你们有麻烦事别再反过来求我！”
小燕子气得跳脚，她不明白柳红为什么一直拦着她，难道就这么怕她幸福吗？难道以她小燕子的仗义程度，她嫁给永琪后会亏待他们吗？
哼，既如此，那以后可别怪她小燕子不念旧情。
柳红低头没说话，或许小燕子根本没有意识到，他们兄妹二人的麻烦事，都是小燕子带来的。
直到小燕子气呼呼离开，柳青才轻轻拍了拍柳红的肩膀。
刚刚他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站在柳红的背后表明自己的态度。
这段时间因为小燕子的感情问题，再加上小燕子的伤病，柳红是操碎了心。
平日里柳红都是和柳青一起顾着店里生意，而这段时间店都交给了柳青，柳红的大部分时间就在后院陪着小燕子。
柳青眼看着柳红日日为了小燕子操心，因为小燕子不懂事而担忧，明明是性格泼辣的女子却耐着性子软言哄着小燕子，就为了让她吃一口药。
柳红或许自己没意识到自己多累，可柳青看着自己的妹子瘦了一圈，是心疼的。
他也不是没劝过柳红少操点心，但柳红总是不放心小燕子。
柳青无奈，只能变着法的做好吃的给柳红。
如今，柳红终于看透了，或者说，终于肯放手了。
柳青觉得是好事。
小燕子和他们虽然情同手足，但在柳青心里，他亲妹子柳红是谁都比不过的。
“哥，你说我是不是太绝情了？”
果然，赶跑了小燕子，柳红就立刻开始后悔了。
柳青按着她的肩膀将她往房间推，“绝情什么？一切都是她自己选的，她觉得我们这些朋友不重要，那就不重要就好了，你该说的都说了，能做的也都做了，以后就看她的造化了，别多想。”
柳红轻轻点了点头，幸好还有她哥，她做什么都是支持她的。
果然，柳青当即补充了一句，“我可是你亲哥，你做啥我都支持。”
柳红笑弯了眉眼，这几日因为小燕子带来的阴霾散了不少。
看柳红笑了，柳青也高兴，“走，忙活了一晚上哥都饿了，给你下碗面条吃去。”
“那我要吃两个鸡蛋！”
“仨！”
“俩就够，多了吃不完！”
走出会宾楼小燕子才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五阿哥的新家在哪啊？
都怪柳青柳红拘着她，不然白天迎亲的时候她就可以当街去拦了，现在街上冷冷清清的，她上哪找啊。
小燕子越想越委屈，她怎么命这么苦啊。
哥哥不靠谱，爱人不靠谱，朋友也不靠谱。
“啊！烦死了！”小燕子狠狠跺了跺脚。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逢人就问今日新婚的五阿哥府邸在哪。
大部分人都以为她是疯子摆手不理她。
但还真让她问着一个今日观礼的热心观众。
“小娘子，天色也不早了，你在这街上打听五阿哥府做什么？”
那人笑得暧昧，总感觉里面有故事啊。
小燕子随口扯了个谎，“这还说呢，我是五阿哥的朋友，受邀来京城参加婚礼，结果信物丢了，只得挨个问了。”
太假了，才不信呢。
什么朋友只身来参加婚礼啊，可别是什么情妹妹吧。
这小丫头长得也不错，看来里面有猫腻啊。
他最喜欢看热闹了，给小燕子指了路后就悄悄回家呼朋唤友一起跟了上去。
小燕子顺着路走，其实很好找，但当她看到五阿哥府的大门时，还是有些震惊了。
她甚至都怀疑是不是这家人也成婚，给她指路的路人认错了。
但好像应该没有人会和五阿哥同一天成亲吧。
可永琪好歹也是堂堂阿哥，虽然她早就知道五阿哥被赶出宫了，但她是完全没想到，皇上居然就给了五阿哥这样小的一座府邸。
她也是见识过王府该长什么样的，就比如说果亲王府，人家的门头多气派啊，之前小燕子还幻想过住在这种家里会有多爽呢。
小燕子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落差。
皇上原来不只是对她狠心，原来对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能如此狠心啊。
来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结果到了门口小燕子却不敢进了。
她蹲在角落的阴影处看着不甚热闹的府邸，心中很不是滋味。